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明艷大鬧國子監
「那可是帶刺的玫瑰，遠看明媚動人，但是誰想采她保准扎你滿手刺！」惠妃又嫉妒又氣憤又不屑的說，「不怕揭短，我哥哥納蘭明珠曾經見過那吳雅氏明艷一次面，就跟著了魔似的日日夜夜念念不忘，魂兒都丟了，我父親原本好意提著重禮去提親，結果那吳雅氏明說不同意就得了，還故意設計刁難，讓我哥哥當眾出醜，讓我父親也當眾丟人，讓整個葉赫那拉家族都淪為笑柄，自開朝以來，我們葉赫那拉家族為了大清國南征北戰、立下了多少汗馬功勞，在京城裡是人人敬重，竟然讓一個十八歲的小丫頭片子給捉弄了，真是丟人丟到滿洲里了。」
雖然惠妃話里話外戴著幾分尖酸、刻薄，但大殿里的人都忍不住偷笑了起來。
「沒想到納蘭明珠還有此等丟人之事，原來平時也是假斯文，沒想到骨子裡也是個好色之徒，不過誰讓你哥見了姑娘就跟丟了魂一樣窩囊呢？」康熙嘲笑道。
「這不能怪我哥哥輕佻，那明艷長著一雙會勾男人魂的狐狸眼，據說見過她一面的男人都忘不了她呢。我聽說戶部尚書劉大人之子也去提過親、保和殿宋大學士的二公子、軍機大臣謝大人的五公子都去威武將軍府提過親，我就問問恭親王，是不是就見了那烏雅明艷也就一兩次面，就再也睡不著覺，吃不香飯，朝思暮想、念念不忘，今天跑來找老祖宗求親來了？」
常寧欲言又止，紅著臉低下了頭默認。
「這姑娘怎麼會有這麼大魅力吸引力這麼公子啊。」皇上一邊吃著花生，一邊頗敢興趣的問道。
「呵！她不是魅力大，而是脾氣大。去年，她弟弟烏雅明啟到國子監讀書，雖為男兒卻太過軟弱，就被其他同學欺負。誰知道她姐姐知道了這件事，一個女流之輩竟然替她弟弟強出頭一腳踹開了國子監的大門，將欺負她弟弟的幾個同學一頓暴揍，踢飛了陳廷敬大人家的三公子，打折了刑部左侍郎周大人家獨子的胳膊，打碎了廣西巡撫郝大人五兒子的門牙，直到把幾個小同學都打到跪地求饒為止，總之憑一己之力將國子監搞的一片狼藉。那可是國子監，不是前門菜市場，她竟然在孔老夫子的眼皮下暴打了國家的棟樑，真是太不像話了，太沒有家教了，太......太囂張了。」惠妃氣憤難耐的講道。
「這姑娘的脾氣是大了點。」康熙皇上應和道，「所謂君子動口不動手嘛。」
「對對對，我哥哥也是這麼勸架的，作為國子監的監丞，我哥哥難道不能管管這撒野的小丫頭嗎？」惠妃越說越激動，「我哥哥也說了『君子動口不動手』，但那小丫頭竟然說，『該出手時就出手』！」
「然後呢，然後呢？」連赫舍里皇后都著急的等不到下文了，對於久居宮牆之內、整天規矩守舊的人來說，這吳雅明艷的故事彷彿是只有戲里才有的人物。
「然後，那小妮子，沖著我哥的眼睛就是一拳，還指責我哥哥書白念了，是個不懂的管教學生的監丞，是一個白吃飯的校長。」
皇上哈哈大笑起來，「惠妃，此事是不是發生在去年夏天？上朝時朕還問過納蘭明珠怎麼一夜之間就變成了熊貓眼，他支支吾吾的不說，原來是讓姑娘給揍的啊！」
在場的所有人都樂了。惠妃也見大家聽的來了勁，也人來瘋似的繼續講道，「故事還沒完呢。」
所有人趕緊豎起來耳朵。
「我那不爭氣的哥哥，被打了，竟然還......」惠妃發現自己說錯話了，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到底還怎麼了？」僖妃著急的問。
皇上一動腦子，想出了答案，「還磨著你父親去提親對不對？」
「沒錯。」
所有人哄堂大笑。
「朕很想聽聽提親這一段的具體情況。」皇上也跟聽戲一樣，來了興趣。
