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 章 改稱呼
鄭子初如約來店辦了手續，可付完款黎花發現，除掉車輛置換的錢，實際業績離達標還差二十多萬......感覺空歡喜一場，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昨天晚上黎花拒絕了鄭子初500元的傭金，他從黎花的眼睛看到了轉瞬即逝的失望，掏出手機在計算器上按了按，說道：「是我疏忽了，或者我買一輛摩托？」
「啊？」有錢人的世界黎花是真的不懂了，買寶馬真的像買白菜了，「你，確定？」
「嗯，摩托我其實更喜歡杜卡迪，但為了我的承諾，還是寶馬吧！」
黎花有點懵了，想了想，做人做事還是要有原則，於是說：「摩托車我知道一點點，你這個年齡，如果喜歡速度、時尚，杜卡迪更好一些，寶馬的摩托我認為適合年齡偏大一些的人。」
黎花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鄭子初打斷，「你會騎？」
「當然，」黎花有些小得意，「應該說車技還不錯！」
這真是出乎鄭子初意料之外，上下打量著黎花，一米七多的身高，身材可以說是黃金比例，腿長、腰細、肩稍寬，腦子想著如果她穿上騎手服一定是英姿颯爽，伸出手說：「哪天比試比試？」
黎花自覺失言，剛剛有點得意忘形了，把爸爸的囑咐拋到九霄雲外了，心裡罵著自己，嘴上應付著：「找機會吧，太忙！」
鄭子初又順桿爬了，「行，先欠著！一樣一樣還！」
黎花厚著臉皮問鄭子初，「鄭先生，你為什麼要幫我，我們啊？」
鄭子初微眯著眼睛，「嗯，我和商哥是多年的朋友，理所應當幫，至於你嗎......算投緣，這麼解釋可以嗎？」
黎花啞口無言了，晃晃腦袋，指了指摩托展廳，做了個請的手勢。
大家都是明白人，有些事情為什麼非要問、非要說呢？黎花在心裡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個耳光，爸爸告訴她很多次，群處守住口，獨處守住心，她怎麼一得意就記了呢？
已經十一點了，黎花指了指樓上的餐廳，「鄭先生，上去吃過午飯再走吧！」
「晚上大排檔見吧！」鄭子初拒絕得很乾脆，擔心黎花多想，又補充說：「我回去開會！」
黎花追了兩步，「鄭先生，謝謝你！」
鄭子初眨眨眼，「不急！記得把位置發我！」
到商蘊宏的辦公室彙報完情況，黎花總覺得什麼地方不對，突然不想工作了，悄悄躲到更衣室，在百度上搜索鄭子初，這一搜，眼珠子差點瞪了出來：鄭子初，森瑞建材集團公司副總經理......2016年集團銷售額67億人民幣......黎花蒙上了眼睛，暗暗責怪自己太蠢了，腦子笨、眼睛瞎，唉！
康凱發來微信：不吃飯啦？快來吧，今天菜不錯。
黎花哭喪著一張臉來到餐廳，康凱頭一次見到她這般模樣，心裡一驚，「花兒，有事兒？」
黎花搖搖頭，「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聽天由命吧！」
兩個人默默地吃飯，二十分鐘的時間黎花沒吐出一個字，康凱也就沒多問，他知道平靜下來黎花會主動告訴他，從小到大就沒見她心裡藏過事。
「我真沒想到他是個富二代，住的房子、開的寶馬，都不是特別離譜啊！萬一......萬一他真的就是覺得我漂亮，想糾纏我怎麼辦？」
康凱嘴裡噴出一口湯，「花兒，你真覺得自己特別漂亮嗎？也就你爸這麼覺得吧？」
黎花狠狠地掃了一眼康凱，「你一直是色盲！」
康凱忍住笑，「你就是比一般姑娘耐看一點兒，純天然而已。人家如果真是富二代，什麼姑娘沒見過，糾纏你，呵呵......」
黎花把手機遞給康凱，屏幕還停留在百度界面，「你自己看，我心裡有點打鼓，怕得罪他！」
康凱同樣驚嚇到了，不停地咂嘴，「我去，六十多億，利潤按百分之十算，一年也六七千萬呢，難怪出手這麼大方！」
黎花低著頭，「是啊，我生活在負十八層，幾萬塊錢對我來說都是一大筆財富，人比人得死啊！」
康凱清了清嗓子，「我猜，他就是覺得新鮮，應該沒別的意思，人家找你圖什麼啊？」
黎花眼睛一亮，輕鬆了不少，「對啊，我們門不當戶不對的，也許他就是想多認識個人呢！」連著往嘴裡送了兩勺飯，又恢復了平常心。
黎花停下筷子，和康凱商量，「你說，我如果把自己的情況如實說了，他會不會就知難而退了？我也落得清靜。」
「唉，有錢人的心思我們猜不透，就好比他一台車，在咱們老家能買兩套房子了，還要開遍所有顏色，不是錢燒的就是有病。」
「可是，我覺得他還是挺有教養的，」黎花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為鄭子初辯解，「頻繁換車純粹就是喜歡！」
