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岑默的家長同意岑默住宿,之後的一切就簡單多了。
鑒於國慶小長假就要到了,周女士的意思是等國慶過後,岑默再搬到學校去住。
按照宿管那邊的意思,是想單獨給岑默安排一間宿舍,宿管老師甚至還頭疼要選一件怎樣的宿舍才能讓岑默滿意。
正嘉的住宿條件是不錯,但和岑默的家比起來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宿管老師擔心岑默住不慣,之後又可能引出一系列的麻煩。
總之,在宿管老師的眼裡,岑默就是一個燙手的山芋,接也不是,不接吧又不敢拒絕。
好在岑默這邊主動提出想住的宿舍,宿管老師趕緊給岑默辦了入住手續,像是送佛一樣把岑默送出宿管辦公室。
至此,岑默的寄宿手續辦完,只等十一假期結束就搬進宿舍。
岑默這邊剛辦好入住手續,陸時就收到消息,知道自己即將有一個室友入住。
是宋樹青親自找陸時說岑默要寄宿的事。
宋樹青和陸時說完這件事後,還很鄭重地問他:「如果有什麼困難可以和我活著宿管老師提出來,我們會幫你解決。」
困難?
沒有的事!
陸時恨不得時間馬上快進到十一假期結束,趕快和岑默住在一起。
儘管陸時此刻的心情可以用飛起來來形容,但除了耳尖微微泛紅之外,他的表情管理還是十分合格的,淡淡的,好像在討論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一樣。
知道宋樹青擔心岑默入住後會影響到他,陸時保證道:「老師你放心,我和岑默會好好相處的。」
「我相信你們。」宋樹青點點頭,讓陸時回去上課。
陸時走出辦公室之後,再也抑制不住揚起唇角,一想到之後的日子可以他哥住在一起,他的臉就爬上了緋紅之色——激動的。
他腳步輕快地回到教室,還差幾分鐘上課,岑默已經回來了,正坐在位置上發獃。
見陸時回來,他抬頭看去。
陸時在回班級的路上已經平復了激動的心情,面上的紅潮退得差不多,只剩下耳尖染著薄紅。
即便是這樣,岑默還是一眼就看出了陸時的心情,問他:「你很高興?」
陸時愣了一下,詫異道:「你看得出來?」
岑默指了指陸時的眼睛:「這裡,很亮。」
黝黑的眸子里像燃著一盞燈,把陸時內心的情緒展露無疑。
陸時彎了彎眉眼,「我很高興。」
也不知道想到什麼,陸時的耳尖越來越紅,變得滾燙。
岑默大概猜得出宋樹青找陸時去說什麼事,陸時是205宿舍的一員,宿舍即將多一個人,陸時有知情權。
結合這個猜測,不難知道陸時為了什麼事而感到高興。
知道歸知道,岑默卻沒有點明。
低頭寫字的時候,岑默的嘴角止不住上揚。
陸時的態度讓他知道對方很歡迎他入住,沒有比這個讓岑默更高興的事了。
***
轉天就到了周五。
這是九月的最後一天,明天就是連著八天的國慶+中秋小長假,到了下午,就沒有多少學生的心思在課堂上,已經在暢想放假的事了。
第二節課的時候,陸時被宋樹青叫去辦公室。
岑默剛開始還沒想起來,認真地在聽課,直到聽到后桌的同學開小差的聲音——
「陸時好像是去領獎學金的。」
「獎學金?他不是開始的時候就領走了嗎?」
之後后桌說了什麼,岑默沒再聽下去,「獎學金」三個字卻提醒了岑默,讓他想起一些事。
當初正嘉動用高額獎學金讓陸時來正嘉上學,陸時也提出了自己的條件——獎學金分階段發放。
處於某種原因,陸時並不想一次性拿到全部的獎學金。
學校這邊了解了情況之後,答應了陸時的要求,分六次發放獎學金。
而今天正是正嘉給陸時發放第一筆獎學金的時候。
這一筆獎學金是五千塊錢。
按理說有了這筆獎學金,陸時之後的生活就會好過許多。但事實卻並非如此,盯著陸時獎學金的人實在是太多了,這筆錢沒在陸時的口袋裡捂多久,就落入陸時他叔叔嬸嬸的口袋裡。
想到這裡,岑默不禁眯了眯眼,握筆的力氣驟然加大,在紙上留下一道划痕。
陸時恰在此時回到班級里,宋樹青直接給了他一張銀行卡,他把卡揣在口袋裡,神色平靜地走回自己的位置。
低頭就看到岑默緊緊拽在一起的手,以及那條快要把紙背划爛的線條。
甚至因為太過憤怒,岑默的手還隱隱顫抖著。
陸時從岑默的背後擠回自己的座位里,想了想,從口袋裡拿出銀行卡,推到岑默的面前。
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綠色銀行卡,岑默疑惑地看向陸時。
陸時低頭寫了一張紙條,再次遞過去。
岑默打開紙條,看到上面的文字——你幫我收著,我以後的伙食就交給你負責了。
岑默在紙條上打上三個問號,又把紙條遞迴去給陸時。
——???
