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葬

下葬

七天七夜大師的往生咒便念完了,而墓葬也已經準備就緒,前天夜頭徐慧和俞詩晟還在我宮中我和商討下葬之事。

「如今墓葬已經修葺完畢,可是我見墓葬實在太大了,比聖祖皇的還要大將近倍,便自作主張地只留了一半,剩下的一半用斷石隔絕開來,想著以後……」徐慧向我說道,說道一半便噤了聲,有些局促看著我。

我知道她想說什麼,墓葬那麼大,隔開一半也沒有關係,想是如徐慧所說,就算隔開一半,那墓葬都是歷朝帝王最大的,我還怕就這樣大臣們都會在後面說三道四,而徐慧說道留下另一半,便是將那剩下的地方留給下一個帝王,只是如今十四年幼,說出這話難免有大逆不道之嫌。

不過這個我還是贊成的,至少在這次省下一大筆錢財的同時今後還不用為了重建下一代帝王墓葬之事勞民傷財,實在是一個很不錯的法子,只是此話一說出來俞詩晟臉色就變了,她還想著我會迫害她的兒子呢,其實至少現在來說說,我還沒有起過這個心思。

「沒有關係。」我向徐慧說道你做得很好,如今國庫不充盈如此一來,能夠省下大筆錢財。

喜歡聽了我的誇讚之後放下了心,微微舒了口氣之後再一次坐端正。

俞詩晟也在同時收斂了情緒,對我說道:「我查過國庫,餘下之物實在太少,所以,我便自作主張從民間找了一些陪葬品,不過我可保證,雖說價格低廉,可絕不是最低劣的東西。」

怕我嫌棄,隨後她有強調說道。

我也著實為父皇感到悲哀,從前他事事要最好的,精於享受,如今陪葬物卻夾帶著不值錢的東西,這就是懷安所說的因果報應?

「沒有,你做得很好。」我向俞詩晟說道,而後起身,向她們行禮,「妙元在此謝過兩位娘娘了,若是沒有兩位娘娘的權利支持,本王定是自顧不暇。」

「攝政王日理萬機,能夠為攝政王分憂是我們的福分。」她們同時起身向我回禮說道。

「好了,明日還要送父皇下葬,你們早些回去歇息吧。」我對她們說道。

「是。」說完之後,她們向我告別,然後便離開。

「主子,明日還有很多事需要您主持,您也還是早些休息吧。」徐慧和俞詩晟走後,小椅子見我還沒有要回宮的的意思,在旁邊對我勸誡說道。

我看了看還剩的幾個摺子,也並不是重要的,便放了下來,起身說道:「今日便到此為止吧,我也好久沒有好生歇息過了。」

明日不比平時,平時累了還可以小憩一下,可是明日我還得在文武百官面前主持下葬禮,絲毫差錯都不能出,這定是要精神集中的。

走出御書房,雖已立夏,可是夜裡依舊涼風習習,還不待風吹到我i身上,小椅子便將披風披到我身上。

將前面系帶系好之後,我便走下台階,往廣陽殿走去,因為少了大量的宮嬪,整個後宮都顯得極為寂靜,四個太監在前頭開道,默不作聲,耳間進入的聲音便是蛙叫蟲鳴,偶爾有侍衛巡邏路過,便能聽到整齊統一的腳步聲,還有他們腰間不小心因震動而發出的刀尖碰撞的清脆聲音。

走到廣陽殿殿門,殿內燈火通明,很明顯是在等我回來,還在殿門口宮人們便小跑出來迎接:「攝政王。」

「起來吧。」我說道,而後便有宮人上前給我凈手褪衣。

「攝政王,李將軍在裡面等您。」在替我凈手之時宮人說道。

我一頓:「你不早說。」然後撇下眾人,往宮中走去。

牧童此時就站在我的書桌旁邊,背對著我,手上好像是拿著一本書在看,燈火照在他的身上是橘紅色的,別有一番暖意。

我頓了一下,眼中竟是有些酸澀,幾步走上前從後頭把他抱住:「你等了多久了。」

牧童愣了一下,然後將手中的書放下,握住我的手:「並沒有等很久。」然後把我牽到他的面前,「來的時候見你沒有回來,便自作主張進來等了」,用手在我的眼下輕撫,心疼極了,「你還是如此勞累。」

我揚著頭看著他微微一笑,調皮的緊:「你放心吧,現在是關鍵時刻所以容不得我懈怠,等一切都好起來就不用這麼辛苦了。」

牧童抱緊我,我能夠聽到他平穩的心跳,咚咚咚的,很是讓人心安,然後我聽見他在上頭說道,語氣里全是自責和心疼:「是我沒用,讓你受苦了。」

聽他如此貶低自己,我又氣又心疼,一把推開他:「你又是在說什麼混賬話,什麼叫你沒用,你沒用那天底下有那個好男兒有用了!你要是把這話說給你軍營裡頭的兵聽了,他們可得活生生的羞愧而死!」

