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佐助的決心，鳴人的選擇

佐助沒再說什麼，盯著眾人看了片刻，突然身形一動，從岩石上躍下，輕穩落地。

「佐助，你是為了那時的約定來的嗎？」鳴人低低地開口。

佐助冷漠的樣子毫無變化，他抬起腳，一步步緩緩朝眾人走去：「我還沒那麼無聊。不過，那時你說死也會保護木葉，就算是為了測量計劃之前的力量。」

「你還是不曾改變心意是嗎？」鳴人垂下眼瞼，聲音微微顫抖，「還是要毀掉村子？」說完頓了頓，猛地抬起頭，「為什麼！為什麼要和斑那麼做！真的什麼都無法挽回嗎！」

佐助在五十米外停下了腳步，像是沒看見鳴人的憤怒一樣，淡淡地開口：「如果你能阻止我。」

說著他反手握住后腰別著的草雉劍，以一種不急不緩的速度拔出，「來吧，鳴人，阻止我，或者被我殺掉。那時不是說讓我把憤怒全部發泄到你身上么，就來試試吧。」

鳴人咬了咬牙，雙手用力握緊，骨節泛白，他閉上眼，像是在忍耐什麼。良久，再次睜開，眼裡卻不復之前的憤怒，湛藍的眸子，翻湧的情緒漸漸沉澱，最後只有堅定的執著。他用肯定的語氣，一字一句地說：「不管什麼時候，我都不會與你為敵。如果你真的要毀掉木葉，毀掉我和你一起成長，一起結為同伴的木葉……我會阻止你。對我來說，你是我最重要的同伴，是我無法割捨的牽絆，要是在這個世界我們無法去理解彼此，無法平息你的仇恨，那就讓我們一起死去……或許到了那個世界，就能相互理解了吧。」

空氣中是狂亂的風聲，呼嘯的海風吹襲著每一個人，塵埃，樹葉，斷木被捲起，迷惑著所有人的視線，最後又全都消失在茫茫大海。

佐助輕輕閉了閉眼，前額的黑髮垂落，看不清他的神情，再睜開眼時，手中閃耀著藍色光芒：「啊，你已經說過了。」

望著沒有一絲猶豫的佐助，鳴人沉默，可接著他突然俯身，然後以極快的速度朝佐助衝去。

「鳴人！」凱和土影同時喊出聲，卻已經來不及阻止。

佐助直面向他衝來的鳴人，看著對方的逼近並沒有動作。當彼此間的距離只有幾米遠時，他微微側身，瞬間以更快的速度衝去。

下一刻，轟然的爆炸響起，岩石激射，塵埃籠罩了一大片區域。

「鳴人太衝動了！」凱皺著濃眉說，「就這樣直接上去可就中招了。」說完腳下用力，跳躍在碎石間靠近遠處的兩人，奇拉比也跟了過去。

塵埃中，相對而立的兩個身影漸漸清晰。

佐助手中銳利的長劍比著鳴人的脖子，劍刃在不斷深入，就快刺破皮膚。而鳴人的手，抓著佐助的手腕，卻沒有用力，甚至沒有阻擋脖子上已經刺入的利刃，只是輕輕地抓著佐助的手。

鳴人頭也不回地對趕來的幾人大聲說：「都不要過來！」

「你就快被殺掉啦，笨蛋，混蛋。」奇拉比怪異的語調傳來。

「鳴人，不要亂來！」凱只好停在不遠的地方，擔憂地提醒，「你快退回來！」

「讓我和他談，你們不要插手！」鳴人沒回頭，語氣卻如此肯定，「因為這是，我和他的約定。」

「你還不明白嗎，」凱嘆了口氣，「他已經不是原來的佐助了，你說什麼都沒用的。」

「不。」鳴人定定地說，他看著眼前面無表情的佐助，忽然輕笑了一下，藍眸也彷彿被渲染了堅定，他像描述心事般低低說著：「他沒變，他仍然是我認識的佐助，仍然是我一直追逐的同伴，是我無法放棄的，憧憬。」

