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幾何時(三)
「只有像這樣將剃鬚刀的刀片取出來,橫在我脖子的動脈上才能威脅到我知道嗎?」
「既然你還有精力折騰,就不要怪我不顧忌你的身體了。」
「告訴我,現在要你的是誰?」
「不要不要了~~」
「嗚嗚嗚~」昏暗的燈光下,細碎的□□,喘著氣。
水花泛起一圈一圈的漣漪,浴室下曖昧膠著的空氣,雙頰坨紅,像是被抽幹了水分的玫瑰,無力地癱軟,想要沉下去,卻被研揉在身下。
「如果是三年前,我還可能放你離開。但是現在,絕無可能。」
「乖一點兒,不要惹我生氣了。」
「阿七,這是你欠我的。」
這一晚,小泉淺睡得渾渾噩噩,腦中畫面不斷。瘋狂地交織在一起,瘋狂侵蝕她的腦袋,熟悉的面容不斷在她眼前放大,越來越大,陌生得彷彿他恨她入骨。
她承受不來。
一身冷汗。
小泉淺從噩夢中驚醒,獃獃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酒店的房間。
不是夢。
床頭留著一盞淡淡的燈,淡得很溫柔、寧靜。
小泉淺往旁邊看去,身邊的床位是空的,冷冰冰的,彷彿從來沒有人睡上來過。
逃——
必須得趕緊離開,趁他現在不在。
小泉淺掀開被子,著急地就要下床,往走向緊閉的房門跑,可是光著的腳丫剛一踩到地毯上,就傳來一股酸痛。
「砰」的一聲,癱軟在地,兩截纖細的腿橫在深色的地毯上。
視覺差對比強烈,觸目又驚心。
小泉淺咬了咬唇,蒼白的小臉上難堪。
腿內側的一塊玫紅色吻痕,明明褪了色,還是緋紅的像是一抹骯髒的蚊子血,證明著一夜的瘋狂。
「喂,你醒過來好歹穿件衣服吧?」直率的少年聲音夾雜了些許的羞澀和懊惱。
小泉淺還沒來得及回過神就被人用袋子砸了個正著。
吃痛一聲。
反應過來,連忙攥緊手中的袋子,后怕地警惕著來人,後退,「是他要你來的?你要做什麼?!」
大聲,帶著驚嚇過度后的草木皆兵。
切原赤也揉了揉後腦勺,彆扭地轉過頭,不去看她裸露的樣子,「我不知道你說的他是誰,總之你先把衣服穿好吧,像什麼樣子!」
幸好他從副部長那兒順來了照片和地址,不然要是真田副部長找來,指不定要怎麼黑著臉教訓她了!
「我···我不認識你~」小泉淺虛張聲勢地掃了他兩眼,又看了眼袋子裡面的衣服,小心翼翼地輕聲道。
「我也不認識你!」切原赤也撇了撇嘴,幽怨道,「我是通過別人介紹來找你幫忙的。」
「找我···幫忙?」小泉淺微微怔了一下,不解。
「嗯。」切原赤也點了點頭,「我們部長和···額,學校的兩個前輩和得罪了一個很厲害的人,被關了起來。」
小泉淺盯著他後腦勺兩眼,窸窸窣窣地穿著他扔過來的衣服。
「他說他認識你,還說你和那家的小姐很像。」
「所以呢?你要找我假扮那家小姐,然後救你的前輩們嗎?」小泉淺輕聲輕腳地站起身,即使身上已經沒有什麼力氣,還是勉強地支撐著自己,費力地貼著牆邊。
一步一踮腳的小聲移動,像是防備人的貓兒。
「嗯,差不多就是這樣吧。因為那個介紹的人···額,怎麼說呢?反正我就是不太信任他,所以我就自己一個人過來了。」
小泉淺喘著粗氣,看向切原赤也的目光中充滿了敵意,巧妙地拖延著時間,有一搭沒一搭地的陪他聊著。
「你說的介紹人是誰~」
「我也不認識他!他只是說他的辦法可以幫我們救出部長和那個叛徒!」切原赤也暴躁地跳腳。
對方一連串的問題問的他腦袋疼。
本來就不太擅長應付這些問題。
要不是為了副部長他們···
「你換好沒有?!」
小泉淺握著門把的手一僵,著急地大聲道,「還沒!你再等一下。」
「切!你們女生可真夠磨蹭的!!快點!!」切原赤也沒有耐心地催促道。
部長那邊生死未卜,連幸村爺爺都救不出人,現在晚一分鐘就多一分的危險。
都怪錦織那個叛徒,做什麼都要把部長拖下水!
部長上輩子是不是欠她的?!
「砰——」的一聲,打斷了切原赤也揉成一團的思緒,回頭——
背後早已空無一人。
「······」
風中石化了三秒。
切原赤也立刻回過神來,連忙追了出去,一邊追,一邊大罵,「你個壞丫頭,我好心幫你買衣服,你竟然還跑!!」
「喂,等等!!我們真的需要你的幫忙!!」
「不幫忙也成,把買衣服的錢還我!」
那可是他這個月一半的零花錢。
回應他的只有背影。
小泉淺不顧一切地狂奔,她什麼都聽不進去,也顧不得,只能拔了腿的往前跑。
眼看就要被追上,電梯還沒過來,慌裡慌張之下只能心一橫,朝著安全通道的樓梯跑去。
切原赤也恨恨地咬牙切齒,同樣地快速地追了過去。
看著挺柔順,挺乖巧,現在竄的比兔子還快!!
「你慢點!你聽我說!!」
「你先別跑!!」
仍是得不到任何回應。
切原赤也再怎麼不濟,也是網球部的正選,平日的訓練在這裡充分發揮。
兩個人的距離已經在漸漸拉小。
對方的步步緊逼把小泉淺急紅了眼,眼眶通紅,劇烈的運動和備受折磨的心裡壓抑的快要崩潰。
「阿沖~」
心底忐忑,胸口因為喘息而上下起伏,使得她原本就慘白的小臉此刻更加沒了一絲血色。
要被追上了!
不行——
她不要被抓回去!!
阿沖!
「喂!我都說了你先別跑了!!」切原赤也一個大邁步,強硬地抓住了小泉淺的手腕。
剛巧不巧,正好抓到了她舊傷未愈的手腕處。
小泉淺吃痛一聲,小臉皺在一起,掙扎地推拒,「別碰我,你放開我!!」
甜軟的嗓音被折騰了一切,沙啞地不像樣子,偏偏又尖銳地大聲。
「我不放你又能怎樣?」切原赤也壓根兒沒有意識到自己抓疼了對方,只能憤怒的拒絕,瞥到她脖頸上的紅痕時,□□裸地輕蔑和嘲諷,「只是想請你幫個忙,你跑什麼?一個出來賣的,大不了我給你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