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你覺得什麼是自由?被囚禁了許久的鳥兒見到天空會從此自由嗎?不會的,它們只會把自己身上的繩子交給另一個人手中,換了一種束縛方法,認為自己從此自由。」——《》」
所以說,他當時就應該狠心拒絕的!
太宰治嘴裡的話能信嗎?能信的話就不會有橫濱千人斬的綽號了!
梧言看著掛在歪脖子樹上迎風飄的風乾繃帶鹹魚精,心裡有種說不出的無奈。
慘白的月光撒在太宰治纏著繃帶的半邊臉上顯得更加恐怖了。
太宰治面色安詳,黑色外衣還在往地上滴水,落在土地上暈染出一片深色的印記。
梧言嘆息一聲,坐在樹下等繩子自己斷掉。
他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摁亮屏幕打開了俄羅斯方塊,配合著「biubiubiu」的背景音樂,太宰治安詳的又睜開了眼睛。
掛樹上的繩子在歡快的背景音樂中「biu」的一下斷掉,繃帶鹹魚精狠狠的重新回歸土地的懷抱。
「梧言……下次別放這麼歡快的音效了。」
太宰治從地上起身,揉著被砸痛的後腦勺,坐在地上看向玩俄羅斯方塊的黑髮少年。
「俄羅斯方塊自帶的音效。」
「我知道……」
太宰治仰面躺在地上,目光看著漆黑天空中零零稀稀碎星中間慘白的月亮。
橫濱的夜晚很亂,這點從時不時傳來的木倉聲中可以看出來。
而原本他應該躺在床上進入夢鄉,現在卻在幹什麼呢?在看黑泥精尋找生命的價值。
「我覺得這麼晚不會有什麼店開著了,不如回去睡覺吧。」
梧言頭也沒抬繼續摁著俄羅斯方塊,企圖早些跟黑泥精分開,什麼夜宵都是噱頭吧?短短一段路太宰治已經上演三四次花式入水和花式上吊了。
吃夜宵是假,讓他陪著熬夜禿頭才是真吧!
梧言手指一抖,一個「z」字方塊卡在了中間留下了一個無法填補的一個方格。
「可是——」
太宰治懶洋洋的聲音在漆黑中響起。
「可是,我現在好想吃蟹肉。」
梧言起身瞥了一眼躺在地上像條鹹魚似得太宰治。
「夢裡什麼都有。」
他毫不留戀地抬腳就走,把太宰治抱怨的聲音甩在身後。
太宰治沒跟上來,也許是看出自己不想陪他吃夜宵了,也有可能是得到了自己要的信息,也有可能是突然有什麼任務聯繫他了,畢竟中原中也還下落不明不是嗎?
梧言繞過在火拚的巷子,小心躲過地上流淌血水的屍體,在只有森白月光的黑夜中走向自己目前所處在的住所。
無論太宰治現在是對自己什麼地方感興趣,也都快消退了吧。
梧言從未偽裝過自己,雖然只是他自己認為的。
異能的話,太宰治應該也已經摸清楚了才對,只不過……
梧言腳步微頓,忽然看向閃爍著白粼光芒的大海,關於那個人——蘭堂,梧言不知道太宰治有沒有去驗證,畢竟自己也很想知道答案。
可惜還沒到時候。
風攜帶著樹葉「沙沙」的聲響,如同黑夜中潛伏著的妖怪。
太宰治坐在樹下,目光一路目送梧言頭也不回的背影,他的目光晦澀難辨,確實是沒有舉動試圖救自己,但自己總會機緣巧合的獲救,根據以前的經驗,這一次的繩子絕對足夠結實,卻依舊……
難道說……
……
「絡斯特覺得這樣下去不行,他躲過一個企圖啃食他枯骨般的男人,混沌腦海里思緒一陣翻騰。
人們的眼中什麼都沒有了,一片空無,他們在根據自己的本能行動,宛如行走的乾癟枯骨。
最基本的生存都成了問題,什麼道德什麼法律,都已經被攆向了泥里。
希望於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饑寒恐懼中瓦解。
人們需要信仰。
絡斯特沒有比任何時候更加清楚這一點。
眼前的一幕稱為地獄也不為過,想反抗卻被鎮壓,更甚直接淪為食物,死亡成片,瘟疫橫行,直至最後人們變得麻木不仁。
成群烏鴉立於枯樹上,乾枯空曠的枝丫此刻又顯得擁擠,血色的眼睛盯著倒下形如枯骨的男人,尖喙中發出一聲聲嘶啞的鳴叫,喚來一片黑壓壓的烏雲飛向屍體。
旁邊的人比烏鴉更早注意到死去的「慈善家」,他胡亂揮手趕去烏鴉,烏鴉們在半空中盤旋一陣又落在屍體上,跪在屍體邊的人嘴裡「吭哧吭哧」露出血色的牙齒,已然不去管烏鴉了。
怎麼會這樣呢?