佐助低聲冷笑，手上緩緩用力，鳴人脖子上的利刃刺入得更深了些，已經溢出了鮮血：「直到現在都還這樣認為，鳴人，你什麼時候才懂得接受現實呢。放棄那種天真的想法吧。」

「呵……」鳴人微微低著頭，垂下眼瞼，「你總是認為我把一切想得簡單而天真，可你也從沒真正想過我的內心吧。以前就是，你總是走在所有人前面，讓所有人只能仰視你的背影，你卻不會在意任何人。我只能在後面一刻不停地追逐你的腳步，我想追上你，與你並肩作戰，希望得到你的認同。你說我不了解你的心情，雖然我沒有經歷過你那樣的仇恨，但那種失去羈絆的感覺，我已經嘗到了……你離開的時候，我就體會到了那種感覺。很痛苦，我無能為力，但我不想失去……」

佐助沒有說話，像是根本不在意他說什麼，只是手中的動作頓了一下。

「所以……」鳴人依然微笑著，帶著一絲苦澀的執著，他抬起右手，放在左胸心臟部位，「我絕對不會放棄。只有你，我永遠不會放棄。因為，我感受到了……佐助你知道嗎，那時候，我真的感受到了。」

佐助微微蹙眉：「什麼？」

「那時候感應到的，我以為是幻覺，但現在終於明白了，那是真的。」在修鍊空間時心裡突然浮現出的那種深深顫動的感覺，仍然清晰無比，就像是感受到了來自另一個人的心情——極度的絕望，冷漠，麻木。而那樣的情緒，一直都曾出現在佐助沉寂冰冷的眼裡。

「我曾經被所有人厭棄，總覺得沒有人會認同我，因為我是個怪物。當看到孤獨的你，就覺得我也許不會再孤獨了，我是真的想要走進你的世界，我想被你認同，想讓你眼裡有我的影子，所以只能拚命追趕，因為那樣才能擁有與你的牽絆。」

說著鳴人抬起頭，看著佐助，像是得到了什麼想要的寶物般笑了：「真的有吧！我和你之間真的是有牽絆的，所以那時候我才感覺到了你的內心，你的心情。」

「到此為止，鳴人。」佐助冷下了聲音，「如果你一定要執著到這麼認為，那我就讓你看清事實。另外，告訴你一件事……」

未說完，空氣中閃爍出電流，藍色流光擴散到幾米之外，彷彿瞬間定格的絢爛煙火，將兩人圍繞在裡面。

「我，從來沒有將你當成同伴。」

話語的餘音中同時響起一道沉悶的穿刺聲音，藍色流光中突然彈出一個橙色身影，被拋向高空，然後狠狠地摔在地上，胸前被貫穿的一道深深傷口，正汩汩地往外流著血，染紅了衣襟。

「鳴人！」來不及反應的眾人驚呼出聲。

幽暗的空間，巨大的牆壁朝上延伸到看不見的地方，地上布滿了積水，整個視線里都是一種朦朧昏暗的光芒。

一直到隧道般幽暗的前方最深處，一扇無比巨大的金屬牢門彷彿地獄入口般佇立著。

鳴人慢慢睜開眼，像是失去了意識，恍恍惚惚地坐起身，藍眸里是迷茫而痛苦的空洞，他像是對外界一切都無法感知了，只有嘴裡喃喃著：「為什麼……無法改變……佐助……為什麼還是……無法喚回你的心……」

地面的積水忽然蕩漾起波紋，一圈一圈地從前方那扇巨門裡擴散出來。

而門后無邊的黑暗裡，突然睜開了一雙巨大而駭人的紅色獸瞳，一股鋪天蓋地的威壓籠罩了下來，獸瞳細細的瞳孔猛地一縮，微微下移。

隨後空間里傳來一道帶著危險氣息的低沉聲音：「喲，怎麼了小子，這麼快就被打趴下了？」

鳴人並未理會，他痛苦地抬手捂著頭：「究竟要怎樣……」

「吶，鳴人，你想要帶回佐助對吧？」九尾仰著頭，身體懶懶地趴著沒動，它俯視著地上比起自己顯得十分渺小的鳴人，帶著一種引導的語調，「是不是想讓佐助回到木葉，讓他認可你？」

