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久別的會面

巨大的白色飛鳥掠過海面，翅膀捲起一片破碎的浪花，它繞著龜島盤旋，最後懸停在島嶼中心的上空。

「就是這兒了，嗯。」迪達拉看著下面林間空地中的瀑布，點著頭喃喃地說。他找遍了島嶼每一個地方，感覺就這裡可疑一些。

抓出剩下的黏土，迪達拉回頭望向佐助的方向，那裡瀰漫著激戰的煙塵，不時傳來爆炸般的巨響，連這裡都能感覺到震動。

不會出什麼事吧……迪達拉不禁擔憂地皺眉，但隨即意識到自己竟然在擔心佐助，而且一想到他腦子裡就會浮現之前自己被他抱著的時候，他緊挨著自己的樣子。

也不知是羞憤還是氣憤，迪達拉猛地轉頭，臉頰憋得通紅。

「哼。」迪達拉撇著嘴，雙頰微微鼓起，盤坐在飛鳥背上，狠狠地蹂.躪著手中的黏土，「只會無視別人的傢伙，誰擔心他了……」

等黏土被揉得變形，迪達拉才回過神，看著手中四不像的「藝術」，一陣鬱悶。無奈地嘆氣后，又重新開始捏。

等黏土成形，迪達拉站起身，嘴角挑起了習慣的張揚弧度，然後一揮手，將黏土炸.彈扔向了瀑布。

「喂！你這傢伙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下方突然傳來一聲大喝，迪達拉轉頭看去，就見全身綠裝的西瓜頭突然從樹林里跑出，抬頭戒備地看著他。

「這傢伙是誰，造型真是不藝術啊。」迪達拉挑著眉，斜著嘴角不以為意地說。

「不管你來幹什麼，都要先過我這關！」凱指著迪達拉，擺出防禦的姿勢。

「抱歉，你來晚了。」迪達拉囂張一笑，然後駕馭黏土飛鳥飛向了高空。

凱一愣，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真正的藝術是一閃而逝的，所謂藝術就是……」迪達拉抬手合印，青藍色眼眸里滿是自信的神采，「爆炸！」

刺眼的光芒在空氣里一閃，一聲震耳欲聾的轟然爆炸，整條瀑布頓時如同被炸開的雪花，白色的水霧四處暴漲飛濺，混亂的水流衝上天空，又傾盆而下，像是突然下起大雨，水霧瀰漫，石崖被炸得瞬間崩塌，碎石激射。凱被爆炸衝擊波彈開，滾落在了百米開外。

爆炸聲回蕩在天地間，地面重重地震動著。轟隆隆的迴響中，是巨龜的沉痛低吼，島嶼開始緩而劇烈的晃動，岩石崩裂，樹木連根拔起地倒塌。

凱吃力地撐起身體，全身都是衝擊后的傷口，衣服多處破損。

「可惡，動靜太大了。」凱咳了幾下，擔憂地說。

爆炸的震動傳到了瀑布下的修鍊空間，龜島的搖晃也讓空間劇烈地擺動。

鳴人慌忙地穩住手腳，驚愕地抬頭，外面傳來的爆炸和震動如此劇烈，明顯是出了什麼事。

心裡的不安不斷擴大，想起之前那奇怪的預感，鳴人沉下臉：「一定出事了！」說著毫不猶豫地沖向出口。

「等等，鳴人！」奇拉比攔住鳴人，「上面有凱和青葉，你先別去。」

「外面肯定發生了什麼才出現那麼大的動靜！」鳴人焦急地說，「不能待在這裡，我要知道是怎麼回事。」

「現在應該等凱他們傳消息，別冒然就出去，不會有事的。」奇拉比說，腦子裡想起不久前凱來告訴他有敵人來襲別讓鳴人出去，就怕出亂子，所以現在只能想方設法地阻止鳴人了，「這裡屬於雷之國海域，有很強的防禦，絕對不會有敵人來。」

「什麼，有敵人？」鳴人一愣，睜大了眼。

奇拉比頓時冷汗直流，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這樣說不就等於直接告訴鳴人是有敵人來了嘛。