絡斯特豁然頓悟,人們需要希望和限制,即使是虛無縹緲的東西,否則人類會就此滅亡。
他開始宣揚神的存在,企圖喚醒人們埋藏在泥土中的思維,但是人們已經陷入了混亂,不想再等待什麼神跡的降臨了。
絡斯特忙活了許久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他又餓又累,手掌宛如枯枝只有薄薄的一層皮,一雙往外凸起的眼睛渾濁無光,絡腮鬍子臟黑一片,顯得他像是個野人。
真的,沒救了。」
最後的墨水劃下了一個句號,告示著這篇小說情節降至的最低谷。
梧言起身從窗戶外看向街道,街道上屍體成片,不斷有卡車拉走屍體,又有新的屍體在不斷的產生。
正如他所寫,這個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人了。
只是無論是什麼戰爭都會終結,時間問題罷了。
生命在戰爭中不斷的被消費,淪為至高權力者手中的棋子。
要讓他愛上世界滿懷期待的生存下去,那大概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乾癟的枯草也許能夠再次萌芽,前提是根還在泥土裡,被風吹向藍天的草屑還有可能會萌芽嗎?
梧言瘦削的手掌摁在玻璃上,一雙眼眸感情毫無波動看著樓下巷子中不斷響起的木倉聲,鮮紅飛濺。
墨水,沒了。
梧言食指和中指的關節處還帶著墨色痕迹,那是由於他拿筆的姿勢錯誤而留下的墨水,握筆的姿勢習慣已經養成,再讓他改那是很困難的事情。
梧言收回手掌,大拇指的指甲颳了刮墨水痕迹,意料之中的沒能刮掉。
「梧言,你在嗎?」
樓下傳來一聲呼喚。
梧言記得自己應該鎖了門才對,他拿過掛在靠椅的圍巾,一邊圍在脖子上一邊往樓下走去。
吧台前面的高腳椅上坐了兩個人,一位有著暗紅色頭髮的男人憂心忡忡的在對黑色捲髮的太宰治說些什麼。
「太宰,這樣直接撬門不太好吧?」
「安啦安啦,織田作放心,梧言人超好不會計較的~」
太宰治轉頭髮現了走近的梧言,眼睛一亮,絲毫沒有被抓包的心虛。
「梧言,你來啦~」
?
梧言緩緩冒出一個問號,這裡是他的地方吧?怎麼太宰治一副熟稔的東道主語氣。
「我好像記得我鎖了門……」
梧言剛發出聲音企圖用語言讓太宰治感到羞愧,看著太宰治無辜的模樣,他嘆了一口氣。
「所以有什麼事情嗎?」
「梧言給你介紹一下我朋友~」太宰治側過身露出身後下巴帶著些許胡茬的男人,「這位是織田作之助~」
「你好,織田先生。」梧言禮貌的打聲招呼。
「你好,梧言君,我有聽太宰說起過你,對於太宰撬門這件事情我代他向你道歉,非常對不起。」
織田作之助朝梧言伸出了手,他剛伸出手像是想起了什麼,緩緩收了回去。
「不好意思……我……」
沒等織田作之助收回手,梧言伸出手輕輕握了一下織田作之助寬大的手掌后極速收回。
織田作之助臉上浮現出一絲詫異。
「啊,那個……我聽太宰說你好像很厭惡與人接觸……」
「沒什麼,這是禮貌不是嗎?」
梧言拉高了圍巾隱藏住半邊臉,目光沒落在織田作之助身上,他看著折射出光芒的酒杯,聲音悶悶的傳出。
「是這樣啊。」
梧言手指輕微收了一下,是溫暖的溫度,織田作之助的手掌有著老繭,那是常年握木倉留下的,但此刻卻與某些畫面重疊。
讓梧言有一瞬間的精神恍惚。
「上次說好要吃夜宵,結果梧言卻把我一個人丟下了,幸好織田作陪我去吃了我夢寐以求的蟹肉,不然我可能就餓死街頭了誒——」
太宰治的聲音不合時宜的傳來,梧言瞬間從回憶的洪流中抽離。
「啊,這麼嚴重嗎?」
梧言毫無波瀾的配合著太宰治。
「是的是的!」
太宰治煞有介事的點點頭。
「所以說……」
沒等太宰治說完,梧言出聲打斷了太宰治的話,「可是,太宰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兜里有錢的話無論如何也不會餓死吧?」
想都別想,梧言不可能會再次被太宰治坑一次。
「好吧——」
太宰治帶著些許嬰兒肥的臉貼在吧台上滾了一圈,目光帶著幽怨。
梧言走到吧台後面,頭也不抬,「想喝點什麼嗎?」
太宰治興奮的轉過頭對織田作之助介紹道:「織田作,梧言調的「天國」超級辣!我覺得你一定會感興趣!」
織田作之助把目光從令人眼花繚亂的價目表上收了回來,看向太宰治興緻勃勃的表情若有所思。
「這樣啊,那真的得嘗嘗看了,麻煩來杯「天國」吧,梧言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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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我才意識到原來自己是個起名廢,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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