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禮物
「老爹，收到可靠信息，非凡已經回到了他的老家。」
集團高層會議室里，一名穿著夾克，戴著墨鏡，神情冷峻的男子向坐在主位上叼著雪茄的老者彙報著。
他的衣著打扮坐在一群西裝革履紳士打扮的中老年人里，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然而在座的其他人卻沒有一個敢用異樣的眼光看待他。
「嗯，叫你的人盯緊一些，絕不能讓他有任何紕漏。」老爹沙啞的嗓音傳來：「雖然這一步棋有些冒險，但我們的對手已經出招了。既然他們想要玩兒火，把我們就幫他填一些油。」
冷峻男子點了下頭，轉身在靠近老爹的空位上坐了下來，一言不發目不斜視，彷彿一尊雕像般。
「技術部，問題處理的如何了？」
隨著老爹的問話，坐在中間位置一名戴著黑框眼鏡的瘦弱男子略顯驚慌的站了起來，他是接替吳非凡的新任技術總監。
「問題非常棘手，我們的四個技術小組正在晝夜不停的加緊破解，目前還沒能攻破第一道外殼。這個程序的結構非常複雜，它包括……。」
「夠了！」老爹一擺手，那個瘦弱男子身體明顯一顫，立刻閉上了喋喋不休的嘴巴。
「告訴我，多久能清除掉。」
瘦弱男子知道此刻想用描述技術上的難度來達到爭取時間的目的已經破滅了。他站在那裡，一雙眼珠不斷地來迴轉動，內心深處激烈地掙扎著。
時間如果說的太長，以老爹的脾氣，幹掉自己然後換人那是分分鐘的事情。可如果說的太短，自己根本沒有十足的把握，而老爹也絕不會給自第二次機會。
原本吳非凡主動的離開，讓自己成功上位，他心裡不知道有多激動，恨不得抱著吳非凡親上一口。
可當他看到吳非凡給集團留下的大禮后，他已經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出生在這個世界上，為什麼要當這個技術總監。百萬年薪還沒拿到一分，自己的命怕是就要先搭上了。
「一、一個月。」他艱難地回答道。
話音剛落，老爹竟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緩慢移動著步伐，走到了瘦弱男子的身旁。
啪！
一隻乾瘦而有力的手拍在了瘦弱男子的肩膀上，突如其來的壓力讓他身體徒然一晃，差點腿一軟坐回椅子上。
「你知道一旦那個程序啟動了，會給集團帶來多麼大的損失嗎？我們這些人之前所有的努力都會頃刻間化為烏有，而且我可以保證，在坐的各位再也不會有後半生。所以，我不能給你一個月的時間，讓在座的各位經受三十天的煎熬，能理解嗎？」
老爹的一番話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重視，一雙雙充滿威脅意味的眼神瞬間集中到瘦弱男子的臉上。
「能理解。」
巨大的精神壓力讓瘦弱男子幾乎當場崩潰，豆大的汗珠不斷從他額頭冒出，滑落到那張慘白的，沒有血色的臉上。
「一個星期。」老爹不容商量的說道：「做不到的話，你的家人會陪你一同上路。」
老爹的手掌離開肩膀的一瞬間，瘦弱男子立刻癱軟在椅子上。他對前任吳非凡的恨意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如果此刻他面對著吳非凡，他一定會撲上去一口一口咬下對方身上的每一塊肉。
「這是一場豪賭，接下來計劃的每一步都需要在座的各位嚴格按著我的要求執行。醜話說在前面，誰的手下出了紕漏，誰就會失去一切。我不想聽到任何理由和借口，因為這一次的賭注是所有人的身家性命！」
坐回自己的位置，老爹再度重申了他的要求。他的話就是命令，就是一道聖旨，言出必踐從無折扣。
非凡啊！你留給我的禮物很有分量，希望我給你的送別禮物，你也會喜歡！
看著會議室里的人整齊的起立鞠躬，表達對自己的臣服，這個世界上還沒有能讓自己吃了啞巴虧后，還能全身而退的人，老爹心裡默默的想著。
……
「非凡，對著紙靶練習是無法提高你的射擊水平的。」
老爹那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恍惚間吳非凡回過頭，那個熟悉的身影就站在背後。
「老爹，你怎麼……」
吳非凡詫異的看著自己手中的GLK手槍，以及不遠處的那張滿是彈痕的槍靶。
「固定靶不會躲子彈，就算是移動靶也是有規律可以尋找的。最重要的是，無論你擊中與否，它們都不會還手。」
