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在一個破落的小院落一待便是兩天三夜,吃的是冷食和奇怪的糕點。

秦淵對吃無所謂,可是這一境界令他十分的不安,好似困頓的野獸,只等獵人來切骨削皮無路逃生。

直到第三夜過去,暮色微微發白的時候,姬樂將他喚醒,攜他悄無聲息的躍過層層房梁。

待到他無意間往下望時,冷汗都淋了下來。

這、這不就是張良城裡的將軍府嗎?

滕長青……

天大的膽量!

若是鬼面知曉,必然是恨不得將他們挫骨揚灰,殺之後快。

此時的鬼面臉色發黑,已經往最初被他拋棄的秦國方位開始搜查,然而一切又豈會順利,在他察覺不對勁往張良城回撤之時,滕長青幾人已經重新踏入大漠。

「兩個選擇,一、繞過西楚回秦國,二、穿過南楚回秦國。在下不建議直接向秦國出發,這樣的話極為容易和鬼面撞到一起。」顯然滕長青已經吃透了鬼面的動向。

秦淵想都未想,「先到南楚。」

滕長青並不驚訝他的選擇,倒是秦淵多嘴一句,解釋道:「本王想去南楚調查南楚發兵的真相。」

正在捏著芙蓉薄餅淺嘗的滕長青頓了頓,勾勾唇。什麼真相?南楚想要統一大業的真相嗎?以秦淵的身體狀況根本無法領兵秦國,兩國交戰避無可避之下,去南楚探明真相不外乎是耽誤時間。

時不待人便是如此,指不定因為一個錯誤的決定便錯過了最好的時機!

「這裡的葯,你收好。」她隨手撣去糕點掉落的粉末,從箱櫃里取出一排藥水堆到他的面前,「十天的量。」

「十天之後呢?」

「便到了南楚,如若你還需要,在下必會奉上。」她意味深長的看他一眼,在他微微閃爍的目光中移開了雙眸。

十天大漠之旅,枯燥又乏味,秦淵過的倒是十分的清幽閑暇,甚至發病的次數逐漸減少。當然也與他定時服藥有關係,人竟是在旅途中胖了一圈,恢復了當初清貴溫潤的氣質,半分不顯疲倦。

一路行來,鬼面仿若是真的放棄了追捕他們,也有可能還沒有回過味,被滕長青的反其道而行之晃點的一直在沙漠徘徊。反正事情如何,秦淵並不感興趣,如今他心在南楚,對秦國的形勢極其的焦躁。

至於鬼面又豈會如此無能,當他發現預定的方向都不曾見到滕長青一行的身影,便清楚自己是中計了,掉頭回到了張良城。

哪怕他醒悟的再早也是遲了一步。

這時滕長青的馬車已經重入沙漠五天了。

沒能成功截攔了秦淵,鬼面雖略感失望,卻又鬆了口氣。秦淵的身份實在尷尬,將他持在手中著實為險招。可惜聖上正值壯年,卻沒有一個成器的皇子足以繼承南楚的聖位。所以才導致聖上非要火中取栗一意孤行,企圖在百年之內將西楚打造成問龍第一大國,堅不可摧。好讓聖上最疼寵的小皇子安穩上位。

他的心情,鬼面理解卻不能贊同。偏生他愛國忠誠,當今聖上對他還有知遇之恩,更不可能違背聖上的旨意。

回到將軍府後,他思及又思,終是又派了一隊兵馬向秦國方向搜查而去。

「滕先生,本將為人磊落不堪做小人,可皇命不可違,本將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到了現在,他仍是認為滕長青不會直接回秦國,就算她想,秦淵也不會同意。

輸了便是輸了。他鬼面不是輸不起之人,派兵繼續追查,不過是給聖上一個交代。

儘管停止了對滕長青真正的追捕,但是他卻當機立斷將事情稟告給了朝廷,可令他失望的是,聖上對滕長青的身份並沒有予以重視。

黃口小兒豈成器!

七個字判定了滕長青的資質。

鬼面亦是嘆息不已。

當初的他,不也是如此認定的!更何況滕長青還有一重南楚世子的身世,怎可能不令聖上提防。沒有降旨怪罪他辦事不利,已屬聖上對他最大的信任和恩寵了。

鬼面唏噓滕長青的機遇不佳,卻不知滕長青對西楚壓根沒有報太大的希望。

現今看來,南楚正是勢氣大盛之期,秦淵想要探明真相也算是合了她四處轉轉以及找尋能源的心意。所以她悠哉自在,在大漠沒有半分的枯燥感。

反倒是姬樂耐心不足,趕馬車趕的灰頭土臉,要不是裡面還坐著個秦淵他真的會大撒把的回到車廂內,哪怕打坐度日也強過此。

「你練功吧!」

正想著,滕遠的聲音在耳側響起,「秦淵已熟睡,我看著即可。」

姬樂伸了個懶腰,悄聲道,「行吧!有事喚我。」他說完,立刻盤腿五心向上,真的開始冥想起來。

見他如此上進,盤坐在車頂的滕遠顯出身形,而滕長青直接撩開車簾,躍至車頂望向月色。

「主子怎麼不去睡?」

因為『食不飽』,滕長青總是一副嗜睡的狀態,每天比起秦淵睡的還要多,她打了個哈欠,依靠在滕遠瞬間僵硬的肩背上,輕言,「今天到了交易時限了。」

滕遠瞭然的點了下頭,突然問道:「主子何時換回女裝?」

「等到南楚的事情辦完再說。」她點開商城,漫不經心的開口,「滕家的事情總是要解決,否則不利於你的修鍊。」

滕遠一怔,顯然沒料到回南楚還有這樣一層原因,死寂的心猛然一動,第一次不顧尊卑,情不自禁的側頭凝望向她。

暖黃的月色下,彷彿有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嚨,讓他不自覺的放輕了呼吸,怕要驚擾了這筆墨難繪的神來之筆。

天上人間,這等姿色能有幾何?

滕長青雖穿著簡單的素色袍衫,從頭到腳乾乾淨淨沒有半分妝點,依然能看出那惑世風華,儘管此刻她面色無血,肌膚卻散發著最為晶瑩玉透的光澤,毫無瑕疵的五官精緻中透著嫵媚,若是將她認定為柔弱美艷的女子,可她眸中的從容和堅毅卻又打破了人們的認知。那種勝過性別的媚意入骨,卻帶著不容褻瀆的清澈,本該是矛盾的氣質,被她很好的糅合一團,勝過絕色無數,世間難尋。

這明明是從自己的容貌生出的,但和他又截然不同,甚至早已勝過他的五官。

應該是主子真正的相貌吧?

滕遠對滕長青總是抱著敬意,是以並不敢直視她的雙眼,從而錯過了最美麗的風光。

察覺到滕遠的凝視,滕長青側頭,寧靜的眸光注視著他,無聲的挑了一下眉。

轟!

似心中有繁花盛開,又似煙火燃放。

不過是最簡單的挑眉詢問,滕遠只覺得一陣目眩神迷,心跳如萬馬奔騰久久不歇。

他慌張的避開她那雙寶光瀲灧的瞳眸,咬著唇,再不復平靜和無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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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保持人設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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