「說啊！比大叔，是有敵人來嗎？！」鳴人迫切地追問，「是曉的人？剛才凱老師對你說的就是這件事嗎？」

「額，我是說……那個……」奇拉比抬眼看向一側，墨鏡歪在了一邊。

八尾的聲音在奇拉比腦海中響起：「讓你不要用奇怪的音調說話，現在怎麼辦，鳴人知道了。」

「習慣了，我這是為了押韻……」奇拉比豎著手指，不忘繼續說唱。

「那你怎麼解釋？」八尾無奈道。

「呃，不知道。」奇拉比嘆了口氣。

鳴人等不下去了，握了握拳，直接邁過奇拉比，打開空間門，跑了出去。

「喂，鳴人！」奇拉比來不及阻止，鳴人已經消失在了空間里。

「攔不住了，他肯定會知道。」八尾說。

「沒辦法。」奇拉比收回章魚觸手，追了出去。

……

厚重的雲團席捲著匯聚，被肆虐的狂風吹得如波濤般洶湧起伏。

突然一聲炸響，雲層深處劃過一道藍色閃光，還沒完全消散，緊接著又是一道，然後是無數電光的閃動，沉悶的雷鳴滾滾而來。

密集的雷電在天際跳躍閃動，忽明忽暗，似乎有意識般，慢慢彼此靠攏，匯聚，然後開始凝聚。雷電的頂端猛地炸開，扭曲著形成一隻猛獸的輪廓，彷彿張著獸嘴咆哮的野獸，甚至還能看到它嘴裡駭人的雷齒。

雷獸睜開那雙攝人的眼睛，張牙舞爪地帶著風暴襲向大海中的巨大龜島。

高高巨岩上，佐助看著天空，詭魅的紅色眼眸中，六芒星浮現出一道黑暗流光。他抬起手，手中閃爍的藍色電流在狂風中明亮得耀眼，似乎與天空咆哮的雷鳴呼應著，回應著。

飛在空中的土影看著這一幕，睜著眼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這樣的話，」佐助淡淡地開口，彷彿只是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你要怎麼做。」

土影皺著眉，不知道佐助到底要說什麼。

佐助並沒解釋，他五指向里一握，跳動的藍色電流突然發出一陣尖銳的鳴音，銳利而高昂，彷彿有千萬隻鳥同時在鳴叫。

「轟——」

佐助的身後，雷雲密布的天空中，那隻雷獸揮舞著前爪，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鳴，它從空中俯衝而下，停駐在佐助上方千米高的地方，全身電閃雷鳴，就像一隻怒火中的麒麟，盯住獵物般直直注視著土影。

「難道他……」土影一驚，望著空中的雷霆萬鈞，似乎明白佐助的目的了。這麼大範圍的雷電威力絕對恐怖，如果攻擊龜島的話，那整個島嶼都有可能毀掉！

「宇智波佐助，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土影震怒地說，手中凝聚塵遁，「絕對不能再放任你了。」

佐助面無表情，嘴角微微上揚的一絲弧度顯得殘酷冷漠，又邪惡恣意，他右手突然握拳，千米高空的雷獸發出一聲轟隆的咆哮，一道閃光以難以捕捉的速度劈向土影。

轟然一聲，煙塵四起，又在狂風中迅速飄散。

巨大的岩石將土影包裹在裡面，雷擊的裂痕在岩石上不斷分裂，頃刻間，上面就布滿了無數細小的裂縫，然後，砰的一聲，整塊岩石碎成了岩土粉末，細雨般灑向大海。

而佐助再次抬起手，這次卻是直直指向頭頂的雷獸，下一刻，爆炸般的巨響在上空接連響起，閃動的雷電將灰暗的天空照得發亮。佐助看向龜島的中心地帶，抬起的手方向一轉，目標正是那裡。

「遭了！」土影驚道，然後調轉方向迅速朝龜島飛去。但已經來不及了。

佐助微微仰頭，閃電的藍色光芒映照在他臉上，紅眸越發攝魂奪魄，冰冷的神色瀰漫，微勾的嘴角，竟帶著一種讓人心驚的邪肆，彷彿宣判死亡的邪惡神祇。

黑色大海哀嚎著，像是在悲泣著什麼，浪濤卷上半空，瞬間又無力地被暴風擊碎。黑暗涌動的天空絕望得窒息。

鳴人趕到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黑髮少年帶著摧毀一切的決絕，他身後是驚濤洶湧的黑色海洋，暴動的雷鳴在空氣里傳出很遠。

