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隻蟲
送走諾菲勒,邵城給喬什去了一個電話,拜託他幫忙查查邵鋒,「也不需要查得太仔細,只看看他這兩、三個月有沒有接觸過什麼陌生蟲。還有他的賬戶資金,有沒有不明去向的大筆流出。」
那個神秘蟲敢來傷害雄蟲,保密手段肯定是專業的。反其道而行,查查邵鋒說不定還有戲。
喬什有個舅舅是干這行的,門路很廣,邵城的要求又不高,因此他一口就答應了,「可以,沒問題。」
又頓了頓,後知後覺地道,「怎麼,你大哥等不及對你出手了?兄弟,你還好吧?」
邵城也不好細說,只是含糊道,「嗯,我懷疑是他,一點小手段,我沒事。」
「沒事就好。」這種事情,喬什心再大也不會追問,而是轉頭問起了別的,「你那個論文搞好了沒有,什麼時候出來玩兒啊?你的小金半個月沒有出戰了,再養下去怕是要廢了,什麼時候拉出來溜溜?」
「聽說獸場那邊又來了兩隻A級星獸,怎麼樣,有興趣沒有?今晚我們去看看?」
邵城揉了揉太陽穴,「不了,我晚上還有事。」
麻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原主這隻紈絝雄蟲還真不是省事的!
他怎麼忘了,原主養了一隻金尾蠍,簡稱小金。
這隻龐然大物每個月的飼養費用就高達一萬!
雖然下場比賽贏了可以分得三成的賭金,可是星獸受傷之後的醫療、養護費一出,不倒扣都是好的,哪裡能看到回報?
更別提輸了之後什麼補償都沒有。
當然這也不是絕對的,經營得好的蟲就能靠養星獸賺錢,到了原主這裡,他就只能往外掏錢。
不過原主不在乎,他每個月在斗獸場里砸的賭金就不止這個數了。
可是邵·窮逼·城在乎,他已經打定主意不要養了!
但是斗獸場有規定,一旦簽了合約是不能棄養的,除非有蟲接收或者星獸死亡。
不給錢都不行,因為原主的賬戶是跟獸場簽約掛鉤的,每個月自動扣費,沒錢就等著收律師信。
聽到邵城有事,電話那頭的喬什很失望,「好吧,那等你有空我們再約。」
邵城靈光一閃,憶起這位大兄弟也是只紈絝蟲,「喬什,你不是很喜歡小金嗎?我把它轉讓給你怎麼樣?」
喬什吃了一驚,「為什麼,你買了小金才多久,這麼快就想換了它?」
邵城『嗯』了一聲,再接再厲問道,「怎麼樣,你要嗎?我免費送你。」
「還是算了吧,我已經養了圓圓和滾滾了,多了我養不起。」
「好吧……」推銷失敗!
臨近下班的時間,邵鋒早早地去了樓上等邵越澤。
等他們一同坐上車後座,邵鋒先是找借口問了邵越澤一些公事,聊著聊著,他狀似無意地問了一句,「雄父,你有沒有覺得二弟最近變了很多?」
「阿城?他怎麼變了?」
「二弟最近早出晚歸,也不愛出去玩兒了。我聽說他看了很多資料,打算自己寫論文。」
邵越澤聞言欣慰地笑了,「阿城也長大了,知道努力了。」
邵鋒心裡一堵,繼續道,「我朋友跟我說,他和那兩個被趕走的雌奴走得很近,不僅帶他們去了診所檢查,還給他們付了旅館的房費……」
至於邵城還另外給了南希三萬塊錢的事,因為是私底下給的現金,邵鋒沒有查出來。
邵越澤的眉頭皺了起來,「還有這事?」
「嗯,我朋友親眼看見的,就在XX路附近。」邵鋒暗暗打量著邵越澤的神色,發現他沒關注自己,又用不解的語氣道,「我不懂,那不過是兩隻卑賤的雌奴而已,二弟怎麼那麼關心他們?」
邵越澤擺擺手,「阿城可能就是覺得好玩兒,不用在意。」
「也是,二弟年紀小,怕是還沒收心呢。」邵鋒見好就收,轉頭說起了別的。
他看得出來,雄父嘴上說得好聽,其實已經把他的話聽進去了。
邵越澤確實有點奇怪,他雖然平日很忙,跟幾個雄子的相處時間不多。
可邵城作為他最寵愛的雄子,他自認還是了解他的。
阿城性情冷傲,跟他一起玩兒的都是有身份地位的雄蟲。至於雌蟲……他裝得風度翩翩,以禮相待,其實心裡是不屑的。
這點跟他很像,在他心裡,再高貴的雌蟲,最後還不是要跪在雄蟲的腳下。
可是阿城竟然願意幫助那兩個雌奴,這舉動就很奇怪了,更別說小的那隻雌蟲還傷了他,害他昏迷進了醫院……
晚上,邵家五隻蟲又整整齊齊地坐在了餐桌上。
因為各自心裡都有事,今天的晚餐格外的安靜。雌侍秋逸君和蔚卓感受到這不同尋常的氣氛,上餐的動作都溫柔了很多。
邵城本來打算吃完了晚餐,私底下跟邵越澤商量的,可是坐在他斜對面的邵煊心急,一個勁兒的給他遞眼色……
邵城被他煩得失了胃口,丟下刀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當著眾蟲的面問道,「雄父,跟岑家解除婚約的事,有結果了嗎?」
邵越澤皺了皺眉,看起來不是很高興,「阿城,我們不是說好過幾天嗎?怎麼那麼心急,還催上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雄父。」邵城不疾不徐,「我突然想到,反正三弟跟我的年紀差不了多少,讓給他吧。」
理所當然的語氣,別說邵越澤,連知道他打算的邵煊都快跳起來炸了。
聽聽這叫什麼話?不要的就丟給我,憑什麼?
