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
「嗯?」屋頂傳來輕輕地『咦』的聲音,月光下,林清栩看見有人站在屋頂上往下看著他。隨後,那人輕輕一跳。便到了他的面前,憑藉著月光,林清栩還是有些看不清這人的面孔,但根據記憶,他似乎是遇見過這人的。
誰料那人居然錯愕的說道,「居然是你?」
「啊?」林清栩也愣住了,「你認識我?」
「小捕快……」那人喃喃自語似的說道,「你來這裡做什麼,難道不怕……」
月光灑在大地上,這個時候林清栩終於看清這人的面貌。雖然還是帶著一絲憨厚,但不可否認這人劍眉朗目,的確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俊朗男人。身穿白色的衣袍,在月光中,顯得有些耀眼。
林清栩沉吟著說道,「居然是你。」
「哦?」那人笑著說道,「想起來了?」
「你是今日街道上的那位俠士吧。」林清栩說道這裡的時候,手中緊握著佩劍,往後倒退了好幾步。他不知道眼前的人到莊家是否別有目的,或者是——只是為了清理好之前留下的線索。在不確定此人究竟是為了什麼事情之前,他只能防備著此人。
這人彷彿是看穿了林清栩的心事似的,笑著說道,「這位捕快,我是點蒼派的沈祺祥。」
「沈祺祥?」林清栩沉吟著這個名字,這是他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他依舊還是非常警惕地看著沈祺祥說道,「請問,沈俠士到此地來是?」
沈祺祥蹙著眉頭說道,「這一戶人家死得很是古怪。」
「啊?」林清栩錯愕的看著沈祺祥,看著他的模樣不像是在裝模作樣。但是一開始,他們衙門就在懷疑此人就是兇手。現在也沒有排出他的作案嫌疑,現在嫌疑犯忽然說這個案子有古怪。讓林清栩有一種錯愕的感覺,他勉強地笑了笑,「不知道沈俠士是如何理解的。」
「之前我去看過屍首。」
「額……」林清栩似有若無地打量著沈祺祥,不著痕迹地又距離他遠了一些。
沈祺祥似乎看出了林清栩的動作,他笑著說道,「小捕快,我若是想要殺你。」他停頓了一下,「百步之內,你必死無疑。」
「……」林清栩訕笑著沒有說話,他的小動作被人給看出來了,還是有些尷尬的。
「沈俠士,我就是好奇,為何你會趁著夜色來莊家。」林清栩沉吟著說道,「你可知道,你也是嫌疑人之一。」
「當然。」沈祺祥微微頷首,「我白天和那位莊家的公子發生衝突。不到兩個時辰,莊家被滅滿門,倘若你們衙門不懷疑我才是一件怪事。」
「你們懷疑我,卻又拿不出證據來,我自然是可以離開此地的。」沈祺祥搖著頭說道,「但是我現在恐怕是走不了。」
「為何?」他們衙門還真拿不出什麼證據來證明莊家的人就是被沈祺祥給殺死的。況且,看著這人的模樣,也不像是個心狠手辣之人。當然這也不能夠光憑藉一個人的模樣就給那人定性,但是林清栩還是覺得這裡面是有些古怪的。
他不確定究竟是誰殺了莊家人,但是這沈祺祥的表情,讓他思索著,這件事情是不是可能和點蒼派有些關係。
點蒼派也算是武林中響噹噹的大門派,乃是江湖中的九大門派之一。算是一流大派,門內有無數的高手。林清栩知道的事情不多,但是點蒼派的大名還是經常聽見的。沈祺祥倘若是點蒼派的人,雖然林清栩還是不會信任沈祺祥,但他至少不會像是邪魔外道那樣,做一些讓人意想不到的下作行為。
當然,這也是有一個概率的。
有時候,名門正派下作起來,還真沒有邪魔外道什麼事情。
「哼。」沈祺祥冷哼了一聲,轉頭看向林清栩,「你還不知道?」
「啊?」林清栩錯愕的說道,「知道什麼?」
「也是。」沈祺祥嘆息了一聲,「你只是個捕快而已,不知道這件事情也算是正常。」
「???」林清栩蒙在了一旁,「沈俠士,究竟是什麼事情?」
沈祺祥挑動眉頭說道,「小捕快,你想知道?」
看著他似笑非笑的神情,林清栩本能地往後倒退了好幾步。他琢磨著,這沈祺祥的表情實在是太過詭異,他甚至一時之間分不清這沈祺祥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
「別站那麼遠。」沈祺祥說道,「待會若是暗處出來一個什麼高手,我恐怕是救不了你了。」
「……」他這麼一說,林清栩急忙回頭一看,好在他的身邊什麼東西都沒有。但他又忍不住環顧四周,聽見沈祺祥的話之後,他就在想。他一路來到這莊家的宅院,難道身後沒有跟著什麼人嗎?