陸時言簡意賅地做出回復。
——我可能護不住這筆錢,放你哪裡我才放心。
——你就這麼信任我?
陸時看到這條回復,沒忍住輕笑出聲,意識到在上課,又恢復正經的模樣,繼續和岑默傳紙條。
——你一周的零花錢估計比這都多,哪裡看得上我這筆小錢。
看到回復后,岑默愣了一下,繼而又想到上周自己只是說了一句要出去玩,岑家爸媽就使勁地往自己手裡塞錢的事,沉默了。
對於原主而言,五千塊還真是一筆小錢,回家向爸媽張張嘴就能拿到,還真不會貪陸時這五千塊錢。
從這個角度看的話,陸時把錢教給他保管還真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想明白這一點,岑默坦然手下銀行卡。
——行吧,我幫你保管,以後要用錢直接找我拿。
這節課兩人一心兩用,一邊聽課一邊和對方傳紙條。
放假前的下午,認真聽課的人本就不多,任課老師也沒講什麼重點的內容,對大部分同學開小差的行為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等下課了,陸時去衛生間,岑默卻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發獃。他捏著口袋裡的銀行卡,心裡對這五千塊錢有了計較。
對於陸時而言,五千塊錢是一筆大錢。正嘉免除了陸時的學雜費和寄宿費,他日常的開銷只有伙食費,在校期間都是穿校服,在服裝上也花不了多少錢,這五千塊錢完全支撐陸時一年的時間。
當時那樣子的話,陸時就必須降低生活質量,但陸時現在營養不良,身體很虛,按照一年五千塊錢的伙食標準,又怎麼可能把營養補上去。
不過有沒有這五千塊錢都無法改變岑默想要投喂陸時的計劃,他要趁著陸時還在發育階段,把陸時養高養壯。
上輩子的自己就是因為發育的時候虧空了身體,導致後來身體虛弱,怎麼補都無法擁有一副健康的體魄。
重來一次,肯定要把虛弱的種子扼殺在搖籃里。
***
正嘉的學生來自金海市極其周邊地區,每周五放學後周邊地區的學校要趕回家,學校出於學生的安全考慮,周五下午只上三節課,會提前一個小時左右放學。
岑家就在金海市,離正嘉只有二十分鐘左右的車程,再加上岑默暫時還不是寄宿生,和其他歸心似箭的學生比起來,岑默的動作要悠閑了許多。
但他並不如表面上的那樣放鬆,內心裡反而有一股急躁。
這股急躁來自於陸時。
更準確的說,是來自於即將回老家的陸時。
陸時的老家在金海市下面的一個小鎮,名叫海壇鎮。
從金海市到海壇鎮只有兩班直達客運,一班是早上九點,一班是中午三點。
很顯然陸時已經錯過這兩班車,他今天想回去就必須轉車。轉車不僅貴,時間還多了四十幾分鐘。
少年的陸時都是選在周五下課後轉車回海壇鎮,抵達海壇鎮後天都黑了。
而今天,海壇鎮的老家裡,有人等著陸時回去,不是為了歡迎陸時回家過春節,而是盯上了陸時手裡的五千塊錢。
等陸時回去之後,那人就會聯合陸時叔叔嬸嬸一家,利用陸時的奶奶威脅陸時交出獎學金。
岑默清楚地記得陸時回去之後要面對什麼,心裡越發的煩躁。
如果可以,岑默不希望陸時回海壇鎮。
那裡於陸時而言就像是一個魔窟,回去了不剝層皮是回不來的。
但岑默知道,陸時肯定會回去,奶奶還在海壇鎮,陸時不可能放著奶奶不管。
岑默心情不是很好地皺皺眉頭,他或許可以想想辦法把奶奶接到金海市來。
對!
讓奶奶來金海市!
找到方向的岑默眉頭馬上舒展開來,只等找機會和陸時說起這件事,不過要找個切實可行的借口才行。
岑默回神,才注意到陸時還沒走,正坐在位置上寫著什麼。
他不禁問道:「你怎麼還不回去?」
不是要去趕車嗎?再晚轉車的客運也停了。
「太趕了,」陸時一邊寫字一邊回答:「我坐明天早上九點的車回去。」
話說完,他也寫完了,動手撕了下來,交給岑默。
「這是什麼?」岑默不解地接過,看了一眼——
【零用錢申請表
申請金額:一千
用途:給自己買鞋,給奶奶買冬裝
申請人:陸時
審批人:】
審批人哪裡空著,顯然是給岑默簽字的。
岑默的嘴角抽了抽,「有必要這麼正式嗎?」
陸時意味不明道:「當然有必要,你可是管我錢的領導。」
岑默總覺得有點奇怪,但還是在審批人那一欄簽上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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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時,主動上交工資卡的好老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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