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莫名被罵
悠語三人連番趕路之下，很快就要到達北大陸的邊緣，也是北大陸的最後一站，澤灃城。
只要到達澤灃城之後，就能乘坐越洋船，前往中央大陸了。
從沵瀘城開始，悠語三人的這一路上就頗為順利，沒有再捲入或是參與到什麼奇怪的事情當中了。
這天，澤灃城門前，三匹快馬由遠而至，停在城門前，馬上三人皆風塵僕僕，但眼睛里都是興奮之色，正是悠語，莫言和韓崑三人。
只聽見莫言說道：「啊！終於到澤灃城了，我一定要找一家好點的客棧好好洗個熱水澡，我都快成為「土人」了！」悠語和韓崑都深有同感，連連點頭。
三人下馬後，通過城衛檢查后，順利進入澤灃城。
值得一提的是，澤灃城在北大陸享譽盛名，不只是因為它的地理位置，更因為它是仙門攬文書院的轄下主城，並且還是攬文書院的外門駐地！
悠語三人一進城，就發現了它的與其他城池的不同：風格頗為統一，以黑白為主色調，以木材和輕紗為主材料，處處彰顯出一股典雅的韻味，城中之人所穿衣料也主要以白色為主，飄逸而又端莊。
悠語三人雖然對這樣的風貌頗為欣賞，但三人也正好對攬文書院都頗有心結，所以並沒有多少嚮往之意。
三人向行人打聽到了越洋船令牌的販賣處，於是先去往了船行打算購買乘船令牌。
悠語打探好了各種艙位價格，原本打算要個普通艙位，所以把普通艙位的錢交給莫言，好讓他一同去購買，豈料莫言大手一揮，買了三個最好艙位的，讓悠語連呼敗家。
悠語打算補上差額，莫言卻連忙跳走，大呼給錢就是不把他當朋友，悠語無奈，只好作罷。
發船日期是明天的，所以三人決定接下來的時間就留在澤灃城。
稍微駐足討論好接下來的行程之後，就抬步打算先找一個酒樓或是食肆填飽肚子。
三人牽馬行至一家食肆前，見其中用餐的人還頗多，於是三人默契相視一眼，決定在在此用餐。
韓崑將馬牽到一旁的樹下拴好，悠語和莫言找到一方靠近門口角落處的空位，於是各自解下斗篷，分別放到一方長凳的一邊，然後坐下。
韓崑安頓好馬匹，便進店與悠語，莫言會合，選了一方長凳坐下。
莫言喚來店小二準備點菜，悠語拿起桌上的茶壺和杯子，為三人分別倒了一杯茶水，莫言點好菜后，三人一邊喝茶水，一邊聊了起來。
悠語頗為感慨地說道：「果然是攬文書院的轄下主城，處處都透著典雅之氣，讓人不自覺地也沾染了些文氣呢。」
莫言翻了個白眼，不以為然地小聲說道：「什麼文氣，裝模作樣而已。」
韓崑也點了點頭，顯然也頗為不喜。
悠語無奈一笑，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兩人對攬文書院有那麼大成見，不過也沒有要糾正的意思，畢竟她自己對攬文書院的印象也不太好。
好在三人都是有分寸的人，沒有惹麻煩的意思，因此也只是小聲的聊了幾句，倒也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沒過多久，小二陸續將飯菜上齊，三人這段時間一直趕路，在野外露宿較多，基本都是野味跟乾糧，好不容易吃上一頓正常的飯菜，讓三人有些胃口大開，沒有心思理會這些菜的各種名堂講究，也沒有心思注意什麼吃相禮儀，吃得頗為歡快......
就這樣，麻煩這東西，不是你不想找它，它就不會來找你......而且，它也許還會像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悠語，莫言跟韓崑一起吃飯多了，太知道韓崑的能力了，所以習慣性先夾好許多菜，存在碗里慢慢吃，韓崑就更不用說了，吃飯更像是打掃戰場，風捲殘雲般的感覺......
