第5章 不速之客沈傲天
第三天的比試並沒有因為夜間發生的事兒推遲,所以擂台還得繼續搭建。因為曲芙靈和修炎受傷的原因,靈虛山的防務有了更進一步的加強,青弘越帶領數名弟子巡防每一處明港暗哨,駱冰澤要參加比試有必要好好休息,所以搭建擂台的任務就交給了歐陽晴和丹惠。由於更多的人調去加強防務,人手少了,他們一直忙到將近黎明。
歐陽晴和丹惠他們搭建鋪設的這座擂台基座是土培,表面鋪設大理石,其位置靠近大殿,其高度有六十厘米左右,這樣的高度和距離站在殿前石階上觀看,視角正合適,全方位觀察擂台上的每一個細節。此時,歐陽晴倚坐在擂台邊,抬頭看著東方的啟明星,用朗誦詩詞的語調說道:「當黎明的最後一絲黑暗消失的瞬間,大地將重回黑夜。」
「哎,做夢呢,凈說胡話。」旁邊的丹惠聽見了歐陽晴的話,認為他是太想把今晚失去的睡眠補回來了,才在這裡犯白痴病,於是上前兩步,說道:
「你不覺得這話很有哲理嗎?」歐陽晴說道:
「我的哲理,就是現在回去還能小睡一會兒,你呢,就在這裡等著重回黑夜吧。」丹惠話音落下,轉身就走了。
「哎——」歐陽晴覺得丹惠真可氣,抬起手臂要叫他回來,可是丹惠已經走遠。歐陽晴放下手臂,站起身,又看了一眼啟明星,然後追跟著丹惠的腳步進了大殿,到了殿後,上了虹橋,回住所去了。
這一天的天空依舊風和日麗,廣場之上人聲鼎沸,熱鬧非凡,擂台上站著駱冰澤,莫名,薛筠,金旭,景華,嚴無極,丁荃,丁茂八人。自昨日起,比武場上就已經出現了法術的對決,今日八強對抗,想必會更精彩。
大殿前重陽真人做了講話:「各位同門,各位道友,經過前兩日的切磋,有八位新秀從一百八十三位仁人志士中脫穎而出,本屆的論道大會冠軍將會在你們當中誕生——」
「不見得吧。」這個聲音從空中落下,渾厚高揚,傲氣十足。
眾人抬頭望去,發現有三個人落在了擂台中央。此三人,晚輩弟子中恐少有人認識,然重陽等掌門人卻認得,剛剛說話的那人正是玄門的宗主沈傲天。
「沈宗主,怎麼來得這麼晚,不妨上前一緒。」重陽真人說道:
「哈哈哈,好!」沈傲天大笑兩聲,回應一句之後,便騰身而起,飛向殿宇前的台階,落在重陽真人旁邊幾步遠之處。而隨他一起落下的兩個人留在了擂台上。
「重陽,我也帶來了四位徒弟,今日也想奪一奪這冠軍的頭銜。」沈傲天說道:
「沈宗主坦蕩,老道佩服。只是不知,另外兩名高徒何在?」重陽說道:
「哈哈哈,你還是老樣子,明知故問,從他們一進中原,你就派人監視他們,是與不是?」沈傲天見到重陽笑意盈盈,也沒必要非得讓他親口承認,於是繼續說道:「哦,罷了。」然後,向著人群抬了一下手臂而後又落下,之後從人群里便走出了兩個人。在擂台左側上來的人身形高大魁梧,雙臂赤露,肌肉結實健壯,背後還背著一把短柄大鐵鎚,走起路來厚重沉穩,像一座山在移動。擂台右側上來的人面紅似火,中等身高,頭髮枯黃且細絨蓬亂,後面帶小卷,就像是被火燒枯了一樣。
重陽談話溫和,卻不謙卑,平易近人而具威信,沈傲天與其相比就顯得很是狂傲了。兩種截然相反的特性,沒有孰好孰壞。
「早有耳聞玄天正宗有疾風、烈火、奔雷、閃電四位宗使,年輕有為,想必就是他們了。」重陽說道:
「沒錯,只要能打敗他們,就算你們贏。」沈傲天說道:
「嗯,這很好。不過,沈宗主覺得比試幾場為宜?我們人多,如果一直打下去,斗個兩敗俱傷,那就有違論道大會的宗旨了。」重陽說道:
「你說呢?」沈傲天說道:
「八場,如果八場不能將四大宗使擊敗,就算你贏。」重陽說道:
「哈哈哈,你永遠不會讓自己吃虧,好——八場就八場。」沈傲天大笑說道:
沈傲天帶了四名屬下來到中原,重陽可不認為他只是為了參與論道大會,來奪一個論道大會冠軍的名頭。沈傲天這樣恃才傲物的人,才不會為了一個虛名,大老遠地從昆崙山跑來,可是他的目的是什麼呢,重陽一時間也難以猜透,他要用四大宗使挑戰我派眾人,那就順水推舟,先迎戰好了。
八場比試,沈傲天的四大宗使每人要平攤兩場,這虧吃地可不是一點半點,而人家沈傲天沒意見,重陽真人還能說什麼呢。
沈傲天對他的屬下不做要求,自由出戰,重陽對弟子唯一的要求就是點到即止。靈虛山的木長老做裁判,將雙方叫到一起,把規則向他們做了講述。
「木長老,掌門他們真的是這麼說的?」駱冰澤說道:
「確然無誤。」木長老說道:
「也就是說,咱們這邊也可以自由出戰了,這便宜佔得好啊。」莫名對駱冰澤等人說道:
木長老又對勝負的裁定做了講述,之後比試就開始了。
第一場比試那大鐵鎚自告奮勇地出戰。他外號奔雷,名叫雷雄,力大無窮,一柄大鐵鎚可以橫掃千軍。
「哪次出戰不是俺大鐵鎚打先鋒,這次豈有後退之理。」奔雷的身後背著一塊磁石,大鐵鎚可以吸附在其上,他自告奮勇之後,見到旁邊三人沒意見,於是抬手從肩膀後面,握住錘柄,把鐵鎚從磁石上取下,拿在手中,然後上前叫陣,喊道:「俺叫雷雄,誰來領教俺的雷神錘。」
靈虛山弟子多修習劍術,在力量上恐怕沒有誰能抵擋雷雄的鐵鎚,依照雷雄的體魄看出,只有速度,沒有力量,也很難對他造成傷害,現在唯一的勝算就是使用法術,還記得新弟子選拔之時,駱冰澤的風刃輕易地斬下了桌子角,如果能抓住破綻,還是有機會贏的。
「這第一場就讓我來吧。」駱冰澤說道:
「不,還是讓我來吧。風刃雖然可以見縫就鑽,可是千萬別忽略了他的大鐵鎚。你的風刃能繞過鐵鎚,還是能把鐵鎚鑽個洞。」此人是自然門的金旭,年輕的俊秀小生,他覺得自己更有把握。
「可是,你是修習武術的,要跟他比力氣,哪裡會贏?」駱冰澤說道:
「不單是力氣,還有速度,就讓他見識一下什麼是碧綠波濤。」金旭說道:
「碧綠波濤可是禁術啊!」駱冰澤聽之,擔憂地說道:
這時,擂台上又傳來雷雄的催促聲,他喊道:「哎,你們商量好了沒有?」
「放心,我有分寸。」金旭說道:
駱冰澤見到金旭如此堅持,只得退讓,於是說道:「好吧,別勉強。」
金旭走上擂台,雷雄見他赤手空拳,說道:「你的兵刃呢?」
「兵刃?天底下恐怕沒有什麼兵刃能抵擋你的鐵鎚,索性還是用拳頭吧。」金旭說道:
「你叫什麼名字,說的倒也有幾分見地。」雷雄說道:
「自然門,金旭。」金旭說道:
「你沒有兵刃,就讓你先出招吧。」雷雄說道:
金旭向雷雄攻去,拳腳齊攻。雷雄功夫果然不差,防禦地十分得當,雖然有幾招沒防住,被金旭打中後背,感覺也就像是撓痒痒一般。
「就只有這樣嗎?」又過兩個回合,雷雄說道:
「就當是熱熱身吧。」金旭說道:
金旭自知,要贏就不能跟他糾纏,體力消耗不說,一旦被鐵鎚打中,或是被他抓住手腳,那就結束了。既然熱身已經完畢,那就出絕招吧,讓他見見碧綠波濤!