「花兒，你不會？」
「想什麼呢，不會！」黎花凌厲的眼神盯著康凱，「我還是原來的我！」
走出地鐵，康凱認真地問：「你確定今天不接單啦？」
「嗯，我也要表示一點兒誠意，人家是那麼大的老闆，肯屈尊吃大排檔已經很不容易了，我沒資格矯情！」
「黎花，我已經點得差不多了，你再看看！」那邊鄭子初已經在朝他們招手了。
黎花選的這家大排檔，離地鐵口近，生意不錯，還不到六點半，桌子幾乎坐滿了。
黎花不好意思地坐下，「鄭先生，我條件有限，委屈你了！」
鄭子初倒是無所謂地擺手，「挺好，舒服、接地氣！」
鄭子初在兩個杯子里倒上啤酒，拿起第三個杯子朝黎花晃了晃，她接過來，「我自己倒吧！酒量有限，但總要陪你喝一杯！」
黎花的淡定、不做作讓鄭子初的眉毛揚了揚，「今天不幹活啦？」
「你幫了我，我不能不識抬舉！」儘管這話不太順耳，但是發自黎花內心，她舉起杯，「謝謝你！」
鄭子初咬了一口羊肉，嚼了嚼，「嗯，味兒還真地道！」
黎花淡淡地說：「好東西我們也沒吃過，這家燒烤乾凈，沒讓你失望就好！」
今天的黎花話不多，神色也非常平靜，看不出內心的喜悲，鄭子初問：「怎麼，業績完成了，還不高興？」
「這樣拿到獎金，突然覺得很沒意思！」黎花的眼睛里有一絲絲的沮喪，「別人也許不知道，可商哥一清二楚，好像我只是為了錢。」
鄭子初拿過一個肉串遞給她，「出來工作就是為了掙錢，有什麼不對嗎？何況，我的車也到里程了，別彆扭了，高興點兒！」
黎花擠出一個微笑，「是，我一直覺得談錢不是什麼寒磣的事，這個社會，離開錢寸步難行！」
康凱默默地陪在一旁，靜靜地聽著二人的對話，偶爾和鄭子初碰一下杯，盡量降低存在感。
黎花的手機又在振動，她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姑姑，中午姑姑就打電話說爸爸要出院，勸了半天應該是沒有用，她站起來走遠些接通了電話，「花兒，你爸明天死活要出院，攔不住。你勸勸他？」
黎花知道爸是不捨得花錢，開口說：「姑，如果不輸液了，就隨他吧！否則他心裡急對身體反而不好。不過就是要辛苦您了！」
姑姑又在電話里嘮叨幾句，「姑，卡里的錢您就放心用，爸已經答應不想房子的事了，過幾天我再轉點錢，不行就打個人幫忙......嗯，放心！」
那邊，鄭子初問康凱，「你和黎花一起長大，她一直是這個火爆脾氣嗎？」
康凱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花兒坦率、大方、善良、不虛榮，在我心裡是個完美的姑娘！」
「哦，你，喜歡她？」
康凱咧嘴一笑，「我三歲認識她，太熟悉了，我們就是哥們！」
「那，她的拳腳是家傳？」
「嗯，她爸怕她受欺負，小學時教給她的。」
「她爸的傷怎麼樣了？」
康凱看著打電話的黎花，「花兒就擔心年紀大了，會有後遺症。」
「年紀大？她爸幾歲？」
「六十七，」
「咳咳咳，」鄭子初被口裡的啤酒嗆到了，不停地捶著胸口，「六十七，那應該是她爺爺的年紀吧？」
康凱瞪了他一眼，「他爸要孩子比較晚。」
「可是，你們那個地方一般二十齣頭就結婚生子啦，怎麼可能，」鄭子初還要說下去，看看黎花，閉上了嘴。
黎花對著康凱說：「我爸死活要出院，只能順著他。」
康凱的眼睛瞥了瞥鄭子初，黎花秒懂，她坦然地看著鄭子初說：「我爸情況特殊，不能說話，所以生下我的時候已經快五十歲了！」
鄭子初張大了嘴巴，口邊的一塊肉滑落出來，黎花看著他的反應波瀾不驚：嚇到你了吧？不會再有任何想法了吧？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鄭子初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很快拿起酒杯，「對，孝順孝順，順就是孝，孝就是順！」
黎花抬頭繼續說：「所以我要掙錢，能多孝敬一天是一天！」這話似乎有些沉重，飯桌上一時陷入了沉默，三個人悶頭喝酒。黎花偶爾會喝一點啤酒，但也只有一瓶的酒量，不知不覺喝了四杯，臉有些微紅，加上心情有些鬱悶，競有點醉了......
康凱結帳后連連和鄭子初道歉，扶著黎花就要往地鐵口走，「她住哪裡啊？我叫車送你們吧，很快！」
康凱心裡也在犯愁，黎花一米七多的身高，身材健美，看著瘦，可體重卻不算低，真要坐地鐵，不知道要費多少力氣才能把她弄回去，同意了鄭子初的做法。
車子停在小區門口，鄭子初打開車門，禮貌地問：「你一個可以嗎？」
康凱猶豫了一下，「沒問題，謝謝鄭總！」
「鄭總？」鄭子初重複了一遍，改稱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