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給你第一次吧
我多麼希望我的愛情能夠得到父母的認可。
可爸爸媽媽的態度,讓我在他們面前不敢再提工大男的事。
為了不被我父母發現,於白很識趣的只在夜間快睡覺的時候,才發來信息。
「寶寶,晚安。」
「寶寶,對不起,讓你為難了。」
「寶寶,好好休息。」等等。
我在麻痹中,漸漸體會不到戀愛的快樂。
我在糾結中等待著愛情的凋亡。
轉眼,開學了。
於白的學校開學晚,他本來可以晚兩天再從家裡出來的,為了見我,他提前出來了,還很自覺地給自己訂好了旅館。
父母送我去學校,車子緩緩開走後,我在車子遠去的背影中,夕陽西下,看到迎著夕陽,緩緩走來的於白。
他瘦了。
愛情,可以讓他在一個學期的時間,增肥十斤,也可以在一個月內,將十斤減掉。
愛情,真的是很神奇的東西。
「於白?」我面無表情,心裡很荒涼。
於白微微笑,對我張開懷抱,「寶寶!我想你!」
我心中苦澀的滋味蔓延,一直洋溢到嘴角,然後從嘴角吐出來的字都帶著一股苦澀,「你說,我們這是何必呢?!」
他愣了一下,抱著我的動作沒有停下,我僵在他的懷裡,雙手自然垂在下方。
河北大學醫學部門口,兩根碩大的大理石柱子挺立著。
這個我們曾經多次見面,甜蜜分開的地方,如今,恍若隔世。
我說不上心裡什麼感覺,怪怪的,總之不是開心。
於白抱了我一會,鬆開手,問我,「最近吃的不好么?!」
我回道,「沒有啊,每天大魚大肉,吃的不知道有多好。」
我邊說著,邊徑直回學校。
他跟在我身後。
我轉身中,看到他的手,試圖抓住我的手的,曾經我們也很多次手牽著手,在校園走動,我走在人行道上,他走在人行道下,因為身高二十厘米的差距,這樣走著,居然很和諧。
可是,這次,我刻意,避開他的手。
余光中,他的臉有一絲尷尬,很快恢復原狀。
他快走幾步,問道,「寶寶,你氣色不好,那就是沒休息好了?」
心中苦澀,變成心煩,我耐著性子道,「哎呀,你別煩了,今天話怎麼這麼多,我沒事,就是在家的時候,喝果汁喝多了,過幾天,就沒事了!」
他點點頭,居然真的不再說話。
我們漫無目的的走著,眼前就是宿舍了,我真想一個箭頭衝進去,外面的一切紛擾,愛恨情仇都於我無關。
可是,我還是收住了腳,於白怎麼辦?!
那是女生宿舍,於白是進不去的。
而我,也不忍心,讓於白大老遠跑來,一個人被晾在外面。
「不知道去哪。」我扭頭看向他。
他緊閉著嘴,努力地看著我,不大的眼睛,無辜的眨著。
這男生,睫毛倒是很長。
我撲哧一樂,「說話吧!」
「那你別跟我分手!」於白像個孩子一樣撒嬌。
我白了他一眼,「你還是別說了!」
他立馬又緊閉了嘴,因為動作太過,我還是被他氣笑了。
我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真是服了你了,哪有一點一米八七的樣子,哎,嘖嘖,好,我答應你,現在你說說看,我們該去哪啊?」
他張嘴道,「要不去吃飯?」
「我不餓!」
「那去逛公園?」於白試探道。
「不想去,太遠!」我『嚯』的坐在人行道上,看著來送孩子的家長,看著一張張似曾相識,又叫不出名字的同校同學。
「恩,我想不出來了,你說去哪,就去哪吧。」於白跟著我坐下,見我不反對,又向我的方向挪了挪。
我道,「夕陽很美。
於是,寒風微起的初春,我和於白坐在冰涼的板磚上,裹緊身上的羽絨服,欣賞著夕陽景色。
漸漸操場上的人少了,風也越來越來涼,於白禁不住打了個噴嚏。
我聽到了,懶得做出反應,只想繼續僵在原地。
很快一件衣服,搭在我的身上,「寶寶,天冷了,你別凍著。」
我看見他的手,還停在我的肩膀上,手已經被凍的發青發紫,隔著他的羽絨服和我的羽絨服,五指分開的按在我的身上,我扭頭看向他,「於白,你為什麼還對我這麼好?」
於白咧著嘴笑,這小子是真的冷了,鼻涕都快流下來了,卻不忘了用甜言蜜語哄我開心,「因為我喜歡你,你對我也好啊。」
「我對你好么?」我身上裹著兩個羽絨服,瞬間暖和不少,再看於白身上單薄的毛衣,我笑道,「那我就將好人做到底吧,今晚陪你睡覺如何?」
於白瞪大了眼睛,「真,真的?!」
我點點頭。
男人,在傳說中,與女人談戀愛,腦袋裡想的全是如何騙女人上床。
男人,在傳說中,一將女人偏上床,第二天就對那個女人失去興趣。
我不是什麼貞潔烈女,我想我將來也不願意做一個老/處/女,既然你於白對我如此痴情,跟誰第一次不是一樣,我能給一個對我這麼痴情的,也好。
如果,一次失去了,於白就對我不聞不問的,那麼,我將不用再痛苦下去了。
女人的第一次,是自己的,我想留給誰,就留給誰。
我沖他眨眨眼睛,「於白,帶我去你住的旅館吧。」
於白興奮地咧著嘴,笑。
一路上,他接連的打著噴嚏。
於白租住的旅館,位於我們學校的斜對面,步行到出租屋,也就十分鐘的路,很近。
似乎每個大學的周圍都會有這樣一些家庭式的旅館,而大學附近的樓房裡,也多會粘貼上出租屋,日租,月租,年租的甚至是小時租的廣告。
於白緊張地掏出鑰匙,去開出租屋的門。
我環視了一下出租屋外的環境,狹窄的走廊,粗糙的鋼鐵欄杆也就一米高,欄杆之上一米的高度,是一個晾衣架,幾件還淌著水的衣服,被晾在上面。
再向上瞅,沒有陽光,灰白的屋頂上是一盞節能燈,發出橙黃色的光芒。
我環視一周之後,最後將目光再次落在於白身上。
具體說是,手上。
曾經我以為,這男生只有嘴會抖。
今天,看來,他的手,也是會抖的,而且抖得幅度,不比去年嘴角的差。
「於白,你該吃多巴絲肼了。」我好笑道。
於白好不容易擰開鎖,扭頭不理解的看著我,「什麼?」
我看著尚在門把手上掛著的鎖,笑道,「就是治療帕金森的。」
「帕金森?」於白還是不明白。
我忽然瞭然,看看我,人家不是學醫的,人家是學土木工程的,哪裡接觸到這種病,不過就算是接觸到,也不知道那就叫帕金森病吧,於是解釋道,「就是四肢末端抖動,越緊張越抖的厲害!」
「哦。」於白長長的應了一聲,接著很無辜道,「寶寶,你知道的,我不是。」
我笑,「是,你是不是!」
我見他還傻傻的站在門口,只好上前將鎖從門上取下來,推開門,撩開門帘,走進去。
「窗戶好小。」我嘟囔道。
「恩,」於白還在門外站著。
我苦笑,「於白,你這樣站在外面,我們還怎麼睡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