見我真是惱了,他連忙抱住我:「是我不好,是我讓你生氣了,是我不對,你打我罵我好了,彆氣,彆氣。」

「那你以後可還說這樣的話?」我仰起頭,任性得像個孩子一樣討價還價。

「可是確實是我不好,發誓要讓你好好的,可是還讓你如此操心。」他低著頭說道,很是愧疚。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你又怎知我不是我喜歡的!」

這個笨蛋,沒有見過這麼笨的,果然是個木頭。

「是我錯啦。」他低著頭認錯。

見他這麼可憐兮兮的樣子,饒是有再大的氣也消了下去,嘆了口氣,重新抱住他:「你這獃子就是愛多想。」

第二日便是下葬日,因怕我勞累昨夜牧童死活都不願意碰我,我氣得將他踹到了床底下,可是臨睡之前有看他可憐捨不得便讓他上了床,就是死活不讓他碰我,可是今早一大早醒過來的時候,整個身子都依偎在他懷中,而且看這架勢,明顯是我昨天晚上鑽進了他的懷抱。

我當然不會承認這一點,一早上醒過來就把他踢醒了,他迷糊轉醒,看了一下天,將我抱住:「時間還早,你不多睡一下嗎?」

「是你把我抱住的。」我對他說道。

「是我把你抱住的。」他又回到,然後我又一次在他的懷裡閉上了眼。

天空漸白之際小椅子進了房間,隔著帘子在門口低聲喊道:「主子,時候到了,該起床了。」

牧童聽到小椅子的聲音便醒了,輕輕搖了搖我的肩膀,柔情似水:「起床了。」

牧童的懷抱太溫暖,實在是不願意離開,我本還想賴一下,可是今日之事實在重要,只得起身讓小椅子給我著衣。

攝政王的正裝早已經做好了,因著我大良也不是沒有出過攝政王,是以這衣服並沒有勞師動眾重新編製設計,與從前攝政王所穿相差無幾,同樣是紫色寬袍,後背綉著五條狂蟒,相環而生,正面兩邊則是綉著麒麟,不同的便是衣服領子上與袖口上,都綉著艷麗的牡丹,是以昭示著我尊貴的女子身份,只是最近因喪葬之事,外頭一直都披著一件白紗。

小椅子扶我起身,在為我著衣之時牧童插了進來,小椅子知意退到一旁,任由牧童熟練地幫我扣上扣子,然後牽著我走到梳妝鏡前,盤正發他是不再行,只能由小椅子來,不過要說道著妝,牧童可是其中一個好手,想到他當年是如何練習的,我便忍俊不禁。

安坐在鏡子前面眼看著牧童眼睛裡面神情裡面全是我,一心一意為我描眉上粉,心裡頭著實是數不盡的喜悅。

為我梳妝好牧童便先行離開了,畢竟如今他已是大將軍,還有許多事需要親自去做,可我一同走出宮會惹出非議,即使在那些人眼裡牧童已經不具備一些功能。

歷代帝王墓葬都是定在驪山,乘上車攆,手裡抱著老十四在最前面,徐慧和俞詩晟則是各自一輛車攆在後面跟著,到達驪山之時滿朝文武已經在等候了,身穿白色孝裝,頭戴白色紗帽,見我抱著十四下來,紛紛下跪:「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參見攝政王,攝政王千歲千歲千千歲,參見太后,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聲音洪亮有力,震耳欲聾,響徹山谷。

「眾卿家平身。」抱著老十四對文武百官說道,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孝簾和各種顏色的經幡,在空中飄揚。

百官起身之後,便由我開始主持葬禮,儀式一起百官痛苦,現場只能聽到迴旋的嗚咽聲。

要我說,在這群人中哭得最真心的便是劉太妃了,趴在地上痛哭流涕,將對父皇的不舍體現地淋漓盡致,要不是旁邊宮人攔著,我還真怕她會衝過去和父皇同進一座墓地呢。

這個貪心的女人,聽說她現在在王府過得也挺好的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甚至都不用每日早起去和高階嬪妃請安,她還想要幹什麼,不知道俞詩晟現在有多羨慕這個人,可是她就是不知好歹,這樣子哭像個什麼樣子!

我氣急,給小椅子一個眼神,小椅子示意便退了下去,等他回來的時候已經有兩個太監走到了劉太妃旁邊一直在勸慰她,不多時,劉太妃便因憂傷過度暈厥了過去,被宮人們扶了下去。

下葬完畢,我帶著群臣在父皇墓前又跪了一個時辰,待禮官宣告禮畢之後,小椅子扶我起身,我轉身對著百官說道,威嚴十足:「禮畢,眾卿家起身。」

大臣們陸陸續續站了起來,有些人因為跪了太久,站起來是一個不穩差點摔倒地上,,幸好有旁邊的同僚扶住。

我看了一眼牧童,他還是筆直地站著,跪了一個時辰對他完全沒有任何影響。

「今日雖是艱辛,但是也體現了諸位大臣對先皇的忠誠之意,還望大臣們今日回去之後好生休息,明日容光煥發前來上朝,為我大良繁榮做出表率來!」

「微臣領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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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元如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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