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 章 看我能不能幫忙
康凱在餐廳東張西望地看著，不大的餐廳沒有看到那個高挑的身影，他匆匆扒完餐盤裡的米飯，又悄悄用餐巾紙包了兩個包子，鄰座的同事笑著打趣，「又去澆『花兒』啊！」
康凱點頭，「責無旁貸！」
「看花兒每天都像打仗一樣，是不是在干兼職啊？她特別缺錢嗎？我們店的待遇不錯啊！」
康凱愣了一下，搪塞著：「兼什麼職啊！她就是愛玩兒。」
敲敲女更衣室的門，「花兒，吃包子！」
黎花探出頭，接過包子，「就兩個？早上沒吃飯。」
康凱笑笑，變戲法一般又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煮雞蛋，「真沒了，我去給你買酸奶吧，還要草莓的？」
黎花擺擺手，「別了，這就夠了，晚上多吃點兒！」
康凱看著黎花狼吐虎咽的樣子，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你慢點兒，這麼大姑娘了，注意點兒形象！」
黎花抹了一下嘴角，大聲說：「我就一賣車的，又不靠形象吃飯！」撣掉衣服上的碎雞蛋殼，「以後我們適當拉開點距離，省得同事誤會！」
康凱點頭同意，「行，不過，你兼職的事如果漏了，會不會很難堪啊？」
黎花好看的眉毛挑了挑，嘆口氣，無奈地說：「真漏了也沒辦法！反正我是用業餘時間，又不犯法，能把我怎麼樣！走一步看一步吧！」
黎花拿著小小的化妝包走進洗手間，她要趁同事午休回來之前化一下妝，早上沒來得及，行政的張姐已經提醒過她了。黎花自己對這些一點興趣都沒有，除了必須的護膚品，只備了眉筆、腮紅、口紅，都是市場價格最低的，她把這些預算嚴格控制在每月一百五十元以內，之所以避開同事，除了心底里的一點點自卑外，她不想她們刨根問底，更不想解釋一個字，在那些庸脂俗粉眼裡，黎花算是個另類，一個月工資加提成一萬多塊卻在淘寶上買幾十塊錢的衣服，一百元三件的T恤，她可以穿春、夏、秋三季。
黎花對著鏡子，飛快地塗抹著，五分鐘搞定，抿了抿嘴唇，又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走出洗手間。
門口，一個高高大大的身影擋住了光線，食指伸向黎花，「你是，黎-花-花！」
黎花眯著眼睛，對上了一雙好看的眼睛和驚訝中微張的嘴巴，露出一顆俏皮的虎牙，「就是你，長這麼高容易，可長這麼漂亮就難啦！你怎麼在這裡，來買車？」
黎花的臉漲紅了，眼睛里還有一絲慌亂，她握住男生的手，不自然地說：「你小點兒聲！」一邊說著一邊把男生往外推，「我們到外面去說。」
兩個人拉拉扯扯地走到大廳，男生停住腳，「說吧！」
黎花四下看看，指了指大廳外的涼亭，「那裡！」
男生隨口說道：「怎麼，想說點兒悄悄話？」
「放屁！」黎花爆出粗口，「我倆的事已經清了。」
男生繼續嬉皮笑臉地說：「你看看，你怎麼總是這麼『溫柔』啊，讓我很不適應！」
黎花鬱悶地低下頭，掙扎了幾秒，「鄭先生，拜託你一件事！」說完還微微彎腰。
男生詫異地伸手，「你這是幹嘛？我只是開個玩笑。」
黎花緊緊地咬著牙，眼睛睜得大大的，「嗯，我是這家4S店的銷售，剛剛轉正，那個，代駕是兼職，我需要那份收入，請鄭先生幫忙保密，我感激不盡！」
「咳、咳、咳，」鄭先生驚得大聲咳嗽幾聲后，再次詫異地發問：「你，很缺錢？這裡的銷售每月都有小兩萬多的收入，你，要養家？」隨後搖搖頭，否定了自己：「你這個年紀，父母應該還在工作啊，用不著你養吧？」
黎花的臉冷了下來，「鄭先生，總之請你幫忙，謝謝！」
「年輕貌美的姑娘，工作之餘兼職代駕，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嗎？說說，看我能不能幫忙！」
