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官員

他想起了某些手游抽卡，千分之六的幾率。

他這是有一半的幾率健康問題很嚴重。

他先把衣服穿好，然後掏出手機打電話。

先打給他爸，說明自己米氏細菌活性檢測呈陽性。

「檢測機構說，希望下午能跟你或者我媽面談。」

他爸是小學老師，一開始有點驚訝，隨後說道：「可以，我請個假，下午就過去。兩點前是吧？」

護士帶著陳晨出了這間辦公室，從走廊右邊拐彎，走了七八米，便到了樓外。

護士說道：「下午兩點鐘，到這裡，除了醫生還會有一位官員來跟你們會談。」

陳晨依然是有很多問題想問，卻並沒有問。

他先是去找自己的老師。

「下午你要留在這裡跟醫生會談是吧？」班主任一臉都是擔心。

陳晨點頭。

「那今天你不用回學校了，明後天是周末，也不用回去了。醫生說了什麼，你都打電話告訴我，如果影響填報志願，我幫你向一些朋友打聽一下。」

班主任的朋友是指在市教育局工作的親戚。

先體檢完的大部分都走了。

班長劉子儀跟他媽在等待陳晨以及鄰班一位女生。

「我擦，陳晨你這胳膊是動過刀子了么？」

陳晨的胳膊上還纏著紗布。

陳晨說道：「我不回學校了。下午我爸會過來，跟醫生還要仔細的談。」

劉子儀的媽問道：「小晨，你是測試陽性了么？什麼類型的？」

陳晨搖頭，說道：「我也不清楚，醫生說是有一半幾率會嚴重影響健康。」

其實醫生說的是，有一半幾率不會嚴重影響健康。

劉子儀的媽的表情就嚴肅了好多，說道：「應該沒事。據說心理越是健康的人越不會受到影響。」

陳晨笑了一下，說道：「說不準是好事呢。」

米氏細菌感染，既有可能是災禍，也有可能是好運，而宿主的心態和應對方式是關鍵。

鄰班女生也檢測完出來了。

劉子儀說道：「陳晨，那我們先回去了。你找個地方吃頓午飯，別擔心。」

測試呈陽性的人大約佔千分之二，其中的三分之一的家長會被集中邀請跟醫生會談。

而當天就要求見家長的只佔萬分之一。

隔壁班那個幸運兒，身體產生力量型進化，是昨天測出來的，父母當下就被檢測機構和政府官員約談。

結果是保送某軍校，減免全部學費，並被批准了上千萬元的培養經費。

這種人被當做國家的寶貴資源看待。

陳晨不知道自己會面對什麼情況。

馬上要到十一點了，餓的厲害。

去路邊一家麵館點了一碗雪菜面。

老闆特別友善、自然。

「你是不是來體檢的？我家女兒今天也體檢。」

陳晨說道：「是的。」

「給你加個荷包蛋，祝你考個好大學，我家女兒也考個好大學。」

陳晨趕緊表示感謝。

他沒有說明，自己是米氏細菌陽性感染者。

吃完之後到外面溜達一圈。

書包里還裝著高考模擬題。

到了醫院後面花園裡，掏出來做題。

有幾個住院的老大爺就坐在不遠處聊天。

下午一點多，他爸爸打電話說自己快要到了。

兩點差一刻，他爸爸到了。

兩人一起去上午那座樓的側門，陳晨伸腦袋看了一眼，上午那個白大褂姑娘正好經過，對他說道：「陳晨和陳晨的家長，你們再等半個鐘頭。看西邊那座房子，一樓不是會議室么？你們去那裡，醫生和衛生局一位工作人員會進去找你們。」

於是陳晨和他爹就走了十幾米遠，進了那個會議室。

白大褂姑娘示意他們坐下，就離開了。

他爸爸跟他只簡單的聊了兩句，然後就督促他快點複習功課。

「離高考還有一個多月，還不抓緊點。」

他一肚子都是意見，卻依然拿出模擬題慢慢的做。

高考就像是社會的一次感冒，充滿了應激反應，他心說。

一道題都沒算完，隔著窗子見到兩名醫生和一位官員模樣的人向這邊走了過來。

他們進了會議室，陳晨和陳晨的爸爸都站了起來。

「陳晨和陳師傅，請坐。」官員說道，然後拿出來一個文件夾看了一眼。

一張四米長的桌子。

陳晨和他爸爸坐在一邊，兩個醫生坐在另一邊，官員坐中間。

官員對陳晨爸爸說道：「陳老師，我家外孫女在你們小學上學。」

然後似乎氣氛就改善了不少。

上午給陳晨做取樣檢查的男醫生打開一個文件袋，掏出一大堆類似彩超的圖片。

然後進行解釋。

「陳晨是米氏細菌陽性感染者，和他情況類似的病例有記錄的共有一百多個。其中一半產生了嚴重的病症，伴隨終生。一小部分除了身體有輕度不適，對生活沒有多大的影響，一小部分是指十分之一。此外的四成，得具體情況具體分析。」

兩個小冊子被推給了陳晨和陳晨的爸爸，看樣子都是一個鐘頭內從電腦中列印出來的資料，圖片都是彩色的。

陳晨沒說啥。

那位醫生說道：「我姓趙，叫做趙宇全。」

然後先後把手伸給陳晨的爸爸和陳晨。

兩人都和他握手。

「趙醫生你好。」

趙宇全說道：「我個人認為，陳晨較早被檢測出陽性來，現在又是青春期，身體狀況好，如果積極配合治療，日後應該可以避免嚴重的病症。而且我覺得最好現在就開始治療，轉入龜山基地。」

治療？

另一個醫生說道：「可是他具有被培養的可能。與他相同癥狀的人中有十個加入了新星計劃，並且有一個通過了一級測試，他的年齡和健康狀況正好合適。我們X州市今年加入新星計劃的人數太少，申請經費會遇到困難。」

他對陳晨說道：「陳晨，我建議你加入新星計劃，由趙宇全醫生負責你的健康狀況，今年他手上有很多資源，可以都花在你身上。」

趙宇全說道：「我反對。我不認為他這種病例是合適的訓練對象，而給他們設計的訓練方案非常草率，那個成功的例子不具有任何說服力，而失敗的九個人中有四個都要終生忍受很大的痛苦。「

陳晨的爸爸說道：「我家小晨不會參加你們說的那個什麼計劃。」

趙宇全說道：「就是嘛。早點治療，早點治癒，不要胡思亂想。」

陳晨想插口，但是在這個氣氛下卻覺得自己開不了口。

官員說道：「陳老師，是這樣。如果小晨不參加新星計劃，他需要現在就轉去龜山基地的康復醫院接受治療，高考需要延後一年到兩年。你覺得能否接受？」

陳晨問道：「今年就考行么？我現在並沒有感到身體不舒服，一個月後的高考應該沒問題。」

趙宇全說道：「我的意見是陳晨有能力參加一個月後的高考，沒必要推遲到明年。」

官員說道：「趙宇全大夫，政策改了，現在總局要求各地區減小感染者的死亡率和重症轉化率，應收盡收，他這種樣子必須立馬住進基地，至於啥時候能夠出來，我覺得一兩個月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