碧綠波濤,其實是禁術,是將體能凝聚,進而猛然爆發的一種道術,使用此術時,周身綠色蒸汽蒸騰,就像碧綠火焰在燃燒。它是將體能發揮到極致的武術,使用這個術獲得力量的同時,體能也會驟然消耗,其過程正好和厚積而薄發相反。使用這個術會對人體造成不可估量的傷害,所以這個術被禁制使用。
金旭已經集聚了力量,額頭筋脈已經暴起,隨著他的吼聲,力量就爆發開來,碧綠的蒸氣將他圍繞,他所站立的腳下,大理石板已被力量壓碎。雷雄見到這樣的情形,額頭也在冒汗。
時間有限,金旭立即向前衝去,其速度快得驚人。雷雄根本就沒看到金旭有動作,眨眼間已經衝到面前,一個上勾拳打在下巴上,將雷雄健碩的身體向後打飛出去。雷雄的身體還沒落地,金旭又出現在他的背後,接著就是一腳,將他仰天踢向空中。雷雄的身體高高飛起,還未墜落,金旭已然又到身邊,雙拳砸在腹部,又將雷雄砸向地面。
雷雄身體落地,將大理石地面砸了一個大坑,而鐵鎚早已脫手,落在遠處。金旭落地,身上的綠色蒸汽已然消散,緊接著,「噗通」一聲也趴倒在地。
從金旭發起攻擊,到結束,連三秒鐘的時間都不到,道法低的人根本就沒看到發生了什麼,這場較量就該結束了。
周圍的人以為金旭贏了,金旭也覺得勝券在握。然而,這個時候,雷雄的手臂動了動,他蘇醒了,而且坐了起來,鼻孔在流血,嘴裡在吐血,可依舊從地上站了起來。金旭趴在地上看著,不敢相信世上居然有這樣強壯的人,身體結實地不像人,受了那樣的攻擊,沒死已是萬幸,他居然還能站起來,並且朝自己走來。
雷雄沒有去撿鐵鎚,他確實傷得不輕,或許已經拿不動鐵鎚。只要他走到金旭旁邊,輕輕一腳便能踩死他。剛剛力量的爆發,不但使金旭體能耗盡,也使他的肌肉和筋骨嚴重受傷,此時他已動彈不得。
「很有力的攻擊,只是太可惜了,太可惜了。」雷雄嘴裡念叨著向前,步子沉重,好像隨時都會倒下似的。
不甘心使金旭憤怒,他要爬起,遠離正在逼近的雷雄,他肯定也傷地不輕,只要離他足夠遠,讓他多走幾步路,他就會力竭而倒地,這樣至少也算是個平局,可是劇痛讓他難以承受而呻吟,剛爬一步就又趴倒在地上。
「快呀,堅持住,堅持住。」旁邊很多人也都看清此時的情形,為金旭加油。由於心性和智慧因人而異,所以也有人認為金旭是在逃跑,很丟人,可看到周圍群情激奮,不明白也得裝明白。同樣的行為,在不同的情形下,就有不同的意蘊,具體問題,還要具體分析才是。
金旭實在爬不動了,而雷雄已經到了兩米範圍內。這時,有一把劍落在了雷雄與金旭之間,插在了地上,阻止了雷雄繼續往前走,同時有一個人出現在金旭旁邊,他就是駱冰澤。
「這一場,你贏了。」駱冰澤說道:
駱冰澤話音落下,疾風來到雷雄旁邊,對雷雄說道:「退下去吧,可以了,你的另一場比試,我幫你補回來。」
有更多的人上台,把金旭抬了下去,雷雄這邊也有兩名靈虛山弟子上前,他們見到雷雄走路不穩,可碩大的塊頭讓他們不敢上前,只能結巴地問道:「用,用扶你一下嗎?」
「不用!」雷雄回應道:
