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一張臉
廚子甩下這句話便離去,我們也不能憑藉這點熏香就斷定他有什麼不良的企圖,畢竟沒有人員的傷亡,這貓臉也被定性為一個惡作劇。
既然是惡作劇,一切都恢復如常,只是為早餐增添了一點趣味,孟雪涵和蘇小糖都認為這誇張的貓臉很酷,有唐嫣的作風,若是能通過紋身印在她身上,一定迷死人了。
我心中卻仍有一絲的陰影,能看出周星科也是若有所思。
許晉峰唇邊還是帶著那抹淡笑,口中嚼著一根山藥,以至於言語也有些模糊:「這倒有些靈異的氣氛,高山綠水的也該有些精怪,西遊記不都是這麼寫的。對了,今天的行程安排是遊子房湖吧?」
楊小夜嘩的站起來,興奮地叫道:「湖邊燒烤,吳少傑,那些個東西都帶了吧?」
「怎麼可能忘掉的,帳篷我都備好了,還有紅酒。」吳少傑炫耀著手中的飲品,紅的紫的液體高貴的在水晶瓶中旋轉。
「我還買了漁具,一人一柄。」許晉峰從屋子裡背出一打的亮黑色奢侈品。
「『帕里萬自被補』,1986年,我靠你們的嘴,敗家子們,把卡還給我!」李斌伸手,苦於蘇小糖還賴在懷中,只能坐在原地,張牙舞爪著。只是眼中卻沒有一絲的心疼,更多的是對那種鴿子血伴著紅葡萄釀製的美酒的貪婪。
唐嫣從一堆漁具中抽出一根握在手中,瀟洒的做了一個甩竿的動作:「TIca的,還算趁手。」
周星科從沉思中緩過神來,納悶道:「子房湖好像是禁止垂釣的。」
楊小夜神秘兮兮道:「山人自有妙計。」
這妙計說白了就是男人的交際,一根香煙,幾句客套話,往往能達到奇效。其實任何事物都有其漏洞,對於熟悉的人來說就像是吃飯般隨意,所以這點對自己來說微不足道的東西,換來一支煙,也是不錯的交易。
我被這愉快的談話所吸引,暫時忘卻煩惱,湊過來問:「這次又犧牲了幾支好煙?」
「這次我們賺大了,你們看這圖片,我用藍牙傳過來的。」吳少傑遞過手中的蘋果機,這也是取自李斌。
也許李斌有很多缺點,但他對朋友真的很不錯,讓我們有時候會淡忘他的好,就像是現在的吳少傑,可以隨意在他眼前炫耀著好幾千的剝削品,而臉不紅心不跳的。
圖片上的風景極美,中間是翠色蕩漾,波光鱗鱗的湖面,左下角是一個突出來的山體,連接處的一段淺水灣有幾隻水鳥在悠閑地嬉戲,明亮的光和飄著幾朵白雲的藍天……一切都仿若仙境。
看得出照片拍攝者是處在那山體上,果然下一張是一排的帳篷和幾個模糊的人影,這處山體竟還是一處平台。
連一向挑剔的李斌也不由得豎起大拇指:「不錯,比我老子的山中別墅都有味道。」
孟雪涵從實際出,道:「取水做飯都很方便,這樣大的地方露營也很方便。」
得到大家一致的好評,吳少傑不由得有些飄飄然,周星科適時的潑了一盆的冷水:「這樣子大,恐怕你的香煙有些不值,傻子也現的了啊!」
「屁!」吳少傑有些氣憤:「這只是第一步,這地方是子房湖的中段。然後我們還要賄賂船員,到了哪兒讓我們下去,並且白天不能生煙火,要等到夜幕降臨才行,這麼多細節,還不值么?」
「值!」我打哈哈道:「我們少傑最會辦事了,你們說,這事除了他誰還能辦的這麼頂呱呱的!」
「那是!」眾人都呵呵笑起來。
於是吳少傑再次趾高氣揚起來,閉起雙眼,將頭抬起。我們默契的互相看了一眼,一股腦兒的將所有東西給他挎上。十個背包,一打的魚竿。
「哎!別介,哥們們……啊!」
為了追趕我們,橫抱著魚竿的他卡在門上,由於衝力過大,魚竿質量又太好,所以他摔倒了。
楊小夜打趣道:「看,會辦事的人連摔倒都這樣有型,四腳朝天的。」
「我考你們的嘴!」吳少傑慘吼,引得蘇小糖一陣嬌笑。
坐上前往子房湖的大巴,唐嫣的臉色有些不對,本來紅潤的臉龐此時顯得蒼白,眉頭緊蹙著,牙齒輕輕咬著唇瓣。她給人的感覺一向是強悍的,這到底是怎麼啦?
我離開座位,繞到後面:「怎麼了?那裡不舒服?」
唐嫣的臉色瞬間紅了,孟雪涵扯過我的耳朵,不顧我連聲呼痛,附過來說道:「大姨媽來了!」
「我去買葯!」
匆匆跳下車,司機在後面吼道:「帥哥,幹什麼去啊,要開車了!」
「你們先走,我坐下一輛。」
一溜小跑來到附近的藥店,才現錢包落在大巴上的背包里了,只好望著眼前幾元錢的止痛藥興嘆。猛然間想到昨天買煙還有五元錢的零錢在換下的褲子里,便不顧渾身的汗水頂著已有些炎炎的烈日跑回去。
廚子正在門外大樹下納涼,愜意的躺在藤椅上,一把蒲扇輕搖,見我歸來,問道:「怎麼了?」
「忘帶東西了。」
廚子呵呵輕笑:「你們年輕人啊,總是丟三落四的。」
我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訕笑幾聲,便跑入屋內,氣喘吁吁剛站定,便看到一條黑影閃入孟雪涵和唐嫣所住的屋內。
我能確定,這並非長跑后,大腦供血不足引起的幻覺,一身的熱汗瞬間冰涼,一層的雞皮疙瘩布滿全身。
除了廚子和我們,難道還有人住在這裡?即便如此,這裡也是被我們所包下,就算曾經是誰的,也不該在我們未離開時,擅自闖入啊。
我艱難地邁開步伐,慢慢靠近那扇門。門沒鎖,白色的門帘隨著微風晃動,帶給我極大的詭異感。手指終於接觸到那片柔軟,將其掀開。
就在我胡思亂想間,掀開的門帘後面,突兀的露出一張臉。
那是一張很蒼老的臉,堆積如同布滿菊花般皺紋的臉。皮膚是灰褐色的,像極了死去幾日的人,在被大樹遮擋略顯暗淡的房間中,顯得極其滲人。他的眼睛幾乎沒有瞳孔,白眼球佔據了眼睛的絕大部分,表情是那種平和、怪異的微笑,正在饒有興趣地和我對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