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
夜裡,當月寒醒來時發現自己正卧在一處山洞裡,身上蓋著張狐皮毯子,身旁是一直握著她手的紋狐正擔心地望著自己,綠皇和舒伢也都在身邊,而他們身後還站著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
過了好一會兒月寒才完全清醒過來,她猛地抽回了手,摸了摸臉上的面紗——
幸好還在!
紋狐微微一怔也沒說什麼。
月寒道:「此地是何處?」
紋狐輕輕地將月寒扶了起來,讓她靠在石壁上。
紋狐道:「這裡是在那村子後面的山洞裡。」
月寒望向那老者,探究的眼神彷彿在問他是誰。紋狐立即解釋道:「噢,這位是這村子的長老,我們方才與那三人打鬥時,是這位長老救了我們。」說完又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月寒也輕輕對他俯了俯首。
月寒道:「那三人很難對付嗎?」
綠皇突然湊了過來,不屑道:「嘖,根本就不怎麼樣嘛!他們兩個居然還打得那麼吃力。」
舒伢冷冷瞥了綠皇一眼,道:「沒參加戰鬥的傢伙就別說得那麼輕鬆。」
綠皇辯駁道:「我當時抱著月寒根本空不出手好嗎,而且是你叫我先走的。」
「厲害的不是那三個人,是那隻雪獸。」紋狐認真地道:「我想那雪獸的修為應是很高了,我們與那三人打鬥時,不小心被那隻雪獸給催了眠,幸好當時這位老前輩及時出現將我們二人帶走,要不然你可就看不到我們了。」
說著還心有餘悸地又握緊了月寒的手。
這時站在紋狐身後的老人突然嘆了口氣,紋狐不解道:「老人家您怎麼了?」
此時的老人神色痛苦不堪,他緩緩搖了搖頭,只是片刻就已淚痕滿面,他道:「我是這村子的長老,我沒能力保護好我的村民,我……」
紋狐立即站了起來安慰道:「老爺爺,您放心,待我們養精蓄銳后一定幫您為他們報仇。」
「哎……」老人擦拭著臉上的淚,感嘆一聲,道:「年輕人,謝謝你們了!但是他們太強大了,待這位姑娘身體狀況有所轉好你們就趕緊離開這裡吧。」
說著轉過身去懊悔地搖著頭,道:「我不該將陣法設得那麼簡單,本以為找棵顯眼的樹布陣,待你們破解陣法時那三人應已離開村莊,但沒想到你們年紀輕輕竟也知道『一葉障目』的破解方法。」
紋狐驚訝道:「原來那陣是你下的!」
老人點了點頭道:「是啊,他們屠殺完我的村民以後,我一人之力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我想先逃到隔壁村去,但剛進森林卻發現你們正往這頭走來,為了你們的安全我就用我唯一會的迷幻陣,布了一個一葉障目陣想暫時先困住你們,不想竟一下就被你們破解了,我不放心你們所以就一路跟了上來。」
紋狐感動又感激地道:「老前輩您真是有心了。」
這時綠皇走了上去,自信滿滿又滿懷興緻地拍了拍胸口道:「老爺爺您放心,只要讓我今夜在此好好養精蓄銳一夜,明日一早我定將那三人打得落花流水,片甲不留!」
「好好好,如此明日那三人便就交於你了,我們了不起的綠皇大人。」
紋狐漫不經心地朝綠皇甩了甩手,一臉敷衍的樣子。
綠皇道:「喂,聽你那語氣根本就不信我有那個能力!」
「明白就好。」
紋狐毫不掩飾她心中所想。
「你——」綠皇還想辯駁,可紋狐卻壓根不想理他,她直接拉起了月寒的手,道:「對了月寒,方才那長頭髮的傢伙說你殺了很多人,這是什麼意思啊?」
月寒一怔,還不等她回答就見綠皇白了紋狐一眼,沒好氣道:「你聽那傢伙胡扯,月寒這見血都怕模樣,像是個會殺人的人嗎!用你的木頭腦袋好好想想。」
「你——」
紋狐雖對綠皇的語氣有所不滿,但也對綠皇說的話倒不無贊同。她心疼地看著月寒,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
而月寒此時輕輕地將手從紋狐手中抽了回來,低著頭不言也不語。
紋狐感覺有些黯然,月寒好像不喜歡別人碰她的樣子。
長老見狀,勸道:「好了好了,大家都別打擾這個小姑娘休息了,這孩子一定有段血腥的往事,別讓她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回憶,讓她好好休息吧。」
紋狐恍然道:「是是,我們還是出去吧。月寒你躺下再睡會兒吧,明日還要趕路呢。」
月寒背過身子躺了下來,手中緊緊揪著薄薄的狐皮毯子,小時候的那種冰冷孤寂的感覺彷彿又回來了,她不禁開始全身發抖。
原來這就是所謂鬼的罵名,背負著這樣的過往生存下去,當鬼果然是有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