沈祺祥似乎也在打量著四周似的,過了一會兒之後,悠悠地說道,「行了,別看了,沒人。」
「我問你,你真想知道?」
「啊?」林清栩錯愕的說道,「想知道什麼?」
「莊家的死因。」
「額……」林清栩想了想,「你真的想給我說?」
「給你說便是了。」沈祺祥背對著林清栩,一點兒也不害怕林清栩突然襲擊。
「天元指。」沈祺祥沉吟著說道,「兇手用的是天元指,一擊斃命。沒有給莊家的人一點時間。」
「天元指是……」林清栩歪著腦袋眨巴著自己的眼睛,這種功夫他還真是第一次知道。
「是——點蒼派的獨門絕學。」
「啊——」林清栩『啪』的一聲,直接坐在了地上。點蒼派的絕學,眼前的人是點蒼派的人,這是狼人自爆?
不是想要殺人滅口吧?
「你在想什麼呢?」沈祺祥依舊還是沒有轉過身,「這才是我覺得奇怪的地方,雖然很像是天元指,不對……」他搖著頭說道,「幾乎就是天元指,但是這內力不像是天元指的運行方式。就好像是——有人在故意模仿天元指殺人。」
「模仿?」林清栩急忙拿著自己的佩劍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說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是在嫁禍點蒼派?」
「不對。」沈祺祥轉過身,依舊還是搖著頭,「不像是在嫁禍,而像是單純地在模仿天元指,並且想要試試天元指的模仿得如何。」
「你是說——」林清栩倒吸一口涼氣,「兇手屠戮莊家數十口人,只是為了試試自己模仿天元指的威力究竟有多少?」
「沒錯。」沈祺祥沉吟著說道,「但是我有一個疑惑,這天元指乃是我點蒼派的不傳之秘,外人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天元指的運功路線。此人並沒有天元指的內功心法,只是形似罷了,但是,這足夠污衊點蒼派了。」
沈祺祥搖著頭說道,「此人,或許是——」
「魔教嗎?」林清栩微微蹙著頭說道,「我聽聞魔教之人行事肆無忌憚,或許,沒有必要做這種事情。」
「或者是話說,他們並不覺得這種事情對於魔教會有幫助。」林清栩沉思著說道,「可是如果不是魔教的話,那究竟會是誰呢?」
「是啊,如果不是魔教,究竟會是誰呢。」
「你說——」沈祺祥看向林清栩說道,「會不會是其他的門派?」
「啊——」林清栩愣了一下,這種事情,他一個捕快知道才是奇怪的吧。
看著林清栩的表情,沈祺祥自嘲似的說了一句,「也是,這些事情你是不可能知道的。」
「……」雖然但是,這麼說是不是有點兒太傷人了?
「算了。」沈祺祥嘆息了一聲,捂著自己的額頭說道,「我在想想吧。」
「你還要進去嗎?」
「進去啊。」林清栩微微頷首,既然都已經來了,為什麼不進去呢。只是沈祺祥給他說了這麼多話,她依舊還是不太相信沈祺祥。或許眼前這個人,半真半假給他說了這麼多。他敢篤定這人的話,肯定是有真的,但也有假的。真假難辨的情況下,他不能確定那句話是真話,那句話是假話。
兩人走進大廳,整個大廳顯得異常空曠,但是漆黑一片,簡直就是伸手不見五指。
小心翼翼地走入大廳的時候,沈祺祥在林清栩耳邊說道,「小心一些。」
「怎麼?」林清栩疑惑的反問,「這裡面或許有什麼人?」
「沒錯。」沈祺祥沉吟著,「我現在不敢確定兇手究竟是誰,所以一切都要小心一些比較好。說不定,這裡就會有殺手呢?」
這麼一說,林清栩倒是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說不定,這裡還真就有殺手了呢。
想想還真是讓人覺得有些恐怖,跟在沈祺祥的身後,林清栩微微咳嗽了一聲,小心翼翼的詢問道,「我說沈大俠的功夫應該不錯吧?」
「功夫么?」沈祺祥想了想說道,「我師傅說我的功夫也就是花拳繡腿,在普通人面前還能看,遇見真正的高手。估計就得歇菜了。」
「不是吧……」林清栩的喉頭微微滾動,「那要是待會真有什麼人的話?」
「遇見不對勁兒的情況,你直接跑就行。」沈祺祥說道,「不用管我,至少我還能自保。我看你……」話肯定是沒有繼續說下去的,但是他想要說的話,林清栩是能夠理解的。
倒吸了一口涼氣,林清栩哭笑不得的說道,「行吧,要是待會有什麼情況我們還是拚命跑吧。」
「只是,這……整個大廳如此黑暗,我們什麼都看不見啊。」林清栩又開始頭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