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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無霜的神色冷凝了一瞬，又很快平靜了下來，唇角重新勾起，卻沒有絲毫笑意。

「你生氣了？」男人似乎挑了挑眉，他彷彿有些不解夏無霜為什麼是這種態度，「我以為你不會在乎這些事？」

作為擁有一切、高高在上的「主角」，應該沒有必要關注這些。

「當然，畢竟任誰都不會想被別人當成傻子。」夏無霜雙手交叉拖住下巴，眉眼微彎看著眼前的男人，在外人眼裡可以算的上是專註和深情了，只有他們本人才感覺到裡面藏著的殺機。

林文的漏洞是這個男人故意留下的，桃花林里的事也是這個男人故意安排的，時間跨度長達三年甚至可能更久，互相牽連的人之前毫不相關沒有任何聯繫。

真正讓他們產生聯繫的，反而是當年的連環兇殺案，被這個男人所盯上的人，毫無例外都成為了被害者。

而就連這一點，似乎都不是這個男人真正的目的。

「做了這麼多事，直接害死了三個人，間接害死了這幾年裡因桃花林而死里的人，以及導致新誠公寓和李怡然同一層樓的租客被困三年……」夏無霜簡單數了一遍，「都只是為了你的另一個目的。」

「還真是大手筆啊。」

「過獎。」男人笑了笑，「不過你似乎誤會了一件事。」

「嗯哼？」夏無霜揚了揚下巴，修長白皙的腿交疊，彷彿在示意他說說看。

「無論是白盈盈、李怡然，是吳悠，又或者是這幾年死在桃花林里的人，都不是我害死的。」男人的指尖敲了敲手背，氣定神閑地笑著，「別誤會，這並不是脫罪，而是事實。」

「這些都是他們自己的要求，而我，只不過是滿足他們而已。」

「……那麼，在桃花林里留下的陣法，也應該不是針對我們留下的吧。」從臉上完全看不出夏無霜到底有沒有相信他說的話，她似乎有些不置可否。

這個男人分明就是算計好了一切，甚至連這次見面，恐怕都是故意將她引過來的。

真是，囂張啊。

「當然不是，」男人似乎輕笑出聲了，「怎麼會針對呢？這對於我來說沒有任何好處，我還沒有和你們敵對的想法。」

「只不過是因為，他們身上的問題，只有你們才能解決而已。」男人解釋道，從最開始他就似乎沒有任何隱瞞，感覺也沒有任何欺騙，誠意十足的感覺。

「……」夏無霜的眼神微閃，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這個男人所說的意思，眼眸深處一沉，唇角一抿，氣笑了，「你果然是故意將水月牽連進去的啊。」

「還有那位南宮楠。」男人提醒道，補充夏無霜的話，「以及那位陸警官，和一位和他們有相似處境，但是運氣卻比較好的葉少吉葉先生。」

「清逸和歐陽慕恐怕也是吧。」夏無霜似乎冷笑了一聲，「以及那位軒轅墨手下的情報網恐怕也同樣被都你動了手腳，白清清會入校，也有你的手筆……看來連那位軒轅家的大少爺都被你利用了。」

「並不是利用。」男人搖了搖頭，似乎對於夏無霜的用詞有些無奈，「這是軒轅墨自己下的命令，如果沒有這個命令，我當然也會選擇其他的方法。」

「無論如何都要將白清清送進依聖學院？」夏無霜的手指卷了卷頭髮。

「她是必須的。」男人只是這麼回答，「不入校當然也可以，並不耽誤什麼，只不過要多花一點功夫罷了。」

反正，即使他什麼都不做，白清清也依舊會想辦法進去依聖學院調查當年姐姐死亡的真相。

身體健康的姐姐突然簽下了器官捐獻書，緊接著就死在了連環殺人犯的手裡，還莫名其妙多了一個男朋友，

更何況，軒轅炎當年以白清清作為威脅，白清清也不是沒有察覺到一些異常，她只是有心臟病，又不是傻子。

這些異常一點點堆積，容不得白清清不懷疑。

「你做這些，就是為了讓我們解決被害者身上的問題？」夏無霜眼裡略有所思，「但是即使解決了，他們也已經死了，這一點，哪怕是我都沒辦法改變……你應該不會做這麼沒有意義的事吧。」

除非，你只是為了解決他們身上的問題，而不管解決問題的時候他們是不是還活著。

夏無霜看向男人的視線裡帶著打量。

「命運是沒有這麼容易就能改變的。」男人似乎並不介意夏無霜的深究，「既然他們原本就會死，那麼就只有兩種選擇，」

「死，或者以另一種狀態活下來。」

「我給了他們兩次機會，第一次是委託的時候，第二次是他們死亡的前幾天，而他們都選擇了第二種。」

「而現在，他們的委託我已經完成了一大半。至於剩下的問題，那就看你願不願意配合了，夏小姐。」男人低低地笑著，「如果你不願意的話，那麼難得抓住了這個機會，還為此提前失去了本就不多的生命的各位委託人，就只能遺憾地……走向原本的末路了。」

「甚至，或許會比原本更慘一點。」男人補充了一句，靜靜地看著眼前的美人。

「……」夏無霜深深地看了眼前的男人一眼，眼裡深處是凜冽的殺意，沉默了片刻，緩緩笑了，海妖般的聲音微微拉長，顯得多了幾分意味深長，任誰都能聽出裡面滔天的寒意，「你還真是了解我啊。」

「我只有一半的把握，所以也並不算特別了解。」男人搖了搖頭嘆息，「只是我想，至少不是黑深殘類型的『主角』，應該都會願意幫這點小忙的吧。」

這對你夏大小姐來說可並不算什麼。

「哦？道德綁架？」夏無霜輕哼一聲，不知真的不滿還是隨口說道。

「當然不是。」男人似乎笑了，「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沒有人可以逼你。」

「從最開始我接受委託的時候，就已經和他們說清楚了，而他們也是在非常了解風險的情況下籤下的委託書，所以哪怕失敗了，他們也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男人低聲說道，「而對於我來說，做這些事也並不算什麼，浪費不了太多時間和精力，原本就是正常的委託任務，失敗了對我而言也並沒有什麼影響。」

「選擇權全在於你，而不是我，夏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