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玄。
哪有這麼巧的事。朱禹內心嘀咕了下,但無法排除這個可能。而且龍華廣場,可不就是他上班的辦公樓下面嗎。毫無疑問,喜馬拉雅的記憶邏輯去的是自己上班的地方啊!
「這……」
要說沒點聯繫是不可能的。
再說了,既然喜馬拉雅的記憶邏輯就身在池區,那王岳就不可能被懷疑是預言師。朱禹搞不懂,越想越多矛盾。不過,喜馬拉雅的人是人,持有記憶邏輯的人也是人。是人就會有利害關係,是人就會有獨自的想法。
朱禹抿了半口茶,想到了一個幾乎顯而易見的可能。
「那麼,是記憶邏輯騙了喜馬拉雅嗎。」
逐漸開始麻煩了。
這時,論壇的討論已經刷了好幾樓了。
24L:記憶邏輯停下能力了,萬事大吉,老子可以安眠廖!
25L:喂喂,真的沒人在那附近嗎,我覺得事情很不對勁啊,天照人數減1了你們沒注意到?
26L:總不可能是死了,誰那麼無聊去動喜馬拉雅的人。是吧@金花銀木
27L:……我不確定
28L:呃,金花銀木是探知類的基因鎖吧,連你都不知道?
29L:我又不在池區,不知道很正常吧
30L:靠!老子想起來了!最近池區不是老出現基因鎖持有者死亡事件嗎,看來是輪到記憶邏輯了啊
31L:@自滅行軍,隔這放屁呢,你說死就死,喜馬拉雅不要面子啊?@金花銀木@目染千野,先把自滅行軍給我人肉出來,看我不把這逼揍到他娘都不認識!
32L:你沒有權力命令我們行嗎
33L:嘿,廢材大叔,這邊建議您自己上
「自滅行軍、記得前世這傢伙危險的很。」
朱禹只是餘光看了天照。
他已經把柜子上面經久不用的涼席拿了下來,齊整地鋪在地板上。布置能力發動的條件,龍華廣場基本範圍都在他的記憶里。時間定為實時流速,再參考雀德地圖,涼席上的廣場投影比周元分區更快且清楚,熟悉的街道店鋪緊接著出現,就跟看著城市俯瞰圖一樣。
不愧是池區最繁華的地方之一,這個時間點還有這麼大的人流量。
朱禹沒必要擔心自己的基因鎖被聽見。這跟照鏡子是一個道理,一般情況下他自己都聽不到自己基因鎖的聲音,更別說其他人了。
其次。
「現在就算被其他基因鎖的持有者發現,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這時,距離前面人數減1的發生時間只過了十秒多鍾,可見行動之果斷與快速。
不過在他俯瞰之下。
龍華廣場與平時相比幾乎沒什麼變化。
幾分鐘前,廣場路。
「哈啊、哈啊……」
莉莉覺得自己從來都沒有這麼拚命地跑步過,氣喘到咽喉都發痛。
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
她不知道原因。但她很清楚,自己必須在那個怪物襲來之前逃走。
大規模發動基因鎖后的三分鐘,她沒找到預言師,卻意外地聽到了掩藏在地下的某種聲音。
好恐怖。就像是小時候,半夜,外面突然吼起來的奔喪聲,那令人毛骨悚然的鬼哭狼嚎響徹黑夜。你很害怕,但你可以安慰自己,說與自己無關,他們很快就會停下。但是剛剛,她有一種直覺,在她聽見那道聲音的瞬間,那個怪物就鎖定了自己。
它笑了!它要殺她!
「拉里斯!快鎖定我的位置,這裡有怪物,快救我!」
「你先撐著。」
莉莉一慌起來就往路旁沖,扔了腳跟鞋,裙尾刷地撕裂好跑路,惹得行人一臉驚異。她清楚基因鎖持有者的直覺有多真實,這時候也顧不得面子。
「停車!停車!」她在路旁使勁舞手。計程車跟見鬼了一樣一輛都沒過來。
而身後的井蓋卻一個接著一個被巨力沖飛,地下的東西直直向她衝來。
「拉里斯,快、快救我!」
莉莉眼角沾淚,可眼看就要被追上,只好放棄叫車,往怪物的反方向跑。
在她的背後,沒了井蓋的地下通道漫起一陣陣黑霧,好多條粘稠的、液體狀的黑觸爬出地面,密密麻麻、黑淋淋的,快鋪滿了一路。
它渾身冒著類似水滴的聲響,水在陰溝里滴答滴答,像是倒數計時的秒針聲。
「記憶。」
它看著莉莉在許多人奇怪、疑惑、鄙夷等視線中狼狽逃跑。
他們看不見它,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看見莉莉沒來由地慌跑。
你們怎麼看待這樣的鬧劇呀?它遊刃有餘地發出一問。然後餘光看到了天照上有人在論壇上發出帖子,樓主是可愛的自滅行軍先生。
他們說是,「吵」。
那得加快速度了呢。
它掩藏在黑霧之中的血紅眼眸看著莉莉撲地摔倒,轉頭對它說。
「我是喜馬拉雅的人,你對我出手就是挑戰整個喜馬拉雅。我們不會放過你的!」
她似乎才回過神來有這個威脅手段。
可它充耳不聞。
一根藤藤一樣的黑觸疾速發動,在路的橫面筆直劃過一道黑線,在莉莉好似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刺穿了她的肺葉。
「你……」
也是這個時候,她自身一直外放的旋律驟然停止。
「該、死……」
莉莉張口吐血,心中的驚慌失措這才開始減弱,尼瑪的。她心念一橫,又撕裂了長裙,抽出腿上的□□,在黑觸抽離她身體的同時,對準黑霧的血紅眼眸直接放了三槍。
池區禁止槍械?我管尼瑪!
