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因為我聰明呀
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天上連顆星星都沒有,伸手不見五指,姜瀲瀲只能一手抱著瓦罐,一手提著燈籠,深一腳淺一腳的往金雀苑的方向走去。
司空咫住在金雀苑。
姜瀲瀲剛進院子,就隱約聽到屋裡傳來一陣壓抑的咳嗽聲。
「六皇子,還是讓奴才去弄些葯來吧,你這風寒都幾天了也不見好,反而越來越嚴重了,再這麼拖下去可不是個辦法。」屋內,小柱子站在床邊一臉焦急又擔憂道。
「不必。」司空咫閉上眼,偶爾掩嘴咳嗽幾聲,蒼白的臉上帶著虛弱和病態。
就在這時,突然響起一陣不輕不重的敲門聲,小柱子一驚,忙問是誰,床上的司空咫也睜開了雙眼。
「是我呀。」屋外的小嗓音軟軟糯糯的,「我是姜府的四姑娘瀲兒。」
小柱子愣了愣,走過去將門開了條門縫,這才看清楚外面的站著的是一個長得特別可愛又好看的小姑娘。
黑暗中,小姑娘那雙杏兒眼又大又亮,彷彿在發著光。
他見過這個小姑娘,今天一直跟在姜老夫人身邊,但她大晚上的來這裡做什麼?
就在小柱子困惑不已時,姜瀲瀲將手上的瓦罐遞了過去,「給你。」
「這是什麼?」小柱子沒有直接接過來,他低頭看了眼瓦罐,問道。
姜瀲瀲道:「治風寒的葯。」
說話的同時她悄咪咪的朝里看了眼,不過門縫開的太小了,裡面的燭光又很暗,她什麼都沒看到,甚至連斷斷續續的咳嗽聲都沒有了。
好可惜,欣賞不到淚痣小哥哥的美色了。
小柱子很驚訝,不過他還沒傻到一點防備心都沒有,「你怎麼知道六皇子生病了?」
姜瀲瀲歪歪腦袋一笑:「因為我聰明呀。」
小柱子:「……」
自己誇自己聰明的,倒是第一次見。
姜瀲瀲又將瓦罐往小柱子跟前遞了遞,「你快接著啊,太重了,我都快拿不動了。」
小柱子趕緊接了過去,「那就……多謝四姑娘了。」
「葯還是熱的,讓六皇子趁熱喝。」
頓了下,姜瀲瀲稍稍提高些聲音道:「六皇子要保重身體哦。」
說完,她朝小柱子擺擺手就轉身走了。
司空咫怔了怔,他知道,最後一句話姜瀲瀲是對他說的。
她是第一個,對他說讓他保重身體的人。
不過,他並不需要。
沒有無緣無故的善意,他的世界一直以來都是黑暗的,從來沒有光,沒有溫暖。
小柱子將瓦罐里的葯倒出來,先自己試喝了一口,確定沒毒后,才遞給司空咫,卻聽他冷冷道:「倒了。」
小柱子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六皇子不願意吃藥是因為以前有次他生病時,吃的葯被人動了手腳,但這次不一樣,葯他已經試過了,沒有任何問題,而且姜府的這位四姑娘看起來也不像是壞人。
雖然他到現在都沒搞明白她是怎麼知道六皇子生病了,她又為什麼會送葯過來。
姜瀲瀲還不知道她的葯已經被倒了,只滿心以為淚痣小哥哥喝完葯后再美美的睡上一覺,第二天病就會好了。
只是,明天一早淚痣小哥哥就得離開了,兩人再見的可能性怕是極小。
畢竟他再不受寵也是個皇子,而她只是個小庶女,身份地位相差太大不說,離得也遠,他平日里基本都待在皇宮裡,而她不出意外的話,一輩子就在邢州了。
想到這,姜瀲瀲不禁有些遺憾和擔憂。
遺憾作為資深顏控的她,好不容易看到一張完全長在她審美上的臉,卻再也欣賞不到了。
擔憂淚痣小哥哥的處境那麼艱難惡劣,他還太小了,根本沒有自保能力,也沒人會護著他,在吃人的皇宮裡要怎麼過啊?
哎,她這個資深顏控突然變成媽媽粉了是怎麼回事?!
*
第二天,因突降暴雨,景和帝怕路上會出意外,便決定延遲出發,待雨停了再走。
姜瀲瀲不知這些,她一覺睡到了自然醒,吃完早飯後陪著姜言邦練了會兒字。
她想過了,等抱上她那個便宜爹的大腿后,她就想法子調查當年那件事,還沈柔嘉清白,為姜言邦正名。
許是這幾年一直被李嬤嬤壓制欺辱著,又從未出過梧桐苑的大門,姜言邦很膽小,畏畏縮縮的,身上絲毫沒有姜府少爺的氣度和體面,姜瀲瀲發現這個問題之後,開始著手慢慢的改變他。
這段日子,只要不出門的時候她都會陪姜言邦玩兒,或者教他看書寫字,時不時的誇讚他鼓勵他,姐弟兩人是越發的親近了。
看著姜言揚握著毛筆在紙上歪歪扭扭的寫下了他自己的名字時,姜瀲瀲向他豎起了大拇指,「邦兒太厲害啦,以後肯定能考狀元,做大官!」
姜言邦被誇的怪不好意思的,有些羞澀地笑了。
「姐姐的名字怎麼寫?」
姜瀲瀲笑眯眯的問:「邦兒想寫姐姐的名字?」
姜言邦點點頭。
姜瀲瀲便把自己的名字寫下來讓姜言邦照著寫。
這件事看在沈柔嘉眼裡,她卻沒有絲毫的高興,面上的表情十分複雜,有迷茫,有疑惑,有震驚,也有難以置信。
她根本沒教過女兒認字寫字,那她是如何會寫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