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戈（三）

「前輩，問個問題好嗎？你們女生都喜歡那種東西啊！不覺得很傻嗎？」

「...唉！感覺她那種性格的應該會喜歡..你不覺的嗎？那種情況下，這樣子不是挺有意思的嗎？」

「完全沒有意思，說什麼英語，和傻瓜一樣！絕對沒有下次。」

「...了解，好了...」

「以後絕對不會再做這種丟人的事了...」絆還在那裡嘀咕著，現在的他一點也不想在去想知念的事了，他感覺自己的耐心已經被磨完了，本來就是因為單純的同情，愧疚，和想去拯救他人的那種情結才會那麼關心她的事，現在的他是毫無心情了。

「對了，笨蛋！以後不許把我今天給你講的那些話給中原同學講，你怎麼什麼都說！」

「也沒有（什麼都說吧）...是。」

「而且，我有種感覺...絆，你有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

「什麼？」絆一臉「什麼啊，我什麼感覺也沒有的表情」望向旋律，這讓旋律覺得完全沒有說下去的必要。

「...沒什麼...我想家了...」旋律的家在離這個城市要做兩小時電車的另一個市。

「對不起，讓前輩你跑到我們市來教課，辛苦你了。」絆滿懷愧疚的說。

「都說了沒什麼，你們家從哪走？我要上車先走了...」旋律說著走上了電車，絆指了指沿著北方的那條路答道，「從這走。」

「快回家吧，爸爸媽媽會著急的！」旋律催促著遲遲在原地不走的絆說。

絆做了個「沒事」的手勢，笑著目送旋律坐著的電車離去。

「因為我爸爸媽媽根本就不在家...」看著駛向夕陽的列車的絆說出了這句遲來不知對誰說的話。

走在回家路上的絆，這個時間本該考慮吃什麼的，但是他現在連一點心情都沒有，不知道是剛才想到家裡根本就不會有人還是被知念的事情攪擾的煩。

不過知念的事情他決定不再去溝通什麼了的，沒意思，儘管這樣，心裡依舊堵得慌。

不知道走了多久，絆沒有什麼特別的意識下就到家了，到了黑漆漆的家，一個人都不會有，除非他回來，空蕩蕩的建築似乎很好的體現了他現在的感受。

巨大的二層建築，這是絆對這座公寓形象唯一的評價，**裸的顯示著瘋狂的聚斂著金錢的父母的資本，也是像父母這種人評定自我價值的籌碼，是他們點燃心中優越感的柴火。

只不過，資本不是絆的，籌碼也支撐不起他的價值，曾今燃過的柴火早已熄滅，如今這個房子給予絆的就是有了個安生之所。

絆換了鞋子，直直的走到二樓自己房間的浴室，痛痛快快的沖了個澡，因為這樣可以讓他緩解一下心情，接著他又坐到電腦前繼續他一直拿不下的工作。

雖然外邊的天空並不陰霾，但是知念一直都覺得頭暈暈的，早上起來時嗓子就有些痛，是自己發燒了吧，實在聽不進去課的知念便向班主任去請假，然而老師聽到她的請求后就瞥了知念一眼，然後用不信任的語氣諷刺說：「病了嗎？真的，我看你挺好的，臉色比正常人都好，還透著紅...」

「...」

班主任摸了下知念的額頭說：「哪裡燒了？是不想上課吧！」

老師不信任學生，早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了，說法是學生總是騙老師，讓老師最終放棄了對學生的信任，這樣說的話是學生的錯，老師失去對學生的信任是正常的。

但不是所有的學生在所有的時間都是騙子，老師有著自己的一套衡量標準，信不信任已經不是可以說出來的東西了，概括成一個字就是感覺，老師沒有時間與精力去深入了解一個學生究竟是怎樣的人，就憑感覺，感覺這個孩子平時是那種乖得，學習好的，還是那種叛逆的，學習不好的，一般就是前者被當做不太會說謊的孩子，而後者就被劃歸為那種愛說謊的孩子。

知念最近的理科成績頻頻掛紅燈，也就理所當然的成為老師重點懷疑的對象。

這種事情的發生就應該理所當然嗎？就像日出東山是因為地球在繞著太陽轉一樣，是必然的因果關係，應該不可避免的發生嗎。

知念從小就不敢當面去反駁什麼，面前的話只有忍耐，心裡被傷的地方自己帶回去，肆意的任傷口腐爛，生活的信仰剩下的只有對老師的恨意，對社會的恨意，對家長的恨意，對畸形的教育制度的憎恨，和對自己最深的絕望與恨意。

在遇到絆之前，這就是知念生活中所有的思考。

但是喜歡上他以後，就覺得生活中多了份期待，多了份思念，心裡哪裡變的不一樣了，說不上來。

知念沒有說什麼，離開了辦公室。

老師，是她是早就絕望了的對象，討厭感的多與少都沒有什麼關係了。

反正她現在的頭還是沉沉的，大腦功能也無法正常運行，這些事她也不想再去想。

回到班裡的知念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獃獃的望著窗外，其實她眼睛里什麼都沒有看進去，因為心裡不停的在想著不現實的事情。

知念想自己要是一會兒病的直接暈過去就好了，那樣的話老師就知道她錯了，而且...說不定又會是絆把她送到醫務室呢...想到這裡，知念不經露出了笑容。

可是幻想中的一切都沒有發生，知念又不敢裝作暈倒的樣子，所以一切還是那麼有序的進行著，她沒有起到絲毫影響。

晚上知念吃了些備用感冒藥，第二天差不多就好了，而她和絆，除了每周末的練習外，幾乎沒有任何的交集，而周末的練習，也說不了幾句話，因為光學習都覺得時間不夠用，所說的也都是些再普通不過的禮貌性用語，要不然就是針對舞蹈的討論。

浪漫當真都是女孩子臆想出來的嗎，這就是所謂的自作多情是吧。

就在這個時侯知念聽到了一個班裡的女生傳的沸沸揚揚的事，B班的水無月宜主向渡澤絆告白了，說她已經暗戀了絆一年，想到再有一年就要分開，所以鼓起勇氣決定告白的，而且，絆同意了，他們上下學現在都在一起。

確實，知念也有一次看到絆和另一個女生走的很近回家。

水無月宜主，知念特地在平時的時候注意關於她的任何消息，後來就在上廁所的時候聽到有人叫這個名字，她留心想看看她到底是哪一位，見到後知念驚奇的發現她就是那個班裡的同學曾今指著說文章多次獲得全國大獎的女孩，當時沒有記得她的名字，只是覺得她很厲害。

雖然她的數理化和自己一樣很差，但是寫文章真的是很強，知念覺得自己連和她爭的資本都沒有。

宜主總是給人一種安靜的感覺，不過不知道是裝的還是本性，她是那種給他人留下的比較好的印象的女孩，而且也沒有聽班裡的女生說過她的是非，這就是知念眼中的宜主。

但是...如果絆真的喜歡她的話，那自己能做的，只有好好的祝福他們，只要絆幸福就好了。

第一次， 這是第一次知念做出如此本能的放棄自己利益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