血眼一怔,瞳孔刷地放大,子彈穿透它的眼白,打中了對街的門牌招牌。嚇得路人尖叫連連,急忙退散。這一亂,一直實時俯瞰龍華廣場的朱禹立刻發現了異樣,立刻轉換視角。
莉莉捂住傷口,臉上毫無血色,企圖用旋律的能量自我治癒。
可根本來不及。眼前有十幾條黑觸同時向發動她攻擊!
「該死。」都來不及後退一步。
在朱禹的視野中,龐大到令人窒息的黑暗就要抹殺了一個跌坐在地上的女人。
「駁回。」
突然出現的男人及時放話。
所有的黑觸都反向折回,直接粉碎自身,黑色物質一時散滿了整個畫面。
血眼有些發獃,隨即發怒,黑藤數量直接翻倍,血光纏繞,恐怖滲人。
它隨便一擊都能刺穿鋼鐵,但朱禹知道,這攻擊力不是最危險的,最危險的是血光、地下水每當放出血光的時候它就具備基因鎖無效化的特殊能力。
這樣下去,那個男人就要死在地下水的手下了!
要不要救他?朱禹猶豫了半秒,當機立斷把投影的時間調成100:1的倍速,投影隨即慢似靜止。男人半張嘴,像是故技重施,正要說話。地下水已經展開攻擊,勢不可擋。女人被保護在後,因為失血臉色慘白。時間接近停止,在周口縣發生過的事情在此重演。
但準確地說,朱禹並沒有停止了時間,而是創造了一個可以調整時間法則的空間。這些投影是現實的影子,影響影子可以反過來影響現實。
那女人是記憶邏輯,朱禹直覺到了答案。原來是這樣,天照顯示減1的人不是記憶邏輯,記憶邏輯的旋律驟停另有原因,或是重傷,只是兩者發生的時間碰巧一致了而已。那麼這個華貴氣質外露的男人應該就是喜馬拉雅的人了吧。
朱禹仔細一看,總覺得自己在哪裡見過他,但想不起來。算了,朱禹做回正事,意念一動就像滑鼠點擊一樣選定了男人。如果跟周元分區的一樣的話,他就可以暫時控制這個男人放棄迎擊選擇避開,就跟控制遊戲人物一樣輸入特定的行為指令。此前他就是這樣給周元分區幾千人輸入了特定行為指令。
但這次情況並不一樣。朱禹發現這個男人思維堅固的很,根本控制不動。記憶邏輯也一樣。對基因鎖的持有者無法起效嗎?朱禹這時才發現了新限制。
怎麼辦,就這樣放著不管嗎。這個男人明顯很強,還很可能是喜馬拉雅的大人物。如果就這麼放著不管,讓他們兩個都被地下水吞噬,地下水不知道會增強多少倍。屆時,原來前世一年後才會發生的「災難」絕對會提前發生。
朱禹目光逐漸凝重,可以說,池區大半人的生命要壓在了這裡,即使除了他之外,幾乎池區所有人都不知道自己有過這麼一個生死危機。如此突然、甚至荒謬。
怎麼辦。朱禹又一次自問,即使投影的時間接近靜止,但事實上還是在進行。四周靜默無言,沒有人會幫他出謀劃策,更勿論幫他決定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喜馬拉雅的人在追查他,主頭的搞不好就是這個男人。見死不救,於他自己來說,多半是有利的。以他重生回來的記憶,即使地下水今天就發狂屠滅池區,他也有自信能夠自救,且救下池區的一部分人。怎麼辦?
朱禹在權衡。而他不知道,有一雙耳朵,在附近一直聽著他的舉動。
終於。
「雖然還沒試驗過,但這是唯一的方法了。」他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在選定人物后,確定輸入了情報「對手的黑藤在發血光的時候可以使基因鎖的能力無效」。
不能直接控制人,只能做得這麼半吊子。
結果會是怎樣呢。
「你好歹是喜馬拉雅的大人物吧……」
朱禹話語剛落,毅然恢復了投影的時間流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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