三人在其他地方倒也沒什麼，最多引來一些驚奇的目光，但是在澤灃城這，就顯得太過另類，也太過引人注目了。
因此，當三人正在認真地吃著這餐許久未曾享用過的大餐時，一位穿著一襲廣袖白長袍，頭上戴著白色方巾，腳上穿著白色雲履，神色頗為傲氣，手拿一把摺扇的青年突然出現在他們的桌前。
這個青年一邊打量著悠語三人，一邊不斷搖頭，隨後用頗為鄙夷地語氣，朝三人說道：「一個農家之女，不好好待在家中為爹娘洗衣做飯，學習女紅針黹，真可謂不孝不賢！夾菜入碗堆成山，鄙俗不堪難入眼，可悲可嘆，可悲可嘆！......一個滿身橫肉，形同蠻人，不去軍隊戍邊守疆，也不去為城市建造扛石拉料，真可謂不忠不義！狼吞虎咽，杯盤狼藉，粗鄙啊粗鄙，可憐可恨，可憐可恨！......一個翩翩公子，不習文學禮，卻跟著這樣兩個粗鄙，鄙俗之人學得這般不堪，真是暴殄天物，可氣可惜，可氣可惜！......」
書生慷慨激昂地說到一半的時候，悠語三人正好吃完，擦著嘴，一邊看著書生的戲，一邊小聲聊了起來。
莫言道：「這是哪來的夯貨，放得什麼亂七八槽的屁。」
韓崑瞥了一眼，用手指了指腦袋，說道：「這書生該不是這兒有問題吧？」
悠語憋笑，說道：「不，我覺得是剛吃了漿糊，腦袋裡面被黏住了！」
莫言「恍然大悟」，說道：「說不定還真是，難怪我總感覺他腦袋硬邦邦的，好想敲兩下。」說著還壓了壓兩隻手掌的關節，一副想打人的樣子。
悠語和韓崑竊笑不已。
書生見自己「意氣風發，情真意濃」地說了這麼好些，但眼前三人卻完全沒把自己放在眼裡，居然還笑了起來，於是頗為有些惱羞成怒，說道：「一群粗鄙之人，簡直有辱我儒門聖地！！」一甩袖，憤然離去。
書生離去，三人也將這件事拋諸腦後，只當遇上了一個奇怪的人，繼續該幹嘛幹嘛。
研究路線的研究路線，算賬的算賬，擦刀的擦刀......
一直到三人歇息夠了，才起身喚來小二結賬。
莫言喚了許久，仍不見小二過來，有些疑惑地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周圍。
只是這一眼，看得莫言有些心驚！
因為周圍不管是站著的小二，還是坐著的食客，正用帶著厭惡和不屑的目光看著他們。
莫言蹙著眉，正打算詢問情況，這時，掌柜卻走了出來，神情頗為嚴肅，在離他們還有一丈之遠的地方停了下來，說道：「幾位不用付賬了，直接離開本店即可。」
莫言蹙眉不語，場面陷入安靜，讓一直沒注意到外面情況的韓崑和悠語也察覺到了不對勁，於是起身看向莫言，再轉身看向四周。
一看，兩人也是一驚，為什麼全店的人都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們，讓悠語和韓崑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莫言思索了片刻，拱手說道：「不知掌柜為何不用我們付賬呢？」
掌柜頗為不耐地說道：「儒門聖城，不歡迎粗鄙之人，還請離開，別髒了我們的地方。」
悠語聽到這話，總算明白了事情的緣由，和莫言相視一眼，心中既是氣憤又是驚覺，隱隱有了不好的設想。
韓崑卻沒想那麼多，聽到這話，二話不說拿著自己切肉的小刀，就打算衝上去，悠語和莫言連忙抓住了他，讓他不要衝動，只是韓崑這次卻頗為固執，非要上去討個說法，莫言和悠語無奈，只得夾著他，往門外轉移。
莫言從懷裡掏出二兩銀子準備扔到地上，悠語卻出手接住了那二兩銀子，看著莫言，遞給他，說道：「既然人家不稀罕我們粗鄙之人的銀子，又何必賭一時之氣。他們不要，有的是人需要，即便打發給乞丐，也是一件功德。走吧，這樣的聖地，我待久了更不舒服！」
莫言一笑，接過銀子，動作誇張地把銀子放回自己懷裡，然後和悠語，韓崑一起離開了食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