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羅蘭的爺爺

「羅煞，我不明白，他究竟會做出什麼蠢事來？」

蝕飢者表達出很深的疑惑。他不太敢相信冷山會在這個關鍵的時候出現如此掉鏈子的情況。沒有什麼能比這個更加令他感到糟糕的了。甚至讓他認為這有可能會影響到羅煞接下來的計劃。想必剛才羅煞所擔憂的也是如此吧。因為一步錯，就會出現步步錯的情況。而在羅煞原本縝密的計劃里，絕不能允許出現時間上的偏差，否則整一個計劃都會泡湯。

這並沒有誇大來說。事實就是如此。

而其實，蝕飢者知道冷山跟羅煞都一樣，都是十分謹慎且有實力的人。他們所部署的計劃往往是很宏遠、很全面的，而且他們的應急能力也很強，假如遇到了突發的事情，他們都能夠得心應手去解決，不存在什麼困難。猶如激烈兵場上對擂雙方的將軍，不但有勇，而且還有謀。

簡直是上天故意賜予下來的那麼一個生死冤家。死對頭。好像冥冥中，他們總要交織在一起。是逃也逃不掉，躲也躲不過。命數之中總有他。天造之合的剋星。誰都看不順眼誰。都想把對方往死里弄。恰好，這種機會如期出現了。他們終於可以痛痛快快打上那麼一場激戰。

蝕飢者甚至有點不敢想象那種即將要出現的畫面。因為他們現在所掌控的場面，已不是簡單的只涉及到一個龍鎖館，而是牽扯到了整個世界。

所有世界的王今天都在！劫！難！逃！

他們都會淪為羅煞與冷山廝殺前所玩弄的棋子。

這種影響級別已不是蝕飢者與天邢者這類只懂得武鬥、崇尚力量的小羅羅對局能夠與其媲及的。也不是這些手下敗將、自稱為王的廢物所能夠左右的。換一句羅煞痛扁無始闇劫時所說的話——你是王？你也配？你自稱為王在這裡興風作浪時，問過我沒？經過我同意沒？我是你的羅神！垃圾東西！呸！（隨後就是一腳。就這麼的暴力無恥！相當符合羅煞面對敵人時蠻橫無理的作風！）

（而他只是想對最後一個實力較強的天帝·「秦政」說一句：等會，我想拿下你的項上人頭，這應該不需要經過你的同意吧？）

（而統治領空三十六年的秦政也僅僅配得上「較強」一詞而已，他離真正的實力相當好像還有二十個台階的遙遠距離。恐怕秦政這輩子已無法超越了。）

（在語言上激怒對手，在實力上藐視對方。這就是羅煞戰前的享受。）

（因為前面幾個可能連幫羅煞松骨這麼小的條件都做不到。沒錯，現在的羅煞實力的確到達登峰造極的程度。唯有此時已完全入了魔的冷山才能與於抗衡，其他連實力較為相當都配不上，更加無法分庭抗禮，只能一個個充當成為可憐的熱身工具。羅煞自認為作為一個戰略家，始終要看遠一點，這才能掌控局勢，掌控未來。）

從當初聽到羅煞整個計劃起，蝕飢者就已經對這個將死的老人感到肅然起敬，更是對他所講的世界戰略戰局的發展刮目相看。由此，他才會相信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左右未來和預見未來的人。而且不接受任何的反駁。

而在他的眼中，有且只有兩個。一個是羅煞，另一個則是冷山。

以前他是不相信的。後來接觸他們多了，自然變明白了。

因此曾經無數個難以相信的奇迹就由他們兩個創造出來。猶如行走世界脈搏上的人。

然而，接下來，他們之間誰勝誰負已經變得不重要了。

因為大局已定。

只需要他們作為棋手，順利到達棋盤前就已經可以了。

其實，關於棋面的走勢，此時他們雙方都已心知肚明，只要照著對方所鋪設的路數去下就可以了。而最終棋面上會走到一個我們平時所熟知的死局。因為他們雙方都沒有徹底制勝的辦法。

按照他們的性格，肯定都不會服輸。

那麼，怎麼辦？

沒錯。文斗沒有結果，那麼就來武鬥。當初羅煞就是這麼想的。而且他的意圖很明確，他就是想往冷山那得寸進尺的臉上呼上那麼幾拳，狠狠的，這可能都不夠，得有上萬個組合拳才行。

而說到底，羅煞痛恨的感覺，簡直就想把冷山從天上呼到地下，然後再從地下呼到天上，周而復始，不斷循環，直到把他的頭顱給打個稀巴爛。

之後，這樣再也不用看見他那張可恨的臉了。當初羅煞就是這麼設想的，也按照這樣思維計劃著。有種君子報仇，三十五年未晚的感覺。

他現在已能想象出自己痛扁冷山之後，所能獲得的快感。這比當初他當選龍鎖館館長時還要高興個千萬倍。當然，這種喜悅永遠比不上他看見小羅蘭出生的時候。

當初羅煞入棺之前，竟意味深長的跟蝕飢者說了一些心裡話。

他希望未來看見小羅蘭的時候，她不要說像「雙方都已經太老了」這類氣人的話。因為他向來不喜歡「老」這詞。儘管現在他知道當初的小羅蘭已變成為一個雙鬢斑白的老人。但她的形象在羅煞的心目中永遠是那個天真無邪、神采飛翼的小姑娘，永遠都沒有變過。沒有，永遠都沒有，哪怕過去了一秒，一個月，一年，甚至到了現在。她的笑聲永遠沒變。這是他想強調的。

羅煞寧可小羅蘭說討厭他，不理他，也不願意聽見她說他老了。因為「老」這一詞帶有負重感，鈍痛，無力，以及很深的絕望，光陰不現，歲月無流，人到將死關頭總覺得時間不太夠，自己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太不甘心了！

而漸漸老去會讓羅煞感覺得自己原來如此的不中用。

徹底敗給了時間。

好像沒什麼人可以永生不死。能永生不死的，都不是人！

所以，從前到今，羅煞都時刻迴避這個令他厭惡的詞。他寧可多叫叫小羅蘭。小小的，多可愛。雖然他知道自己已時日不多了。但他也想盡自己人生最後的一段時間去幫助小羅蘭，讓她擺脫命運的束縛。要不是他死後都沒有臉去見他的妻子，以及小羅蘭的父母。如果連保護她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到，羅煞覺得有愧於「小羅蘭的爺爺」這一個響亮的名號了。

難道你們不覺得羅煞就應該朝著這份心努力去做去奮鬥么？誓死也要捍衛住他這個小孫女的命，以及他僅存的尊嚴。

無論接下來以怎樣慘痛的畫面去跟小羅蘭解釋，羅煞——他都已經做好充足的準備。

他想冷山同樣如此覺得。這反倒讓一直痛恨冷山的羅煞感到一絲絲且十分難得的默契。因為男人之間的戰鬥，根本就不需要太多解釋。干就完事了！

羅煞回應蝕飢者道：「呵呵，能有什麼蠢事，肯定是被馬踢到了腦子。」此時，羅煞忽然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冷山的情景。

小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