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鎮上異事
清晨,山林中霧氣濕重,鳥兒嘰嘰喳喳的聲音此起彼伏,倒是將忘川給吵醒了。
她伸了個懶腰,還沒完全清醒,怔怔地盯著前方的樹木好半晌,這才緩過來了。
這剛醒,她腦海中就響起了一道著急不已的聲音。
「殿下!您又跑哪裡去了?今日可是中元啊,您怎麼可以又不出席今日的慶典呢?!」
忘川無聲嘆了一口氣,每年的這個時候,都要被逮著聽這話,她用意念回道:「尋秋啊,這話你都說了幾百年了,還不膩嗎?」
「殿下,不是我說您,您這三天兩頭跑凡間的,不曉得的還以為你是凡間的皇帝呢,您倒是別管那群凡人了,回來管一管您的忘憂城啊!」
遠在忘憂城的尋秋簡直是恨鐵不成鋼,自家殿下是出了名的低調,但也不能一直都不露面啊,瞧瞧其他三家,高調搞事情,連著天上那群老傢伙都操碎了心,他家殿下怎麼可以如此沒有追求呢?!
忘川覺得現在這樣就很不錯啊,為什麼一定要像另外三家一樣呢?雖然穿過來已經幾百年了,但她內心依舊是把自己定位到是長在飄揚紅旗下,三觀倍正,根正苗紅的好青年啊。
「尋秋,我是知道你的能耐的,不就是區區一個中元慶典嘛,反正幾百年都沒見過我出席,就算今年不出席那也已經習以為常了,你就不用預備我了,你搞定好就行了,我相信你啊。」忘川很心安理得地當個甩手掌柜。
說完,她便中斷了通話。
「殿下!您——殿下?殿下?」尋秋無奈扶額,他這是又失聯了?
忘川隨手給自己施了個法術,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摸了摸自己的這張臉,竟是有些好笑了,長久使用男相,她都快忘了自己原本是個女兒家了。
但用男相出門在外,的確是能少很多麻煩,是男是女這種事,她早已不在意,都已經存在這個世間幾百年了,還有什麼可以讓她大驚失色呢。
整理好之後,她一個利落的翻身,從樹上落到了地上。
然後,就對上了一張笑意盈盈的俊臉。
忘川看著那一身紅衣:「你怎麼還在?」
這傢伙是怎麼回事?不是給了他一道符嗎?怎麼還在這裡?
對方略顯無辜道:「天黑,看不清路,就沒敢貿然離去,畢竟有兄台在,我也安心不少。」
你在騙誰呢?昨晚不也是你自己獨自來這個破林子的嗎?說什麼不敢,真是睜眼說瞎話。
忘川壓下內心的吐槽,道:「天早就亮了,你現在可以走了。」
誰知對方答非所問:「見昨日兄台贈送的是一張符,兄台莫非是道士?」
「算是吧。」
「昨日,我聽聞山下的一個鎮子,那裡好像發生了一樁異事,兄台莫不是正是要前往那個鎮子?」
對方笑嘻嘻的,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麼,可忘川也不怕:「正是,你說這個幹嘛?」
「因為我也正好要去那個鎮子,不如一起?」
這麼巧?
忘川狐疑地看著他,順路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對方肯定也不是一個普通人,瞧著打扮就知道家境良好,一起同行,也沒有什麼,況且也只是到同一個鎮子罷了。
她點頭:「那行。」
對方笑意更甚了:「真是多謝兄台了。」
「別兄台,兄台的喊了,我叫忘川,遺忘的忘,山川的川,你呢?」
「花七。」
花七?我還田七呢。
「走吧。」
忘川率先一步往前走,花七跟著,這一青一紅在林間穿梭,竟是有種奇妙的和諧。
對於這個半路黏上來的花七,忘川並沒有太放心上,雖然對方是個好看的佳公子,但絕還沒到天地為之失色的地步。
想著對方也不過是個普通的凡人,忘川也就隨意些了,她思考著山下鎮子發生的怪事。
整件事要追溯到兩年前,有戶人家要娶親了,本是一樁大喜事,卻突生變故,一對新人拜完堂之後,新娘子當場斃命,喜事頓變了白事。
新娘子死得突然,身上並沒有任何外傷,五臟六腑也完好無損,不像是中毒,只不過面色白得嚇人。
這件事大家也就以為是一個意外,漸漸地就遺忘了,一年後,鎮上另外兩戶人家相繼娶親,一如第一位新娘子那般,全都毫無徵兆地死了。
這件事在鎮上引起了軒然大波,鬧得人心惶惶,可有人始終不信邪,兩個月前,有人又娶親了,可結局還是一樣。
鎮上的人都說是有鬼怪做祟,現在很多人家娶親都不敢明目張胆的擺宴席了,雙方家長匆匆商討好一切,女方將女兒直接送過門,這就算是塵埃落定了。
而鎮上有戶張姓大家,半個月後女兒即將出嫁,他實在是不想用這種偷偷摸摸的方式送女兒出嫁。
既然說是鬼怪作祟,那他就請道士!於是方圓幾個城鎮的道士聽聞了這等怪異之事,紛紛前往,可都一無所獲。
忘川現在正是要去張員外的家,她倒是要看看是什麼鬼祟敢這般興風作浪,一連害了四條人命。
「你該不會是要除那邪祟吧?」花七不知何時已經和忘川並肩而行了。
「作為一名道士,肯定是不能留著這般禍害的。」除掉說不上,若真的有這麼深怨念的鬼魂,她肯定是要送回鬼蜮凈一下那怨念的。
花七手背在身後,悠悠道:「你有把握?」
忘川不肯定也不否定:「一切都事出有因,天下之鬼都是因為有執念才會存在於天地間的,若是真的有鬼鬧事,不妨先了解一下。」
花七聞言,目光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系在腰間的一串鳶紫色小花製成的吊墜,執念嗎……
忘川只顧著想那怪事,全然沒注意到身旁之人這一瞬的異樣。
她繼續道:「受害者全都是剛出嫁的新娘子,而且還都是在拜完堂之後悄無聲息死的,身上沒有任何受傷,中毒的痕迹,反觀那些並沒有舉辦婚禮的女子,活得好好的,什麼事兒也沒有。」
人為的殺戮總不可能做到如此神不知鬼不覺,肯定是有什麼東西在背後作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