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抽絲剝繭，層層分析

「可我們的人去馬場時，為何你們不在？而且，馬場的人，也說沒見過你們！」庄少白道。

張若弦道：「這是秘密調查，要是馬場的人知道了，調查什麼？至於你們是什麼時候去的，我不知道。但是找到這條線索的時候，我便找到了牧鷹，他常年在馬場幹活，熟悉此間，我們兩人循著那腳印跟了出去，繞一個大圈之後，這才回到了牧園！」

這番說話，卻是滴水不漏。此時雷進大汗淋漓，貼著身子的衣衫，已經濕透，他仔細想了一會，大聲叫道：「不對，那天我是直接回到牧園的！」

「你說什麼？」張若弦眼中閃過凌厲之色。

雷進面色陡然大變，慘白到極致，他失聲叫道：「不是我，陳二不是我殺的！」

「我有說是你殺的？」張若弦淡淡說道。

庄少白再次看了一眼張若弦，他忽然間發現，張若弦這滴水不漏的說話，卻是完美無瑕的心靈攻擊。在這等境況之下，真正有鬼的人，是坐不住的。

加上雷進確實不是什麼角色，沒什麼定力本事，此時感覺到張若弦說得不對勁，一下子沒控制住，便完全的暴露出來。

「我真的沒殺人，那天晚上，我去他······陳二的屋子，他已經死了！」雷進滿臉急切之色，額頭上有豆大的汗珠子滴落。

「你去陳二房間作甚？」張若弦逼問。

雷進心下慌急，臉色已經脹成豬肝色，嘴裡面不斷念叨：「我，我······」

說了半天，硬是沒道出格所以然，顯然是有難以啟齒之事。

「你那點心思，早已昭然若揭！」張若弦的聲音略帶幾分嚴厲。

雷進雙腿一軟，跪在地上叫道：「少爺，我真的沒有殺陳二，真的沒有！」

「就你那點本事，確實弄不出來這麼一個局！」張若弦道。

這話本是有貶低雷進的意思，但雷進聽得這話，卻是鬆了一口氣，眼中竟然有欣喜之色。

馬種中毒，確實是雷進讓陳二做的，目的就是為了嫁禍牧鷹，除去禍患，將來便沒有人與他爭牧場管事位置。

張若弦來到牧場，便去了一趟馬場，馬醫馮寅當場解剖馬種屍體，確定是中毒而亡，如此，雷進當時就心虛了，當天晚上便去馬場陳二的屋子，準備殺人滅口。

但雷進做夢都沒想到，他來到陳二的房間時，陳二已經死去，當時他也是慌了，什麼都不顧的便往牧園跑來，回到自己的屋子裡，徹夜難眠。

好在誰也沒發現這秘密，雷進以為就這般過去了，何曾想到今夜卻是被夜嵐三言兩語給詐出來，當下真是萬念俱灰。

「你後面的人是誰？」張若弦又問道。

雷進聞言，卻是滿臉疑惑之色：「後面的人？」

張若弦冷哼一聲：「憑你的本事，怎麼能夠找到噬心毒？說，是誰指使你做的？」

雷進露出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神色：「少爺，沒人指使我，我······，那毒藥自己來我屋子裡的！」

「這噬心毒莫非自己長了腳？」張若弦道。

雷進慌急得不像樣子：「不是，那毒藥真是自己來我屋子裡的，還有一張紙條，上面寫著：給馬種下毒，牧鷹必死！」

張若弦看得出來，雷進並沒有撒謊，這個幕後之人，還真是心細如髮。利用雷進的貪婪嫉妒之心，扯個幌子，如今就算是知曉其存在，也沒法子確定他的目的，究竟是針對馬種，還是針對牧鷹。

「為何不直接個給牧鷹下毒？」張若弦又問。

雷進閃過恨色，忽然間卻是低下頭去：「我不敢！」

牧鷹嘆息一聲：「所有事情，便是如此，各位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其實張若弦那一番話語，牽扯出來這些亂七八糟的，依舊無法證明他和牧鷹不是殺人兇手。

當然，最關鍵的，是庄少白已經有了判斷，是以沒有人再去揪住張若弦、牧鷹不放。這個時候，說得多了，反而容易露陷，雷進便是個活生生的例子，是以誰都沒有多說什麼，

張若弦來牧場之時，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也沒想到事情會變得如此複雜。吃過早飯之後，便與牧鷹偶在屋子裡沉思。

「陳二被殺，顯然是幕後者嫁禍雷進的手段，但是他失算之處，便是忽略了雷進並不是什麼厲害角色，如此反而露出馬腳！」牧鷹開口道。

張若弦點頭：「在這牧場，除卻雷進之外，顯然沒有人會專門針對你，幕後者應該是沖著馬種去的，但他絕對沒想到，雷進也還不完全算是傻子，只是給其中的三十匹馬種下毒！」

「也是因為如此，在你到來之後，確定法馬種是中毒之後，他才會驚慌，出了殺人嫁禍的下下之策，實際上他根本什麼都不用做，反而不容易露出破綻！」牧鷹說道。

「針對張家馬種，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張家的敵人，另外一種，則是針對我大乾！」張若弦分析道。

「張家的馬，全是戰馬，戰馬是騎兵不可缺少的，而騎兵的又是一國戰力之關鍵，所以很大可能，是針對大乾的！」牧鷹神色略顯凝重。

張若弦眼中閃過凌厲光芒：「所以這幕後者，很大可能，是敵國潛入我大乾的探子！」

「如今西域諸國，皆已歸順，唯北雲國如大乾戰事不斷，所以是北雲國的可能最大！」牧鷹道。

「潛入牧場多年，現下才有了動作，很顯然北雲國將會有大動作！」張若弦道。

牧鷹點頭：「戰事若起，若是張家牧場的馬匹遭殃，這勢必斷了張家俊的馬匹供應，這一著，可是從根本上著手，北雲國有智者！」

「以你看來，在這牧場中，誰能擁有這等翻雲覆雨的手段？」張若弦道。

牧鷹想了一會，抬起頭來：「只有他了！」

張若弦眼中閃過自信之色：「就是他了！」

「那接下來該如何令其現形？」牧鷹問道。

張若弦道：「那噬心毒，不知道在不在雷進手上！」

牧鷹眼睛一亮，轉而間說道：「這一招恐怕不行，他雖然犯了些致命的大錯，但怎麼會冒著生命危險，去拿回噬心毒？」

張若弦道：「不錯，如果他聰明一些，是不會犯這種糊塗的，但這個點上，若是咱們放出消息，要查噬心毒的來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