我是垃圾收容所嗎,專收你邵城不要的?
你怎麼不去死!
不過——
算了!邵城這傢伙就占點口頭便宜,心裡指不定怎麼哭呢!
咱們走著瞧!
邵煊忍了,邵越澤卻察覺出了不對,轉頭盯著他,「阿煊,你覺得阿城的提議怎麼樣?」
邵煊還沒開口,芬恩就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腳。
邵煊本就窩火,這下更是快忍不了了,他雙眸噴火地瞪著邵城,氣呼呼地挑釁,道「我無所謂啊,一個雌侍而已,只要邵城敢把他那輛新車給我,我就敢娶!」
這是計劃里沒有的戲碼,邵煊一時氣憤,故意加的。
也恰好是這個反應,讓他歪打正著了!
他要是一口就答應,他就不是邵煊了——邵煊和邵城一向不對付,爭鋒相對才是常態。
舉止反常,邵越澤肯定會起疑心。
「哦?」邵城慢條斯理地叉了一口菜,淡定地點頭,「也行,正好那輛車我開膩了,想換新的,三弟可不要反悔。」
卧槽!明明是大家心照不宣地配合演出,都站到同一陣營了,邵城這傢伙怎麼還是那麼欠揍!
「誰反悔誰是地縛蟲!」
邵城也不遑多讓,「好,那就說定了。」
邵越澤一掌拍到桌上,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沒好氣地罵道,「你們兩個蟲崽子以為婚約是什麼,過家家嗎?還能說讓就讓?!」
邵煊縮了縮脖子,習慣性地甩鍋,「雄父,你不能怪我啊,邵城先來挑釁的!」
邵城根本不虛,還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樣子,「雄父,既然三弟願意,那就給他唄,大家兩全其美,您也省事。」
「你們倒是省事了,盡給我找麻煩!」邵越澤冷哼了一聲,又警告邵城,「如果你把你那寶貝跑車給了他,別想我出錢給你買一輛,有本事你自己掙錢買!」
邵城不服氣地咕噥,「我不是幫您解決難題嗎?為什麼要罵我?」
邵鋒見狀插嘴,「二弟,三弟,雄父說得有道理。這是婚約,你們這樣讓來讓去的不像話,岑家那邊也不好交代……」
邵城不理他,用期盼的目光盯著邵越澤,「雄父?」
邵煊也道,「雄父答應吧,我想要那輛跑車!」
被他們齊齊忽略的邵鋒鬧了個沒臉,不甘心地接著道,「二弟、三弟,你們這麼有默契,莫不是早就商量好的?」
邵城偏不否認,「是啊,大哥,我們都商量好了。」
邵煊,「誰跟你商量好了!」
傻子,大傻子!這種事情能說出來嗎?!
邵城這麼坦誠,邵越澤反倒以為他是在賭氣,何況邵煊的反應也很正常,沒什麼不對,「行,你們要換就換吧,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吵吵鬧鬧的像什麼樣子!」
邵煊得意地睨了邵鋒一眼,轉頭故作乖巧地道,「謝謝雄父。」
邵城也道,「謝謝雄父。」
邵煊得寸進尺,「記得等會兒把車鑰匙給我!」
邵城白了他一眼,幸好他不太喜歡那輛車,太高調了。
邵鋒有心想說出今天一品居包廂里的事,可是他沒有證據!
他派的蟲是去對付邵城的,當然不會想到照相或者錄影。
而且他現在說出來,平白讓芬恩等蟲起疑心不說,對邵城還沒有任何影響,畢竟他是受害的一方。
至於邵煊,只要邵城死不承認,他也動不了。
不知道芬恩給邵城許了什麼好處?讓他這麼袒護這個白-痴。
其實邵鋒也心虛,因為比起邵煊,他計劃的事情更嚴重。沒有萬全把握之前,他不會選擇暴露自己。
他剛那麼想,就聽到邵越澤道,「對了,阿城,我還有些事想問你。」
邵城恰到好處地給了個疑惑的眼神,「雄父想問什麼?」
邵越澤道,「我聽說,你給那兩個雌奴提供了幫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