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空幻夢無常
徐笑塵可並不太懂石鎖伸過來的手究竟是什麼意思，或者說他完全沒有握手的這個習慣和想法。
感覺起來也的確沒有什麼敵意，應該也不是想和自己切磋。
於是就僵住了，而石鎖也僅僅只是一試，就將自己的手收了回來，雖然看上去有點尷尬，卻依舊豪爽的大笑了起來。
「嗯，畢竟是古遺之人，看來沒有這種禮儀，卻是我有些一廂情願了。來，看看我這地方怎麼樣？」
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這個姿勢基本上是所有人都能看的懂的，徐笑塵也的確是懂了這個動作的意思。
岩心在這個時候插了一下話，「首領，我們三個……」
「一起進來一起進來，那麼拘束做什麼，你們可是找了一個十分不得了的傢伙啊。」
石鎖依舊是這樣大大咧咧的樣子，似乎半點心機都沒有，
走進這個塔裡面，才發現其實裡面的很多東西都和外面不相同。
或者說是和整個世界的氛圍完全不一樣。
雖然不知道整個塔一共有多少層，但是僅僅只是第一層就能夠看到十分不一樣的場景。
這裡靠著牆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雕塑，有的是人物雕像，有的是動物，甚至還有幾個僅僅只是方塊的堆疊，沒有一個相似的，似乎僅僅只是隨意的擺著，並不是為了美觀。
牆壁上也掛著各種類型的畫，但是也沒有什麼比較透統一的風格，當然徐笑塵能夠認識的僅僅只有一些水墨山水，其他的還有一些用其他繪畫技巧所繪製的動物，以及一些完全看不出來究竟是什麼東西的畫。
靠著牆壁，還擺了一圈看起來十分柔軟舒服的座椅。
整個空間都十分舒適的利用了起來，與在小鎮中所看到的那一間屋子完全不同，充滿了所謂的生活的氣息。
「這些東西都是我一個人辛苦收集過來的，大都是從各個遺迹和廢墟裡面找到的，怎麼樣，看著還不錯吧。」
石鎖的嗓門十分大，聲音在這個塔中反覆回蕩，如同獅子吼叫一樣、
「的確不錯，其他地方的房子看著要好很多，雖然這些裝飾看起來有些不搭配，不過卻別有一番風味。」
「啊哈哈哈，聽見你這麼說，我就高興了。」石鎖大笑著說，隨即又說，「岩心石頭鍾白，你們三個就在這裡暫時坐一會吧，我和這個徐笑塵兄弟，到上面一層慢慢聊。」
本來這三個人跟著進來，就是想聽聽自己的首領究竟想和這個古遺之人說什麼，可是在上面一層也不是他們這種普通隊員能夠進入的地方，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也只好在這一層隨便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
順著台階，來到了第二層。
與第一層不同，第二層擺滿了大大小小的書櫃，似乎是個書館一樣的地方，空氣中漂浮著一股紙墨的味道。
這個味道讓徐笑塵十分舒適，
「這些藏書也是我從各個遺迹之中找到的，並且還不少，從這裡向上二十層，都是這些書籍，怎麼樣？十分不錯吧？」
沒有說話，徐笑塵只是點了點頭。
「好了，坐下聊吧。」走到一個桌子前面，隨手替徐笑塵拉出了一把椅子，「坐。」
兩人面對面的坐好之後，石鎖再次笑出了聲音，「啊哈，你看上去十分不錯啊，聽那些手下報告，你似乎還失去了記憶是嗎？」
徐笑塵點頭肯定了，「是的，我的確是失去了記憶，甚至不知道這裡是不是我自己的世界，很多東西似乎都不同了。」
他沒有說天道的問題，還不確定這個世界是不是自己所在的世界，要是真的哈市自己原來的世界，天道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消失，出於謹慎，沒有將這個信息說出。
「這樣啊，你看看這個東西。」說著話，石鎖將一個石板遞給了徐笑塵，「這個可是好東西。」
有點不明所以，但還是接過了石板。
上面只是十分淺薄的畫著一些東西，混亂並且沒有什麼章法，無論怎麼看都像是隨手塗鴉那種級別的。
抬頭看了看做出得意樣子的石鎖，有看了看手上那個石板，「這上面的東西……嗯，還算可以吧。」