雷雄勝了,可是並不令人滿意,因為他現在已經不能再出戰,出戰了也會必敗無疑,如此另外三位宗使就會有人多攤上一場比試。烈火見雷雄走過來,旁邊跟的兩位靈虛山弟子,也不敢上前扶他,而他的眼中露出稍許關心。至於閃電,雷雄遭了他的白眼,而雷雄並不做回應,不去理他,沒有表情變化,看來他們之間的關係不是很好。
雷雄的大鐵鎚真的很重,兩個人拿不動,他們拖著鎚子,把它送到了雷雄面前。靈虛山這邊也立即派人過來為雷雄做了檢查,之後把他送到大殿里,衣修在裡面為他們救治傷痛。
第二場比試很快開始,上場的自然是駱冰澤對疾風。
「靈虛山,駱冰澤,請賜教。」駱冰澤行禮自我介紹,說道:
「疾風,風溪梧。」疾風回禮,說道:
倆人相互認識完畢,便斗在一處,他們都用劍,是劍術的較量。疾風面對駱冰澤如風一般襲來的劍招,有條不紊地將其擋下。二十招過後,駱冰澤發現疾風只守不攻,偶爾出招也是留有餘地。
又過兩招之後,二人便分開,而後疾風說道:「這就當是謝禮了。」
「謝什麼?」駱冰澤說道:
「謝謝剛剛那個小子沒有要奔雷的命,最後那一擊,沒有擊打要害,而是打在了腹部的鎧甲上。」疾風解釋道:
「承情相讓。」駱冰澤說道:
二人說完之後,便開始了真正的較量。他們打到了半空,而且劍上帶了風刃,風刃掃向地面,在大理石板上留下劍痕。將近百招之後,駱冰澤開始不敵,被疾風一劍劈下,擊回地面,落地時,呼吸已經急促,而疾風粗氣都沒喘一下,這差距已經十分明了。
場外的莫名看清狀況,飛身到了場上,他與駱冰澤互看了一眼,而後駱冰澤向著疾風行禮,走下了擂台。
閃電面對剛剛的比試,滿臉的不屑,因為他看出疾風明明可以在二十招之內打敗駱冰澤,而他卻拖到了百招之後。
莫名依舊以御劍術開攻,而疾風面對身邊飛來轉去的利劍,不驚不慌,從容應對。莫名幾次試探性的進攻都沒能找出疾風的破綻,他的眼力敏捷地如同鷹眼,無論多麼快的動作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沒辦法,只能憑藉力量強行突破了。莫名運足法力,駕馭仙劍從疾風正前方水平刺去。疾風面對這強有力的一劍,把劍橫在身前,將其擋下。在這一劍的推動下,疾風整個人向後滑去,看錶情也耗費了不少法力。不閃不避,接住這來勢洶洶的一劍,光這份膽識就已經令人敬佩。
疾風一直向後滑了很遠才停住,之後立即將劍鋒轉向,使莫名的劍搭在自己的劍上,進而引導兩柄劍呈十字形,之後憑藉風和劍的牽引讓莫名的劍以自己的劍為軸,快速旋轉,來驅散劍上的法力,讓莫名失去對劍的操控,接著自己的劍鋒下落,使莫名的劍插在了自己腳下的地面上。
御劍術有一個弱點,就是劍離御劍者越遠,御劍者對劍的操控力度就越小。疾風身體向後滑,也是為了與莫名拉開距離,來削減他對劍的操控力度。
莫名見到自己的劍已經落到疾風腳下,立即就傻眼了。劍都被人家奪去了,莫名也不得不認輸。
疾風收起招式,然後用自己的劍將莫名的劍挑起,與此同時左手抬至身前,中指和食指輕碰在一起,而後食指向外輕彈,隨即發出一道風刃。風刃水平打在向上飛起的仙劍的劍柄之上,在風刃的力道之下,仙劍倒飛回莫名手中——疾風將劍還給了莫名。莫名接劍,行禮,下了擂台。