看到那可能出現在任何地方都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人，鳴人頓時就怔在了原地，藍眸里是滿滿的不敢置信和深深的凝望。他就那樣站在那裡，看著遠處那人，對於周圍的一片狼藉狂亂全都無法去在意了。

「佐助……」

正要動手的佐助似乎在混亂的空氣里聽到了那一聲低喚，抬起的手微微一頓，藍色電流逐漸消失。他轉頭看去，望著遠處的橙色身影。

空中本是千鈞一髮的雷電漸漸消散，暴躁的雲層慢慢恢復了平靜，就像是大雨後的初晴。

「真是意外，來的竟然是他。」奇拉比緊跟著出現在後面，望著廢墟般的龜島和遠處的佐助，臉色難得有些沉重。

土影迅速下落到奇拉比和鳴人的前面，回頭對奇拉比說：「怎麼回事？」

奇拉比擺了擺手，說：「你們動靜太大，瞞不過去了。」

「是這樣嗎？」土影皺了皺眉。

正在這時，一道綠色身影突然從遠處衝來，同時來的，還有空中飛行的白色巨鳥。

「你們怎麼出來了？」凱驚訝地看著鳴人。

「鳴人已經知道了，」奇拉比說，「沒想到才沒多久，外面就弄成了這樣。」

「嗯，那傢伙突然出現，真實之瀑那裡差不多都被他毀了。」凱看了看全身有些破損的衣服，嘆了口氣。「爆炸的威力太大，你們那裡肯定也波及到了。」

「你之前沒說清楚，現在是什麼情況？」

「我也不太了解，」凱沉重地看向前方，「接到消息時我並不知道來的是誰，土影大人也是來了才發現竟然是佐助和曉的人。」

「另外一個木葉忍者哪去了？」奇拉比四處看了看。

「去給總部彙報消息了。」土影說，聽到上方的動靜，抬頭看向空中，白色飛鳥在頭頂盤旋著。

迪達拉站在黏土飛鳥的背上，望著下方的眾人，雙手交叉抱著，挑著眉像是在看好戲一樣。

沉默片刻，土影將視線轉向前面的鳴人。

「佐助……你，為什麼……」鳴人斷斷續續地出聲，藍眸里充斥著太多情緒，疑惑，震驚，惶恐，但在這些之下，卻是深深掩藏的某種驚喜。他直直看著遠處的佐助，雙手緊緊握拳，神情怔愣，像是有太多話要說，卻又無法開口。

佐助淡漠地回視鳴人，嘴角冷冷一挑：「你很驚訝？」

「佐助，你怎麼會在這裡？不是，不是應該……」鳴人突然衝上前兩步，像是剋制不住般，他緊緊盯著佐助，有些迫切地等待回答。

「應該什麼？」佐助神情淡然，眼角上挑，似笑非笑，「你還是沒怎麼變啊，鳴人。五影以為將你藏到這裡就能解決一切，太天真了。」

「什麼？」鳴人愣了愣，困惑地說，「什麼藏到這裡？五影又怎麼了？」

「想知道就直接問他們，看看這世界快變成什麼樣了。」佐助顯得漫不經心，目光透著不經意的冷傲。

鳴人回頭看向土影和凱，疑慮而沉重地問：「土影老爺爺，凱老師，佐助的話是什麼意思？和我有關，難道讓我到這裡是另有目的嗎？你們是不是瞞著我什麼？」

兩人沉默，隨後土影上前一步，對佐助說：「不管你對鳴人說什麼，這次的目的不就是八尾和九尾嗎，儘管不知道你為什麼會替斑那種人賣命，但是，對於鳴人，你真的要下手對付曾經的同伴嗎？」

佐助微微皺眉，語氣有些嘲諷：「迪達拉說得不錯，你的確管得太多了。」

飛鳥背上被點名的迪達拉原本看好戲的神情一下子變成了呆然，他愣愣地看向佐助。佐助還是第一次叫他名字，而且說這話，算是……認同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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