是個人都能看出徐笑塵臉上的敷衍。
「哦，這樣啊，我個人感覺還是不錯的，不過你這麼說，嗯……」沉吟了一下，最後露出了笑容，「其實也行，這樣我也能十分放心的和你說一些事情了，要是那些傢伙能做出這麼好的偽裝，我也是服氣的。」
不太明白石鎖為什麼說這些，徐笑塵只是盯著他看。
「嗯，畢竟我也是生存到了現在的，很多時候必須小心一些，那些傢伙已經不是第一次冒充所謂的古遺之人了，只不過知道的太多始終是他們的弱點。」
石鎖一邊說著，一邊從桌子下面提上來一個瓶子，「這是距離我們這個時代比較近的酒，我想你差不多應該能理解這個是什麼意思，畢竟我從各個時代的書籍中見到與這個東西相關的描述，都是成為酒的。」
這個徐笑塵的確能聽懂，不過現在他對其他的事情要更加感興趣一些，「所以現在這個世界究竟是？」
「不要太著急，總之一時半會說不清，咱們一邊喝酒一邊說，還能有點樂子，要不幹巴巴的說著多尷尬。」純粹就像是普通嘮家常一樣的態度，完全不像是想要說什麼大事的樣子。
看著順勢掏出來的杯子，並且已經自顧自的到好了酒，看著石鎖那種充滿了期待的眼神，徐笑塵感覺也沒有多少理由拒絕，也就拿起酒杯輕輕的抿了一下。
舌頭本來應該早就忘記了酒的的味道了，可是嘗到這個的瞬間，不由的感覺全身上下陣陣的舒適，精神上也充滿了舒適和放鬆。
清淡並且閑逸，形容味道的話，只能這樣說。
「如何啊？這個可是我在這片可以稱之為廢土的地方所找到的好酒，是不是比你以前喝過的任何酒類都要好的多。」
徐笑塵點頭，「雖然沒有什麼喝過酒的記憶，但是從感覺上來說，這的確是我喝過最好的酒之一了。」
卻又沉吟了一下，「就是感覺少了一些東西。」
「那就沒有什麼辦法了，畢竟這就是我的極限了，在這樣的世界中，也就別挑剔什麼了。」
十分大大咧咧的說話，石鎖表現的十分隨意，與剛剛所展現的不同，顯得更加放鬆，好像是完全卸下了什麼包袱一樣，
眼看著氣氛變成了這個樣子，徐笑塵再次抿了一口酒以後問，
「那麼究竟是要和我說什麼？」
似乎是要最後組織一下語言，或者說是下定決心，石鎖緩緩的閉上眼睛，然後睜開，
「首先你要知道，雖然有很大不同，但是這個世界應該就是你的世界了，我曾經聽說過穿越之類的，但是那也只不過是十分遙遠的地方人，走過了一些和傳送門差不多的東西來到了其他星球而已。」
石鎖的這話徐笑塵雖然是聽的清楚，每個字都很明白，但是卻依舊十分疑惑，無論是傳送門還是星球的概念，徐笑塵都是完全不清楚的，一時之間只感覺到有些迷糊。
儘管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是那種迷糊的樣子卻還是被石鎖敏銳的發現了，十分無奈的嘆氣，「雖然和你們這個古遺之人聊天的感覺不錯，但是知識的差距真的是太遠了，算了算了，和你說一些相對比較基礎的。」
似乎是早就準備，一塊板子總桌子的中央慢慢升起，然後一個圓球一樣的東西出現在了徐笑塵面前。
「你們這些古遺者似乎每一個都有著強大的力量，但是卻基本上沒有任何一個離開過自己的星球。」
一邊說，那個球體開始放大，逐漸的放大，最後出現的一點就是徐笑塵他們所在的高塔。
無與倫比的衝擊力。
徐笑塵就像是聽見了一個荒誕的笑話一樣，但是這個笑話卻又是如此的真實，什麼也說不出來，也不知道說什麼。
就這麼愣了好一會。
「我們那個世代，這個嗯，星球外面是九天罡風，再外面是域外空壓，能夠頂住這些的人，都已經升仙了……」
「誒，」石鎖做了一個十分無奈的樣子，「你究竟是來自那個時代的啊，不過說到升仙的話，應該是某個以吸收空質作為自己力量的時期吧。」
說到這裡，石鎖又是嘆了一口氣，揉了揉肉自己的腦袋，看了一眼徐笑塵，「是不是也不知道什麼叫做空質？」
徐笑塵點頭，他已經有些頭暈了。
「空質啊，其實也就是個不同的名稱罷了，有些人叫他魔力，有些人叫他靈氣，空質的話是科學的說法，別讓我解釋科學，你就當做是一種修鍊體系就好。總之你修鍊的什麼，什麼就可以是空質。」
十分簡單的說明了，雖然徐笑塵還是有點迷糊，卻也總算是明白了一點，空質大體就是自己身體中所缺少的東西吧，而靈氣這種說法，似乎也和自己的意識稍微貼近了一些。
好像很相似。