聽到佐助的名字，鳴人像是終於有了反應，抬頭看去，急切卻又茫然地張口：「要怎樣做……告訴我……我該怎樣才能阻止他……」

「呵呵，」九尾像沉沉地笑了，獸瞳閃過一絲幽光，「佐助被仇恨掩藏了內心，現在他什麼都不會聽你的，你打不過他，就無法帶走他。所以，你需要更強大的力量，這樣，才能緊緊抓住他，讓他回到木葉。」

「是……這樣么……」說完一怔，鳴人稍微回了些神，他抬頭看著九尾，「你是想出來吧，還想找機會解開封印嗎？」

「我說的是事實，」九尾半眯起了瞳孔，搖晃著身後那九條巨大的紅色尾巴，從容地慢慢說著，「修行還沒有完成，你有把握完全制服佐助將他留住嗎？你現在的修鍊本就是以我的查克拉為基礎，這次只是方式有些不同罷了。讓你選擇，你究竟要不要阻止佐助，想不想讓他留下？如果他再次走掉，你還能找到他嗎，等他擁有足夠的力量毀滅木葉的時候，誰又能阻止？是吧，鳴人，要是現在不用盡所有力量將他留下，以後就可能沒有機會了。」

鳴人低下頭，垂著眼瞼，沒有回答。

「對了，剛才佐助說了什麼……」九尾突然起身，抬起龐大有力的前爪，朝前走了一步，咧開的獸嘴露出一排尖銳的利齒，瞳孔微微放大，語氣挑釁而刻意，「他說，從來沒將你當成同伴。」

鳴人渾身一顫，雙手猛地握緊。

「你從小就憧憬的人說，他根本沒將你當成同伴，沒將你放在眼裡，你對他來說，什麼也不是呢。」九尾看著鳴人的反應，繼續說著，「我被封印在你身體里，自然看到了你的所有成長，我都知道，你一直想要追上走在你前面的佐助，想帶他回木葉，但你也明白到底能不能做到吧，呵呵……怎樣，用更強大的力量展現給他看，讓他正視你。然後抓住他，帶他回去。」

鳴人依舊沉默。

九尾向前走了一步，地面的積水突然開始冒出紅色的泡沫，越來越多，湧出了牢籠，向鳴人蔓延而去：「那麼……你的選擇。」

……

流光漸漸消失，佐助握住草雉劍，朝天空一躍，在半空中一個翩然前翻，又迅速下落，同時雙手交握住劍柄舉高，鋒利的劍尖朝下指著，而下方，是躺在地上的鳴人。

「岩拳之術！」

兩座岩壁轟然一聲從兩側拔地而出，在半空拱起一個弧度，將鳴人保護在裡面。

佐助的身影迅速落下，銳利的劍尖狠狠刺進堅硬的岩石表面，砰然一聲，碎石炸裂，劍刃將岩壁砸出了一個凹陷，卻沒能再深入。佐助半蹲在岩壁上，抬頭看了看趕來的土影，隨後緩緩站起身，放開手，草雉劍還插在岩石上，微微震動。

「火遁，鳳仙火之術。」

數道烈焰燃燒的巨大火球迸發出炙熱的氣流，朝著土影等人掠奪而去，可沒等靠近，一條長滿了吸盤的巨大觸手突然甩來，瞬間彈開了火球。奇拉比走到土影旁邊，搖晃著身後的八條章魚觸手。

佐助正要再次結印，突然感覺到腳下岩壁里傳來的動靜，他側身拔出劍，然後向後一躍，退到遠處。

下一刻，岩壁猛地從裡面炸開，灰塵飛揚中，一個身影朝佐助極速衝來。

鳴人胸前的傷口正在迅速癒合，血液已經停止了往外流出。他像只猛獸般撲向佐助，眼睛變成了妖獸一樣的紅色和纖細瞳仁，嘴角露出尖銳的牙齒。他攤開手掌，手心湧現出一股股捲動旋轉的紅色查克拉，接著瞬間凝聚成尾獸玉。

「他成功了，還是單手？」奇拉比驚訝地指著鳴人手中的尾獸玉。

但以奇拉比的角度只能看到鳴人的背影，沒能看到鳴人樣子的變化。凱皺著眉說：「可是很不對勁，鳴人此刻的感覺很不對勁，大和說以前修鍊時他就發生過尾獸化，變得暴動襲擊他人。現在他這麼義無反顧地攻擊佐助，很有可能已經開始尾獸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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