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被賜鴆酒

第四十章:被賜鴆酒

她們出去后,阿照才望向南宮檀,也沒打算拐彎抹角,語氣平和道:「瞧著南宮太醫男裝都這般雋秀,不知換上女兒家衣裙,該是何種俏嬌娘。」

南宮檀沒想到這太子妃早就看穿了自己,面色微變,看著她的目光也警惕起來:「微臣不明白娘娘說的是何意。」

「本宮知道你明白的,那日在太醫院本宮就知道了。」那日聽到她叫南宮檀時便知道了,若是沒有林老天爺,她應該會用這事相脅。

「娘娘是想告發微臣嗎?」

阿照嘴角笑意依舊,直視著他道:「你是誰的人或是有什麼目的,本宮都不想知道。但你得給本宮記住了,若敢觸及本宮底線,傷及本宮在乎的任意一人,本宮有一萬種方法讓你萬劫不復,你信嗎?」

信,南宮檀信!

眼前這位太子妃,真的有一萬種讓他萬劫不復的方法。這個女人身上那股收放自如的狠勁,是透過骨子裡散發出來的。

所以,由不得她不信。

南宮檀抓著藥箱的手緊了又緊,沉思了半響,最後妥協道:「娘娘想讓我幫你做什麼?」

欺君之罪,禍及九族,這個險南宮檀不敢冒。

阿照掃了她一眼,掀開被子赤腳走到窗前,輕輕推開了緊閉的軒窗,寒風湧進,頓時吹散了屋子裡銀炭的暖氣,刺骨凜冽。

她望著窗外如飄絮的飛雪,聲音飄渺。

「本宮聽聞,神醫樊驚鴻手中有一種葯,你是他的關門弟子,本官相信你也有。」

「娘娘如何知道樊驚鴻是家師的?」南宮檀望向她,眸底再次露出驚詫。

阿照望著窗外,並沒有回答。

南宮檀望著這個女人,心底只覺懼意更甚。

午時,阿照裹著白絨大氅從鳳棲苑出來時,正巧與下朝回來的慕容燼碰到,他身後還跟著神色略微憔悴的莫北宿。

阿照認得他,不光是因為上次在飄雪苑,更因為他是莫北煜的異母胞弟。而莫北煜能找到她,也是因為他。

「臣妾參見殿下。」

太子妃屈了屈膝,她身後的綠蘿與宮婢等皆低著頭施禮。

「免了,太子妃這是要去飄雪苑?」慕容燼冷眼掃過她身後,見到宮婢端著中宮那邊賜下來白柚瓷酒杯時,面色如寒。

阿照沒有迴避,直接回道:「是,父皇留下口諭,讓臣妾醒後去送雲良娣一程,臣妾豈敢違抗。」

阿照話音剛落,慕容燼身後的莫北宿『噗通』跪到她跟前,卑微祈求:「求太子妃饒雲良娣一命。」

阿照被跪得莫名其妙,不願承他的請求,微微往旁移了一步,才冷聲道:「莫北公子求得好沒道理,鴆酒是父皇賜下給雲良娣的,本宮不過是聽命行事,你要求也是去求皇上啊,怎的來求本宮?難不成還想求本宮替她把這酒喝了?」

「娘娘恕罪,是下官糊塗了。」

莫北宿面色蒼白,本就憔悴的面色更加難看。這般禿廢的模樣,若不是在東宮,她都要以為他才雲良娣的夫君。

手下都這麼情深義重了,作為人家丈夫的太子殿下卻是冷眼旁觀,真是無情啊!

「殿下若無事,臣妾便先過去。」阿照說完,掃了他們一眼,帶著望月等人向著飄雪苑而去。

徒留二人站在鳳棲苑門前。

太子妃一離開,鳳梧苑守門的戰衛也無視著他們,繼續眼觀鼻、鼻觀心地看著正前方。

慕容燼冷著臉,衣袖一甩,也跟往飄雪苑去。

可惜飄雪苑門前,有皇上派的親衛把守,除了太子妃,連太子都不得進。

阿照進來時,飄雪苑一切如舊,只不見以往任何宮婢嬤嬤。一眼望去,繁錦依舊,卻又顯得格外蕭條。

雲瀟瀟雙目通紅,坐在檐下,衣著有些單薄,面色也凍得有些發青,頭髮凌亂披散著,此刻獃獃地望著前方,絲毫沒有了初見時惹人煩的囂張氣焰。

不過此刻不施粉黛的她,顏色亦如鄰家姑娘。

阿照示意其他人退到門口等候,自己渡步走到她跟前,見她臉色被凍得青紫,像是與她很相熟一般,解下了自己氅衣給她繫上,坐至她身旁。

「我沒有殺人。」

雲瀟瀟依舊獃獃地望著前方,一夜下來,不知第幾次重複著這句蒼白無力的話。

突然,她想到了什麼,急忙跪到阿照面前,抓著她的手求道:「太子妃,我真的沒有殺羲和公主,我真的沒有殺她。她死那日我是偷偷跑了出飄雪苑,可我是去找你的,我沒有殺她,你救救我,你救救我好不好?」

「可你沒有人證,那日你也確實沒有來過鳳棲苑。」

「那日我……」不知想到了什麼,話到嘴邊,雲瀟瀟卻急忙閉了嘴。

「那日你去了哪兒?」

「我不能說,我不能說!」她搖著頭,眼淚不停的往下掉。

「你說不說此刻也沒多重要了。」阿照輕撥開她抓著自己的手,起身道:「無論你有什麼原因,死了位金枝,傷及皇家顏面的事,觸碰者都得用命來全。雲良娣,本宮也才洗脫誣名,幫不了。」

若是還在承德殿上,許阿照還能為她尋找疑點,擺脫嫌疑,可老天都不幫她,讓自己在關鍵時刻暈倒。

「你還有什麼心愿未了,你說,本宮只能幫你這個。」算是她倒霉接下鳳棲苑禍水的補償吧!

「我想活!」雲瀟瀟雙目通紅,絕望地坐在地上,眸底儘是悲涼。

她昨晚崩潰得想了一夜,覺得這一切都是因為太子妃而起,想著就算是死,哪怕裝瘋賣傻,她不要太子妃不好過。

可是就在剛剛,她輕輕坐到自己身旁,溫柔地給自己披上她自己的氅衣那一刻,她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在她面前傾泄,淚水再也忍不住決然落下。

這些年來,她恨她還沒嫁到北境就佔了太子妃位,可直到這一刻,她才突然明白,那只是嫉妒和羨慕,原來她沒有恨過她,甚至此時此刻竟感激她的贈衣之情。

「為什麼倒霉的總是我呀!」她痛哭失聲,「從小到大我連只雞都沒殺過,為什麼要我抵命啊!為什麼總是我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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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親太子妃的千層馬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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