「不怕揭短，我哥哥納蘭明珠長這麼大都沒被人動過一根手指頭，竟然被一個姑娘打腫了眼睛，我父親氣不過就要上威武將軍府去理論，誰知道，我哥哥不但不讓我父親去找事兒，反而要讓去提親，搞的我父親都哭笑不得。自從見過那吳雅明艷一次面后，我哥就不吃不喝不睡覺，尤其聽說有好幾家大人的公子都去威武將軍府提親去了更是在家翻箱倒櫃、坐立不安。最後我父親沒轍只好頂著老臉提著重禮去了威武將軍府。誰知那丫頭片子竟然當場要比武，只有打贏了她才同意親事，大家也都了解我哥哥明珠可是一介文人、才高八斗、學術五車，根本就不會武功。不會功夫就比喝酒，結果那野丫頭一口氣幹了三罈子酒，而我哥哥可是一個文質彬彬的書生，沒有酒量，一罈子沒喝完就醉酒倒地了，最後還是被家丁用門板子抬回府的。我哥丟人丟大發了，讓我父親也丟人，讓整個葉赫那拉家族都在京城裡丟了大人了。」
「確實丟人丟到滿洲里了」皇上也附和道。
「再怎麼說我父親、我哥哥也是皇親國戚啊，那個野丫頭真的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一點規矩也不懂。」
「這麼野蠻的丫頭，我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聽說，威武將軍也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臣，難道就不管管他家女兒嗎？」赫舍里皇後娘娘發問。
「呵。」惠妃再次冷笑，「威武將軍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竟然還說，他女兒不嫁王孫不嫁貴族，要逍遙天下游。」
「這樣的姑娘能嫁出去嗎？」僖妃提問道。
「這樣的姑娘能嫁出去嗎？！」惠妃再次強調，把目光投降了恭親王常寧。
「寧兒，這樣刁蠻仍性的姑娘，你敢娶嗎？」孝庄太皇太后問道。
「回老祖宗的話，艷兒確實脾氣大了點，但很善良也孝順，她能捨身救父是一個好姑娘，孫兒非烏雅明艷不娶。」常寧堅定的回答。
「恭親王是陷入情網了，現在八頭馬也拉不回來啦。」孝庄太皇太后笑著說。
惠妃眼睛珠子一轉，突然意識道自己剛才說的話欠妥，不願得罪恭親王又不服氣的說，「再說哪個男人不想娶烏雅明艷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脾氣是大了一點但她可號稱京城第一美女，美艷絕世，艷壓群芳，仗著自己漂亮，到處招搖，滿京城的男人都被他勾的朝思暮想，可不是什麼淑女。」
「這個京城第一美女的頭銜是怎麼來的？民間辦過選美比賽嗎？我看你戲看多了，說話太誇張了吧，朕根本不相信世上有你說道那樣的女子。」康熙帝一邊吃著花生一邊不經意的問。
可皇上隨口一句就足夠常寧心裡忐忑不安了。
「皇上，那明艷丫頭平時就喜歡在街頭行俠仗義，京城的老百姓都很喜歡她，民間給她封了一個『京城第一美女』的頭銜。但話說回來那姑娘野的厲害，還有點小功夫，上牆揭瓦都是小菜一碟，一不順她的心，就能把房頂掀翻了！」惠妃不屑的說。
康熙哈哈一笑，「五弟，你家房頂牢不牢固啊？」
常寧深呼一口氣。
「恭親王，臣妾好心提醒一句，請問你和烏雅明艷見過面沒有，她是否也同意嫁給你？」惠妃問。
常寧為難的說，「是見過面，但確實……」
「你們看，我說對了吧！見過一面就朝思暮想，但恭親王要是不確定烏雅明艷也想嫁給你，這門親事御賜也不好使。」惠妃說。
「惠妃說笑了，咱們恭親王一表人才，出生高貴，人品穩重，是全京城女子心目中愛慕的王子，怎麼會有女子會拒絕嫁給他？」赫舍里皇后說。
「寧兒，你娶媳婦兒，你說怎麼辦？」孝庄太皇太后問。
常寧單膝跪地說，「老佛爺，明艷姑娘確實提出過要求，她只嫁英雄，正月十五比武大會，只有勇奪第一，她才肯嫁給我，所以等我成為巴圖魯，老佛爺再賜婚不遲。」
孝庄太皇太后笑了，她今天特別開心，自己的小孫子也開始談情說愛了。愛情只有青春年少時盛開才純潔、至臻，隨著時間的變化，那朵愛情之花會漸漸的凋謝、枯萎，但是不能因為最後花朵枯萎了就否認它曾燦爛的綻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