在後面的比試中,疾風又贏了名劍山莊的薛筠,以迅猛的招式破了他的天絕三劍。現在,他已經完成定額,還幫奔雷扳回了一局,之後疾風便下擂台去了。
接下來,上場的是閃電,對於他一直有一種傳言,叫一閃奪人命,在這場比試中,眾人也終於弄明白這「一閃」原來指的是暗器,發暗器的速度就像閃電一樣快。峨眉山的景華上場對戰閃電,不料被一根針打中穴位而敗北。
現在的情形對靈虛山各派已經是很不利了,還剩三場比試,而四大宗使只有奔雷傷重不能出戰,剩下的疾風,烈火,閃電,一場都不能輸,才算是贏得勝利。
昨日靈虛山各派決出的前八強還剩嚴無極以及丁荃、丁茂二兄弟,依照現在的局面,不能再讓他們任何一人出戰,如果落敗,八場比試就不能將四大宗使全部擊敗,按照約定,贏的人就是玄門沈傲天了。
最終決定讓青弘越出場,青弘越根本就沒報名參賽,對此沈傲天沒意見。既如此,那就比吧,結果青弘越三招便擊敗了閃電。之後烈火要上場,被疾風攔住,他上了擂台。
疾風終於遇到了實力相當的對手,他們二人鬥了個不分伯仲,精妙的劍招令人讚嘆不已。
青弘越的劍招突然變緩,而疾風卻是趁勢進攻,凌厲的劍招如浪潮般,一浪高過一浪。
曲芙靈看著焦急,就在他們雙方飛馳向前,都要劍指對方喉嚨之時,曲芙靈看見身邊玉溪桐的腰間掛著一塊玉佩,長方體,亮白通透。曲芙靈把它拽下,將其擲向了疾風。
曲芙靈投擲的方位並不准,速度更不快。疾風眼角餘光看到有東西飛來,以為是暗器,於是立即減緩速度,要讓那東西從眼前飛過,同時開始變招,進攻轉為防禦,劍尖上揚,準備擋開青弘越直刺而來的那一劍。玉佩從疾風眼前飛過,疾風看清玉佩的瞬間,招式變化停頓了一下,順手將玉佩接在了手中。這一瞬間的停頓,讓青弘越的劍得了先機,疾風無法躲開,被青弘越的劍架到了脖子上。
疾風把玉佩緊緊地攥在手裡,然後收回那半招,青弘越也收回了自己的劍。
「我輸了。」疾風說完,轉身走下了擂台。
青弘越及時收手,否則疾風已經血濺當場了。那塊玉佩質地優良,雕琢精細,確實很名貴,可是疾風也用不著冒著生命危險去接住它呀!如果這是生死之戰,不用想也知道會是什麼結果。
隨後,烈火上台。而青弘越向著烈火行禮,而後一句話不說,轉身走向了駱冰澤等人,他來到擂台邊,蹲下身和駱冰澤等人說道:「這場比試輸的本該是我。」
「怎麼回事,剛剛你的劍招怎麼突然就變慢了?」駱冰澤說道:
「有些力不從心,恐怕是沒休息好。先不說這個,接下來這場誰上,此人號稱烈火,火遁術恐怕了得,我恐怕對付不了。」青弘越說道:
「丹惠怎樣?」駱冰澤說道:
「一直沒見人,誰知道他躲到哪裡睡覺去了。」青弘越說道:
台上的烈火等得有點不耐煩,左右尋看,看見了曲芙靈,想起剛剛是她擲出了玉佩,於是向著曲芙靈喊道:「你這丫頭,膽識不錯,要不你上來比劃比劃?」
曲芙靈心中嚇了一跳,讓自己上台,那不是死定了嗎,連忙說道:「不不不,不行。」
曲芙靈緊張地說話都不利索了,烈火見之更來了興緻,朝著曲芙靈就走了過來。
