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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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封印……記憶融入中……」

「性格同化中……情感融合中……」

……

白祺捂著額頭,唔,頭終於不燙了,看來是退燒了。

眼光瞄到桌子上的文件,昨天的記憶翻覆而來:

雅緻的隔間,戴著眼鏡西裝筆挺的青年,表情高高在上的推來一份文件:「簽了它,你現在的一切困難都不是問題。」

那是一份表面為私人貼身助理的合約,薪資高的嚇人,條條框框也繁瑣的看不下去,複雜又合理。

「我沒投遞貴公司啊?」白祺有些鬱悶,雖然薪資非常讓人動心,但他還是有些羞澀的開口,「雖然我才畢業沒經驗,可我還是想從事翻譯工作,你們公司有這方面的崗位需求嗎?」

對面的男人頓時用一種一言難盡的看傻白甜的眼光看著他:「你不懂這是什麼意思!」

白祺納悶:「不就是高級助理嗎?我又沒學過這些,也沒接受過專業級培訓,無法勝任的。」與其到時候被人家嫌棄,甚至找點借口說他違約,他連賠償金的零頭都付不起。

男人深吸口氣,現在從象牙塔里出來的還有這麼天真的:「你有一個哥哥,是他撫養你長大,現在他生病了急需一大筆錢,聽說你正在四處籌措錢……」

說著站起身,俯身看著有些頹廢的青年:「而這份合約的真實交易……」

白祺看著男人微微湊近,在他耳邊說了兩個字。

啪——,白祺羞憤的站起來,刷刷幾下將合約撕碎:「我不接受這種羞辱!」

「年輕人火氣不要這麼大。」戴眼睛的男人又拿出一份文件,「聽說你不僅要籌借醫藥費,還要還清學校貸款,並且你還打碎了某家店裡的一件古董,聽說價值不菲。」

白祺一僵,古董?是啊,他打碎了一個所謂的古董花瓶,天知道為什麼會有一家店把古董擺在明面上,還是什麼最佳風水位,什麼時代了還這麼迷信!

文件被塞在手裡,眼鏡男說道:「你哥哥的病等不及了。」

白祺下意識的捏緊了拳頭,心中一陣抽痛,哥哥,是啊,哥哥需要儘快做手術,那是他唯一的親人,可他卻連手術費都湊不齊。

看到這一幕的眼鏡男嘴角勾起一抹輕笑,雙手插兜悠哉的走了,上頭交代的任務即將完成。

.

回憶起昨日,白祺拍了拍臉頰,將那份文件塞到抽屜里,在心裡對自己說:我是一個自尊自愛的好青年,怎麼能接受這種事情呢?

哥哥那邊他現在想好怎麼做了,至於古董,到時再說吧,那邊接受分期還款,他就慢慢還,要對方堅持一次性還清,那他也沒轍,大不了把他送進局子里,還能免費吃喝呢。

想開了突然覺得這些都不是事兒,就是日子會很難挨,白祺苦著臉,他才發現自己的人生志向不久,結果就要背道而馳,何其悲哉啊!

……

「院長,拜託你幫幫忙!」白祺雙手合十,「求求你了,我只有這種辦法了,我哥哥還在等著手術,他的病不能拖的。」

院長覺得很為難:「年輕人,你要不再想想辦法,我們醫院目前不缺腎,血庫充足,也沒有急需換眼的病人……」

「院長,你們醫院不缺,總有地方缺啊,求你幫幫忙,我目前已經找不到別的方法了,」白祺懇求道,「挖腎抽骨髓獻血都可以,不影響我日常工作生活都沒事。

我聽說你們跟一所知名大學也有關係,我可以簽訂自願捐獻協議,以後死了也能給你們解剖,你看我這麼辛苦,肯定活不到老的,說不定哪天就過勞猝死,你們不用等幾十年的。」

院長抹了把臉,真是感動了他這顆老心臟,這當真是國民好弟弟,為了救親哥,徹底豁出去了。

聽說這孩子是被哥哥扶養大的,真是有孝心,院長感嘆,他兒子要是有這種精神的十分之一,他死也無憾了。

「其實你可以向社會求助,發起募捐,」院長想了想,又說了其他幾種方法,可是都被白祺拒絕了。

「已經發起過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總是被屏蔽掉,哥哥的病不能再拖了,我知道醫院已經做好準備時刻可以動手術,我希望這個時間越快越好。」白祺面色晦暗,「哥哥他拖不起。」

院長嘆了口氣:「你的方法我們不贊同,不認可,官方操作也行不通,但如果你堅持……我知道有家私人醫院……」

.

