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指桑罵槐
悠語三人牽著馬走在澤灃城的一條大道上，韓崑還在為剛才的事頗為心氣不順，咒罵著掌柜那群人，莫言好笑地勸解著他，說道：「算了，彆氣了，狗咬了你一口，你還要咬回去不成？！也不想想，這可是攬文書院轄下主城，那群腐儒酸儒的主要聚集地，你要是真的打過去，他們就該用口水淹死你了！」
韓崑面色一苦，像是想象到了那個畫面似的說道：「真噁心......」
悠語一笑，也是佩服這兩人的口才跟想象力了。
不久，他們看到了前面不遠處有一家客棧，於是便朝著那間客棧走去。
還是老樣子，韓崑接過韁繩，準備牽馬到馬廄去，悠語整理行李，莫言進入客棧訂房間，只是韓崑才走了一小段路，悠語剛分開各個包袱，莫言就被一個小二給推了出來！
莫言非常憤怒，悠語從未見過的憤怒，小二扔下一句話：「滾，小店不歡迎粗鄙之人！」悠語心中「咯噔」一下，之前不好的設想成真了！......
接著，悠語三人又去了其他客棧，旅店，都一一被趕了出來......
三人都沉下了臉，對攬文書院的印象降到了一個冰點，若不是到中央大陸的越洋船只能在澤灃城乘坐，三人早就離開了，只是現在卻有些進退維谷，左右為難了。
莫言越想越氣不過，突然他的眼睛一亮，然後邪邪一笑，對韓崑說道：「阿崑，你說我們直接去攬文書院罵他們一頓怎麼樣？出了胸中這口惡氣！」
韓崑想也不想地點頭，惡狠狠地說道：「好，打不過他們，罵也要罵死他們！」
悠語被這兩人的想法給驚呆了，連忙攔在兩人面前，說道：「你們瘋了吧，他們可是修仙之人，你們是要去找死嗎？」
莫言看著悠語眼睛里的擔心，於是微微一笑，說道：「悠語，你不用擔心，我們不會那麼笨，直接指名道姓的。況且他們不是標榜自己是斯文人嗎？那就讓他們斯文個夠！......」
說著還看了韓崑一眼，發出一陣奸笑。
悠語將信將疑，見他們去意已決，無奈地隨這兩人去鬧騰了。
莫言帶著悠語和韓崑來到了澤灃城中的攬文書院附近，莫言讓悠語躲到一旁去看戲，然後就嘰里咕嚕地和韓崑商量著什麼，韓崑臉上的興奮之色也慢慢越來越濃，最後，兩人擊了個掌，莫言朝悠語做了個「看我們表現」的動作就大搖大擺地走向攬文書院門口。
莫言和韓崑二人走到攬文書院門口，韓崑低著頭，莫言突然轉身，指著韓崑就做出一副惡狠狠的樣子，罵道：「你低著頭幹嘛，別以為低著頭這件事就過去了！......你說你這麼大個人了，這麼就那麼小心眼呢，人家吃個飯，礙著你什麼事了？！你是眼饞呢，還是肚子里里空氣太多！非要亂蹦個什麼屁！你長得高大，就以為你的屁是香的不成，是個人都要愛聞你的屁，不聞的話，還要撂臉子給人家看，撂臉子給人看就算了，人家大人不計小人過，已經不把這事放心上了，你非得不依不饒是吧？！還跟個沒長大的孩子似的，找了你的那些狐朋狗友，搞什麼排外，你是不是傻！是不是缺心眼！白長了那麼大個子，還成天自詡是什麼頂天立地的大男兒，有沒有點羞恥心哦！」
莫言一頓噼里啪啦，罵得痛快極了，悠語聽得直想笑，韓崑也努力地憋笑，肩膀一動一動的，讓不知情的人還以為這個大塊頭是被罵哭了呢。
攬文書院門口值守的兩個書生聽得看得莫名其妙，直到一個書生突然從裡面走出來，看到了莫言和韓崑二人，有些遲疑地想了一下，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就站在門口聽了起來，隨後越聽臉色就越紅，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
原來他當時也是坐在食肆裡面的，悠語他們走後，他才離開的，通知全城客棧，旅店，食肆，酒樓拒絕接待的，也有他一份。
值守的兩個人看到這個師兄的模樣，連忙好奇地詢問，於是這個書生就把食肆里發生的事告訴了他們。
他們先是同仇敵愾，隨後越聽莫言的話，就覺得越刺耳。
於此同時，越來越多的書生被門口的吵鬧之聲所驚動，往門口這聚集。
莫言見門口越來越多人，反而越罵越起勁。
「別以為你家裡財雄勢大，把你包裝的人模狗樣，你就真的無法無天了！這世界大得很呢，就算你能在這北大陸猖狂，難道你還敢猖狂到其他大陸去不成！成天鼻孔朝天的，給誰看呢！雖說你家風氣不好，一屋子小人，但好歹也要顧及下你家的威名吧，別讓其他大陸的人看笑話好嗎？」
莫言越罵越有指向性了，讓門口已經知道事情經過的書生們都有些忍受不了了。
其中一個書生沖了過來，說道：「夠了，你這個粗鄙之人，不要在我們攬文書院門前大放厥詞，玷污神聖地！」
莫言氣勢正盛，毫不畏懼地反駁道：「怎麼了，我教育我的同伴，讓他不要欺人太甚，辱沒自家聲譽，有什麼問題嗎？又不是說你們，你們幹嘛一副對號入座的樣子，莫非你們也做出了什麼欺負人的事？哎呀，那可不行，你們可是堂堂儒門聖子，正義正氣的象徵，可千萬別幹些不仁不義事，否則攬文書院可就成了個笑話咯！......」
書生被氣得滿臉通紅，卻不好辯駁，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
莫言知道事情到了這一步也就差不多了，於是哼著小曲，帶著愉悅的心情，不理會身後那群面紅耳赤，氣得咬牙切齒的書生，和韓崑大搖大擺地離開了。
三人在攬文書院附近不遠處的一條小路上匯合了。
三人都含著笑，一副忍得很辛苦的樣子，沒有說什麼，只是各自相視了一眼，看著自己夥伴眼中的興奮和愉快，再想起剛才那個場面，心有靈犀般的一下子爆發出了一陣哄堂大笑，像是惡作劇成功的孩子，那般暢快，毫不掩飾的愉悅，把今天一天的鬱結之氣統統釋放了出來。
莫言還突然學起最後出來的那個書生，怪聲怪調地模仿他的語氣，把「夠了，你這個粗鄙之人，不要在我們攬文書院門前大放厥詞，玷污神聖之地！」這句話說得甚是滑稽，讓悠語更是笑疼了肚子......
雖然知道攬文書院的那群「正人君子」還不至於明著在城裡對他們動粗，但是他們也知道繼續待在城裡也一樣會遭受冷遇，因此三人心照不宣，笑夠之後，就騎上馬，帶著愉快的心情，大搖大擺地出了澤灃城。
之後，悠語三人在澤灃城不遠處的山林中，露宿了一晚，他們興緻頗高的舉行了一場小型燒烤會，將一切不安和疑難都拋諸腦後，就這樣，說說笑笑地過完了這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