那應該就是了吧？
不過那個所謂的魔力究竟是什麼？看著石鎖似乎不想解釋的樣子，也就沒有問。
「總之你無論是那個時代的人，有一點你要清楚，現在你們的那一套已經不太行了，所謂的科學解析了一切東西，現在就是那種東西佔據著整個世界的主導，包括外面，」
向上指了指。
十分明白他說的究竟是什麼，那是他們現在所在的星球外面。
「你們，或者說你的手下或者是說其他的人好像都很奇怪的樣子，他們好像經常說什麼奇怪的話。」
石鎖先是一愣，接著笑出了聲音。「所以說他們三個蠢呀，一般來說玩了這個遊戲有了一段時間的人，總是能夠知道或者感覺到一些蹊蹺之處的，並且有些東西是禁止在那些人面前提的。」
雖然埋怨了一下，但是卻終歸要向徐笑塵解釋，
「嗯，首先是我們這些人，為什麼會在這裡。」
「難道不是因為你們本身就在這個世界嗎？」
「哈哈哈，我說徐笑塵兄弟，這是所有古遺者共有的反應了，你們所說的世界，可不僅僅只是有這麼一個星球啊！」
本來就就隱隱約約的有所預感，現在聽見了這樣的話，衝擊感卻是一點也不小。
看著持續陷入了震驚的徐笑塵，石鎖沒有停息，「我們這些人，其實也是來自很多其他星球的，我們現在的科技發達的程度完全超過了你的想象，雖然我也不知道當初你們究竟有多強，但整體絕對是現在的這些人碾壓性的勝利。」
不過顯然石鎖不想在這個地方繼續說下去了，「總之就是這樣，至於我們這些人為什麼在這個星球，唉，其實我們僅僅只是玩了一個遊戲而已，只要開始遊玩，我們就會來到這個星球。」
遊戲什麼的，徐笑塵還是知道的，只是究竟說的是什麼遊戲，就不知道了。
此時應該感謝自己的記憶已經消散了不少，要不然真的十分難以承受如此異常的信息衝擊。
「現在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也不是很多，大部分，嗯，玩家吧。依舊認為這個世界是虛擬的，要不是十分意外的情況，我其實也是完全不知道的。而知道這些的代價，我已經沒有了自己最開始的身體，僅僅是意識在這裡，這裡距離我的家，可是十分十分的遙遠啊。」
他的聲音低沉了下去，「活到現在還真的是十分的不容易。」
說出了這樣的話，石鎖那一張一直看上去十分豪爽的面容此時有點無奈，「現在想想，我也是想要回到自己的家鄉啊，這裡什麼都不行……」
不同於已經沒有了過去的徐笑塵，石鎖看起來似乎有著更多的遺憾，他有著可以懷念和痛苦的過去，可是徐笑塵卻沒有。
忽然感覺到這個人似乎更可憐，也許忘記了那些記憶也都是幸運的。
「總而言之，我現在想回到自己的家園，所以在意識到了這是一個真正的世界之後，我知道了這只是一個距離我家十分遠的星球而已，於是我創辦立了石鎖，尋找這個世界中所遺留的寶物，我想回去。」
他看著徐笑塵，眼神中充滿了真誠，「之所以說這些話，是以為我想和你結盟，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什麼人，但是明顯不是那些想要阻止我的傢伙，所以，我會想辦法幫你找到你的記憶，而你幫我回家。這個合作怎麼樣？」
這個人的真誠讓徐笑塵心中一動，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人，儘管只是稍縱即逝，不過卻從心中有一點高興，於是說「你要怎麼做？我要怎麼做？」
石鎖嬉笑隨意的表情完全消失了，他看著似乎有了那麼一點不同的徐笑塵，
「就是探索遺迹，我提供關鍵遺迹給你，你在遺迹中找到線索，但是，無論這個線索是可以幫助你的還是僅僅只是能夠幫助我，在你沒有徹底離開前，我不會離開這裡。同樣的，哪怕你所有的記憶都找到了，你也要幫我回家。」
徐笑塵本能的感覺到，這個人，絕對沒有說假話，於是，
「好，雖然現在發誓無蒼天所鑒，可是我對自己發誓，我助你回家，你助我尋找記憶！」
「哈哈哈，好，我就知道你是個豪爽人。」
一時二人雖然境遇不同，卻又有一絲相似，二人滿飲一杯，石鎖又是大笑。
世間空幻無人知，難尋歸路徒嘆息。
意氣相合路殊同，一人追憶一歸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