擂台有六十多厘米高,為了平視曲芙靈,烈火就蹲在了擂台之上。烈火看著曲芙靈,整個一要拉她上台的架勢,而曲芙靈直往玉溪桐的背後躲,結巴地說道:「我我我,不是故意的,下次不會了,下次不會了。」
這時烈火的背後飄落了一個倩影,向著烈火喊了一聲:「哎——」
烈火聽到這清冷的聲音,轉身發現果然是一位女子,而她正是冰雪凝。
冰雪凝看見烈火站起身,繼續說道:「不想變成冰雕,現在就下台去吧。」
「哈哈哈,不想變烤串兒,現在就去叫一個男的過來。」烈火說道:
「好啦,不說廢話了,還是讓結果去證明吧。」冰雪凝說著,便後退到了場中。
青弘越等還在商量該上哪找丹惠去,這時聽見台上有人說話,回頭觀看,發現是冰雪凝上台了。二人話不投機,很快便對陣上了。
冰雪凝的法力本來就比五行高一階,不見有冰,也不見有水,一道道潔白的法力便能將火焰消融。幾場對陣下來,冰雪凝站在那裡,連招式都不曾改變,就已經使烈火黔驢技窮了。此次,他又使出一個更大規模的火遁術,火焰貼著地面就向冰雪凝撲來,而冰雪凝從容面對。
然而,就在這時,冰雪凝的神情發生了變化,動作不再協調,變得有點像木偶。面對迎面撲來的火,潔白的法力似乎是自己改變了形態,為冰雪凝增添防禦,而形成保護屏障。在白色法力的圍繞之下,冰雪凝輕昂著頭,眼神向一側偏斜,只聽她口中念叨:「馬上離開我的腦袋,否則就把你凍成冰雕。」
烈火也發現了冰雪凝有異樣,立即收起法術,可是她的樣子並沒有因此而恢復,反而似是暈厥了,身體向後輕仰倒去。
白曉笙在青弘越和疾風對戰的時候,就發覺青弘越的法力波動地有些異樣,認為有人在場外搗詭。而此時,他終於發現了那個搗詭的人,他身穿黑袍,身形佝僂,站在人群後面。
「你是誰?」白曉笙大喊一聲,便向此黑袍人攻來。可是白曉笙還沒攻到近前,此人化做一股黑煙,頓時不見了蹤跡,白曉笙仔細尋找,也未能感知到他的存在。
白曉笙感知到,擂台上的冰冷開始散開,他立即知道,糟糕的事並沒有因此而結束。他立即提煉法力,他決心要挽救這場危機。
冰雪凝雙目微閉,面無表情,像是在沉睡,她的身體向後傾倒,傾斜到與地面大約四十五度角的時候,便停下了,不僅如此,而且還緩緩地從地面上飄了起來。
緊接著,她的法力便開始向外四散。烈火一邊阻擋,一邊後退,因為離冰雪凝太近,那法力擴散得又快,一隻手被凍傷。那晶亮雪白的法力不再美麗,反而變得異常恐怖,它如同觸手一般向外伸展,將所經之處立即冰凍。
就在這個時候,擂台周圍的人心中響起一個聲音,他喊道:「擂台上有危險,立刻遠離,立刻遠離——」
這個聲音是白曉笙,他使用心靈感應,直接告訴眾人趕快遠離。眾人聽到提醒,又看了看那還在膨脹的法力,立刻明白它不會停止,所以立即往廣場四周跑。
大殿前坐著的重陽,沈傲天,尹宏淵,以及其他幾位道法甚高的掌門立即騰身而起,飛向擂台,分佈在擂台四周,用自己的法力阻擋那白色法力的擴張,可是他們的阻擋也只是為周圍的人爭取遠離擂台的時間而已,並不能讓它停下。這時有人喊道:「它不會停下,只能殺掉她了!」沈傲天聞聽,立即喊道:「誰敢動她一根汗毛,就是跟我沈傲天過不去!」