黎花的臉上明顯有了怒意，語氣也很不客氣：「鄭先生對誰都這麼熱心嗎？還是愛心泛濫？如果真是這樣，你也不會因為自己的疏忽揪著我不放啦。」說完轉身離開。
「哎哎哎，等等！」男生擋在黎花的面前，「這個忙我會幫，但我有個要求，」
黎花戒備地往後退了一步，「你還有條件？」
「那當然啦，無力不起早！」
「快說！」
「每周陪我鍛煉三次！」
黎花果斷地拒絕，「不行！我沒有時間！」
「我可以付你工資，比代駕高一些。」
黎花聽到可以付工資，猶豫了片刻，「你什麼意思？」
「明明可以靠臉、靠身材吃飯，偏偏要靠力氣，你是不是傻啊？」
未等話落地，黎花的拳頭已經沖了出去，嘴裡說道：「就知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男生閃身，還是慢了半拍，黎花的拳頭落在他的左肩，他後退兩步倒在了地上。
黎花怒斥說：「鄭子初，我警告過你，這是你咎由自取！」
被喚作鄭子初的男生坐在地上呲牙咧嘴地嚷著：「你還真打啊！信不信我投訴你！」
已經離開的黎花聽到投訴兩個字，轉過身，輕蔑地說：「隨便！大不了再找一份兼職！」
鄭子初站起來，扯開T恤衫領口看了看，左肩已經紅了一大片，又甩了甩左臂，行動自如，心裡感謝黎花手留情，拍拍屁股上的土，向大廳走去。
康凱看著一臉怒氣的黎花，小聲問：「怎麼啦？誰招你了？」
黎花拿起水杯，咕咚咕咚把一杯水喝凈，重重地把杯子放在桌上，眼裡蒙上一層憂色，「我可能要重新找工作了......」
「什麼？到底怎麼啦？」
黎花小聲重複一遍，「趕上啦！」
「他到咱們店幹嘛你都不知道，你怎麼就動手呢？」康凱的口氣明顯在怪罪黎花，「就為幾句話，值得嗎？你的脾氣不能收著點兒嗎？」
黎花翻了個白眼，小聲嘀咕：「我也想摟著，沒摟住。我這是做最壞的打算，不過以我的了解，他應該是沒那麼無聊，畢竟是他嘴巴欠！」
鄭子初站在門側，接話說：「是啊，我大人大量，不會和你計較的。」
黎花紅著臉走到門口，扭捏地不知道說什麼，鄭子初笑笑，「你這樣我特別彆扭！沒事，我過來就是告訴你我答應你了。」
「謝謝！」黎花心裡踏實了，「改天我請你吃飯！」
鄭子初劍眉挑了挑，「好啊，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黎花傻眼了，望望康凱，「你是說今天？」
「對啊，我等你下班！」
黎花心裡特別懊悔，答應晚上請康凱吃羊肉串，碰到這位爺，一頓羊肉串能打發嗎？
「那個，鄭先生，我約了他晚上吃羊肉串，一起可以吧！好的餐館我請不起！」
鄭子初無所謂地擺了擺手，「行，大綠棒子（綠瓶的燕京啤酒）和羊肉串，夏天的絕配！」
黎花沒想到鄭子初這麼好說話，情緒高了起來，「好，我今天破例休息一晚上。」
「喧嘩什麼呢？不幹活啦？」
鄭子初回頭，大聲招呼著：「商哥，休假回來啦！」
「嗯，你怎麼在這兒？保養不是在一樓嗎？」
黎花看看兩人，應該是認識很久了，連忙說：「鄭先生來看車，我正準備帶他去呢！」
商蘊宏皺著眉，「他是你的客戶？我怎麼不知道啊？」
黎花一怔，旋即解釋，「就是看看，什麼客戶不客戶的，有了業績都是商哥的。」
鄭子初掏出手機，「加個微信不過分吧，就當你打我的補償。」
黎花的臉又紅了，但嘴巴還是很硬，「是你先胡說八道的。」
鄭子初掃了黎花的二維碼，說道：「給你發微信不會不回吧？不會轉頭把我拉黑吧？」
黎花一臉的燦爛，「不會的，我們是不打不相識！」
「那，考慮一下我的建議？」
「不幹！」黎花乾脆地回答，「靠力氣吃飯踏實！」
鄭子初指指遠處的康凱，「那個是你男朋友？」
黎花笑嘻嘻地拍拍鄭子初的肩膀，「鄭先生，想多了，我們一起長大，是哥們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