等到人離去,院長搖搖頭,這世上不幸的人不計其數,身處這個行業,每天看的太多了,因為沒錢放棄救治的有,傾家蕩產舉家借債的有,有錢不出冷眼旁觀的也有,人心明明長的一樣,內里卻百樣千樣。

「咦,剛剛邵穎不是找我嗎,人哪兒去了?」院長疑惑,

「那個小夥子走後,邵穎說臨時有事也走了。」助理說道。

院長也沒當回事,就此略過了。

白祺回去后再聯繫老家那邊,房子已經順利賣掉了,雖然偏僻地方的老房子值不了幾個錢,但也能湊一筆了。

總算能夠放鬆些了,白祺煮了一碗面,吃完后決定再睡一覺,頭還有些暈,感冒還沒全好。

還沒入睡,煩躁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來,拿過手機:「喂,……你說什麼!」

宛如聽到驚天巨變,白祺瞳孔驟縮,手機滑落,全身控制不住的發抖,他的心裡滿是不可置信,那一瞬間,除了心底的痛苦,彷彿還有另一種情緒在同時發酵,那是一種複雜的悲傷和解脫,還有種隱約的茫然。

怎麼會是解脫呢?白祺按著心口,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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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樓下圍了密密麻麻的人,警笛聲刺耳的響個不停。

「隊長,死者手中攥著一本書。」警員說道,戴著手套將書遞過來,

隊長看了一眼封面,是最近大火的一本玄幻小說,翻開扉頁:「……死者弟弟白祺來了嗎?」

「已經通知了,估計正在趕來的路上。」院長臉色很不好,任哪家醫院遇到這種事都晦氣,「我們也沒想到他會自殺,不知道他從哪裡得到的消息,知道他弟弟為了給他治病要賣腎賣血,他老家那邊又打來電話說是宅基地賣掉了。」

「他的病還有救嗎?」隊長問,

「動手術后再精心調養可以多撐個一兩年。」院長嘆了口氣。

隊長默然,看來本想著多活一天是一天,哪知道卻因此連累了唯一的親人。

「讓開,讓開,讓我進去……」白祺推開人群,進到最裡面,被警戒線與警員攔住,抖著嘴說道,「我是白祺,白深的弟弟。」

警員看了他一眼,讓開了。

鮮紅的一攤血液,摔的支離破碎的屍體,那張臉早已看不出原先的模樣,白祺有些怔怔然,那是哥哥嗎?是大了他十歲把他當兒子撫養的哥哥嗎?是為了他放棄學業放棄愛情放棄夢想的哥哥嗎?

他不想相信,可那熟悉的身形,十幾年相依為命的親切讓他無法反駁,地上躺著的那具屍體是他唯一的親人。

「這是你哥哥留給你的。」面前遞來一本書,警察面帶同情,「他緊緊攥著這本書,一直護在胸前。」

白祺顫抖著手接過書,這是他用實習工資送給哥哥的第一個禮物,因為哥哥愛看這類故事。

「裡面有他留給你的遺言。」警察說道。

白祺翻開書頁,看著熟悉的字體眼淚奪眶而出。

致最愛的弟弟,你的人生還很長,哥哥的人生卻已走到盡頭,不要難過,不要傷悲,生死無常,看淡吧。願你往後無憂,身體康健,過你熱愛的生活。——白深

「嗚——」白祺捂著臉,「錢已經快要湊齊了,可以活下去的,為什麼,為什麼要留下我一個人——」

現場一片靜謐,除了悲慟的哭聲。

……

結局已定,縱然再多的傷悲也挽不回故人。

辦完哥哥的後事,也接到了醫院的電話。

「是我們這邊的失誤。」院長一臉歉意,「之前我們談話的時候被邵醫生聽到了,我沒想到她這麼沒分寸。」邵醫生就是因為那張八卦的嘴一直不得晉陞,「我們已經對她做出處分,日後她也很難再從事這個行業。」

院長掏出一紙文件,「這是我們醫院作出的補償,你要是沒有異議就簽個字。」

白祺沉默的看著文件,雖然數額也算可觀,但還是不夠,不夠他還掉那個古董的債,他拿起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之前你說的那事我幫你回絕了。」院長說道,

「不用回絕。」白祺驀地出聲,「身體檢查沒問題了就可以繼續。」

院長不解:「你已經不需要支付昂貴的手術費,何必……」

「我需要錢。」白祺打斷院長的話,「所以原先的協議不能作廢。」

院長:「你……」想問又不好問。

白祺低著頭:「我之前工作的時候打碎了人家的古董,賠償金額不小。」

院長:「……」這是哪裡來的倒霉孩子?

「你打碎了哪家的古董?」

「奇珍齋,一個擺在什麼風水玄學方位的瓶子。」白祺苦著臉,

院長一臉恍然:「原來打碎那個玉琉瓶的人是你啊,他們負責人我認識,特別信風水……」說完一臉看倒霉鬼的模樣,「要不我幫你聯繫一下讓他們給你緩緩?」

白祺:「……謝謝。」

院長跑去裡間打電話,白祺坐在椅子上慢慢思索,要不是坐牢不好過,他真心不想還錢,欠債幾百萬得坐多少年的牢啊,這也忒難熬了。

院長沒用多久就回來了,一言難盡的看著白祺:「你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

「什麼?」白祺有些懵,

「那頭說在你打碎瓶子的第二天就有人給他們遞了話,所以……這個事情不容商量。」

白祺一愣,那家店是說過要他一次性還清的話,可他始終覺得那都是能通融的,讓他慢慢還錢總比送他去坐牢實在吧,他要是坐牢了就不還錢了。

「所以必須一次性還清?」白祺愣生生的問,「絲毫不能通融?」

院長一臉同情的點頭。

「賣腎也不夠啊!」白祺幽幽嘆氣,「你幫我轉告他們,我去自首,該關多少年關多少年。」他以後吃住都可以免費了,再也不用擔心食材漲價房租漲價了。

院長:「……」為什麼這話聽著有種解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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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大作戰(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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