老爹走到放置槍械彈藥的桌子邊，隨手拿起一把M1911，猛地抬手在幾秒鐘的時間裡，便將一梭子子彈盡數射出。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正眼看那紙靶一眼，他的目光始終盯在吳非凡的臉上。而讓吳非凡驚訝的是，所有的子彈全部擊中了紙耙的頭部。
「不用驚訝，每天對著紙靶練，一輩子你也不會有這樣的槍法。想學的話，跟我來吧。」
「我……」
吳非凡還沒有緩過神來，他已經被老爹帶到了一處園林之中，放眼四周高大的樹木遮天蔽日一望無際，而身邊的老爹也早已不知蹤影。
「想練好槍法，就在這片森林裡活下來，出路很遠你的子彈有限，省著點用。」
老爹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同時響起，吳非凡原地轉了數周，除了地上的一把AKM和三個彈夾之外，就只有自己手中的那把GLK了。
「老爹，你在哪？」
吳非凡拼盡全力喊道，回答他的只有陣陣回聲和樹葉摩擦的沙沙聲。還有，一陣由遠而近的沉悶的低吼。
吳非凡猛然回過頭，在他身後十米遠的位置，站著一頭他從未見過的猛獸。此刻正用一雙血紅色的眼睛盯著自己，暴露在血盆大口外的黃白相間的獠牙處，一絲晶瑩的涎液幾乎快拉長到地面。
嗷啊！
猛獸巨大的爪子扑打著地面，青色的粗糙皮膚包裹著細長的前臂，五根帶有鋒利鉤狀指甲的手指如人類一般靈活自如。
以雙臂支撐起的前胸上，長著細小的褐色絨毛。在胸口正中央的位置上，毛色則是呈金黃色，而且那個圖案就如同一枚古時候的銅錢。
無論它是什麼，吳非凡從它猙獰的表情和不斷流出的口水都可以判斷，它非常飢餓，而且它想吃掉自己。
之所以現在還沒有動手，可能是從沒有在這裡見過人類。既然如此，自己可要先下手為強了。
電光火石之間，吳非凡已然做出了決定。他猛地抬手，對著怪獸胸口的金錢圖案就是兩連射。
他並不了解這怪獸的弱點，只是想到曾經聽說打熊的時候，要打熊胸口的月牙。而且自己習慣了打靶，這個金錢圖案有些類似紙靶上的環數。
怪獸果然做出了保護胸口的反應，兩顆子彈擊中了它的右前肢。可惜的是，這樣近的距離，似乎卻沒有給它造成太大的傷害。只是子彈的衝擊力，讓它微微退後了兩步。
手槍的殺傷力不夠大，吳非凡立刻將槍插回綁在大腿處的槍套。身體一個側翻順手抄起地上的AKM步槍。
兩輪三連射打向怪獸，緊張感加之巨大的后坐力讓大半子彈都脫靶射在地面和樹榦上，只有兩發命中了目標。
果然還是步槍的殺傷力更勝一籌，被子彈擊中的部位有血液流出，怪獸一聲嚎叫，被鮮血激發的獸性使它不顧疼痛，向吳非凡猛衝過來。
近身作戰的話，估計三五個人也不會是它的對手，吳非凡還沒有如此的盲目自信。來不及再去撿地上的彈夾，他轉身奪路而逃。
叢林里沒有任何建築物和路標，吳非凡只能憑著感覺狂奔，為了彌補自己在直線上的速度差，每跑幾步他都要通過繞樹來規避攻擊。
人類進化后的身體已經不再適合叢林追逐，就算是受過嚴格的體能訓練，也無法與矯健的野獸相提並論。
吳非凡已經能明顯感覺到，怪獸離自己只有一步之遙了，只要自己稍有遲緩，下一刻就會成為一頓美餐。
耳畔生風陰影遮蔽，怪獸已經高高躍起撲向了它的獵物。吳非凡急中生智，身體猛然回身後仰，並在身體倒地前瞬間做好了持槍瞄準的動作。
金錢圖案映入眼帘的瞬間，吳非凡扣動扳機，已經調成連發模式的AKM頃刻間噴出一條火龍。
幾秒鐘內，彈夾中的子彈一掃而光，將那塊手掌大小的胸口打成一個窟窿，血肉模糊的怪獸還沒來得及叫出聲，便摔倒在地上一命嗚呼了。
撒手扔槍，吳非凡成一個大字型躺在地面上，剛剛的狂奔已經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肺部針刺般疼痛，喉管如快要炸裂一般。
呯！
毫無預兆的一發子彈，貼著吳非凡的左耳射入地面，飛濺起的土塊打在臉上火辣辣地疼。然而這卻並不能讓他多做出一絲反應，只是將頭歪向了右側，因為他實在沒有力氣了。
「只需要一發子彈的目標，你卻打光了彈夾。下一個對手，你準備如何應付呢？」
老爹的聲音從空中傳來，而在他目光所及之處，一條蛇身人首的怪物正以閃電般的速度沖向自己。
下一刻，細長的獠牙咬向他的咽喉，他以手去擋，口中驚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