白曉笙用心靈感應大聲的呼喊「雪凝醒來」。白曉笙知道,剛剛那個黑袍人,用控心術制住了冰雪凝的意識,使她睡著了,現在唯一能讓法力停止擴散的辦法就是讓她蘇醒。
在白曉笙歇斯底里的呼喊聲中,冰雪凝終於睜開了雙眼,而她也立刻意識到自己闖禍了。她集中精神,立刻去制約法力的擴散,她輕仰的身體,也開始慢慢回到與地面垂直的狀態,白色的法力也終於減緩擴散,最終停下,進而消失。
冰雪凝落回地面,向四周看了看被冰封的半個廣場,表情沉默,該怎麼辦,自己怎麼到了哪都闖禍,這下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自己有多恐怖了。
「哈哈哈,好孩子,真不錯。」沈傲天笑著從空中落下,一邊說,一邊向著冰雪凝走來,來到冰雪凝面前繼續說道:「好孩子,看來這論道大會的冠軍非你莫屬了。」
重陽以及其他掌門也都圍了過來。沈傲天向周圍的幾位掌門看了一眼,而後又對冰雪凝說道:「為了慶賀,我還給你準備了禮物。」沈傲天說著,從衣袖裡掏出了一個劍柄,這劍柄有些古樸,但雕琢地很精巧。
「來,拿著試試。」沈傲天一邊說,一邊將劍柄遞給了冰雪凝。
周圍的幾大掌門,對這個劍柄,眼睛都看直了。而冰雪凝對這個遞到面前的劍柄,顯得有些猶豫,說道:「這是——劍柄?」
「不,不單是劍柄,來——拿起來就知道了。」沈傲天說道:
冰雪凝用右手接過了劍柄,而就在她握住的時候,劍柄前端凝聚出了雪白明亮的劍身,整把劍看起來十分精緻。對於這個情況,沈傲天非常高興,笑了兩聲說道:「果然,果然,你們看到沒有,看到沒有。」沈傲天一邊說著,一邊示意周邊的幾位掌門。
「怎樣,喜歡嗎?」沈傲天問冰雪凝,道:
冰雪凝審視著這把劍,好神奇,握著它的的時候,感覺自己的法力變得非常穩定。冰雪凝聽到沈傲天的問話,抬起頭看著他,點了點頭,而沈傲天對此非常高興。
「啊,這樣,你願不願意來我玄門,你想要什麼樣的特權我都可以給你。」沈傲天說道:
冰雪凝對沈傲天的提議思考了良久,最終她還是拒絕了,她把劍遞給了沈傲天,並說道:「我不要了。」
沈傲天一聽,他被拒絕了,在以前還沒有誰敢這麼做,他的臉色立即變得很難看,心中憤慨,左右尋望,似要找個什麼發泄一下,可周圍除了重陽等掌門就沒有別人了,他只能壓抑著,說道:「你知不知道,違逆我的意思是什麼下場?」
冰雪凝聞聽,看著沈傲天,輕輕地搖搖頭,淡淡地說道:「不知道。」
沈傲天又氣又惱,而心中對冰雪凝又有一絲欣賞,在玄門,從來沒有人趕這樣看著他說話,四大宗使對自己都是恭恭敬敬,生怕那句話說錯惹惱了自己。
沈傲天對冰雪凝的這種欣賞是複雜的,從表情上根本觀察不出,臉上只有憤怒,他看著冰雪凝,指著那把劍,說道:「它對我沒用,一點用都沒有。」沈傲天說完,一甩袖袍,轉身快步離去。
冰雪凝望著離去的沈傲天,真是搞不懂他到底是怎麼了,一會兒高興,一會兒憤怒,情緒變得也太快了吧。
白曉笙也在擂台之上,他比誰都清楚,冰雪凝手裡的那把劍是承影,傳說中的精緻優雅之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