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話癆表啞巴
與張卧分別後,穆羊人加快了速度,他必須趕上小魚,至少不能離她太遠,一旦出現什麼狀況,自己可以及時的施以援手。
以在矮林中展現的實力,穆羊人本以為小魚能應付這個術陣,但是他沒將衛良考慮進去,如果她還要照顧那個小孩,那就另當別論了。
有人繼續負重前行,有人黯然下山。
對於這個結果,在暗中觀察的末先生一點兒也不意外,他要選的人是要繼承自己衣缽的,自然要從各個方面進行考察,後面還有兩道術陣在等著他們,還會有更多的人被迫放棄而下山,只能留下來極少一部分人。
本來末先生有一個最合適的衣缽傳人,那就是音,奈何音在十五年以前突然失蹤,生死不明,這些年來,末先生多方打探,甚至請求凌王宮調查音的下落,但是一點消息都沒有,他曾經懷疑過,也調查過,結果一無所獲。
有一種猜測,說為了追求更強的力量,音背棄了自己的恩師,偷偷地跑去了神都,這種猜測正是來自凌王宮。
因為多年調查無果,末先生在一定程度上相信了這種猜測,但心中還是有些疑慮,不過這點疑慮還不足以促使他做點什麼。
於是才有了再收徒弟的念頭,他年級大了,不想自己死後,什麼也留不下,雖然他一生閑雲野鶴,不問世事爭鬥,但年級越大,希望有人能繼承自己衣缽的執念便越強。
穆羊人追上小魚,她正攙扶著衛良艱難地登山,除了穆羊人,她和衛良已經落在了最後面。
穆羊人走上去,二話不說,伸手扶著衛良的另一側。
「你幹嘛?」小魚奇怪地望著他。
「幫你。」穆羊人生硬地道。
見是穆羊人,衛良一把甩開,不讓他攙扶自己。
「小屁孩還挺倔。」穆羊人愣愣地望著衛良。「不讓我扶,你就好意思讓她扶?」
「她是我姐姐。」衛良小臉通紅,喘著粗氣說道。
穆羊人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她是你姐,你就好意思拖累她?」
「我……」衛良小臉越加通紅,急得一時說不上話來,因為穆羊人說的似乎是對的,姐姐為了幫自己,確實消耗很大,自己確實在拖累她。
「姐,我不走了。」衛良一屁股坐在地上。「他說的對,帶上我只會拖累你的腳步,你自己走吧。」
小魚狠狠地瞪了一眼穆羊人,蹲在衛良面前輕聲說道:「你如果就這樣放棄,我怎麼跟父親交代?」
「姐,父親那裡我自會去說,他不會怪你的,你趕緊走吧,不要管我,我希望你能成功。」
「你應該明白,家中更希望你能成為末先生的弟子。」小魚認真地望著衛良,她希望衛良能站起來繼續前行。
「那也得看我自己的本事呀。」衛良笑了起來。「總不能全程靠姐姐你幫忙吧?姐姐你比我強得多,你要為自己考慮,我還小,以後自有父親教我,你就放心去吧。」
「可是……」小魚有些猶豫不決,她也明白,即便衛良能夠再堅持下去,她也沒有多大把握能順利將他帶到山頂。
「可是什麼呀!」穆羊人忍不住地說道。「很明顯你帶著他,不可能成功登頂,就此放下他,你至少還有機會。」
「你閉嘴。」小魚朝穆羊人嘶吼道,把情緒全部發泄在穆羊人身上。「你什麼都不懂。」
穆羊人黑臉一僵,低下頭去,不敢去看小魚的眼睛。
「走吧,姐姐,我不會再走了,在這休息片刻我就下山。」衛良一臉堅決。
看到衛良的那副表情,小魚明白,這傢伙心意已決,不管自己再怎麼勸說,他也不會改變主意。
「下山小心。」小魚叮囑一一句,然後起身繼續登山。
穆羊人等她走出一定距離后,才敢提步跟上去。
在走過衛良身旁的時候,衛良突然下把揪住他的衣袖。
「我警告你,不要在路上欺負我姐姐,不然我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衛良威脅道。
穆羊人嘴角微笑,看了看衛良,這孩子對小魚倒是真不錯。
最終他什麼也沒有說,只是點了點頭,然後便緊追小魚而去。
小魚一步一步地往山頂走去,迷霧環繞四周,隔著不到十步的距離,穆羊人幾乎就看不清她的身影,每踏出一步,都異常艱難,在後來,她被術陣壓得幾乎直不起腰來,跟在後面的穆羊人看得很是心疼,他很想走上去幫她,但終究沒敢,穆羊人害怕會被她劈頭蓋臉地臭罵一頓。
不過,穆羊人還是打定主意,只要她堅持不住,自己就算是扛也要將她扛上去,事後她想怎麼著自己,就怎麼著,顧不了那麼多。
因為她有多麼地堅持,那就表示她有多麼地渴望,想成為末先生的弟子,穆羊人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都要幫她。
越往上走,穆羊人也越發覺得吃力,其實在登山的過程中,他受到的壓力不比其他人少,到後面他也不得不調動體內真元才能繼續登山。
終於,穆羊人和小魚先後走出了這第二道術陣,分界線一塊石碑,一走過那塊石碑,整個人便立即變得輕鬆無比,與平常無異。
石碑的前面是一片空地,空地上有人盤坐在地進行調息恢復,他們都是先於穆羊人和小魚走出術陣的那些人,其中就包括允覺、燕流奉、穿封雪、衛彥等,這裡的迷霧這沒之前那般厚重,因此視野要好了許多。
「我那個堂弟沒上來?」看到有些狼狽的小魚出現,衛彥馬上開口問道,對於這個自己二叔收的義女,他向來不放在眼裡,不姓衛,那麼便不配被他正視。
「下山了。」小魚避開衛彥的目光,找到一處空地,也盤坐在地進行調息。
「沒用的東西。」衛彥冷冷嘀咕道。
在旁邊聽到他聲音的人在心中猜測,衛彥口中這沒有的東西,是說小魚沒用不能將自己的堂弟帶上來?還是說自己的堂弟衛良沒用不能自己上來?又或者,在他眼裡,這兩人都沒有用?
不管是哪一種,沒有人正真在意,現下最重要的事情是進行恢復,以便應對接下來的考驗。
穆羊人則一屁股坐在地上,仰天大口喘了會兒氣,然後便開始掃視眾人,他首先把目光投向小魚,只見小魚就在離他不到十步的位置,正在專註地閉目養神;然後是穿封雪,她依然冷麵如霜;他也看了看允覺、燕流奉等人。
穆羊人數了一下,還剩下不到二十人,一想到從最開始的人山人海,到現在還不到二十人,穆羊人心中忍不住嘀咕,這末老頭選徒弟實在太過挑剔,看中哪個就選哪個不就完了,幹嘛如此麻煩?還大費周章。
他自然無法理解,何為選最好的?不大費周章,很難找到心儀的。想當初在屁股島,郭矮子他們幾個是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才教他修行的,但他們萬萬沒想到是撿到了一個寶貝,然而,不是所有人的運氣都會這麼好。
眾人調息恢復了一陣之後,又紛紛開始重新登望山。
小魚是最後一個出發,穆羊人也一直等到她出發之後才動身,他緊緊跟在小魚的後面。
接下來的登山路已經不像之前,有那樣濃厚的迷霧,所以視野要開闊許多,抬眼望去,隱約能看到望山峰頂。
不過卻開始颳起了風,這風很怪,不大,但卻呼呼作響,吹過人身體的時候,有種很真實的刺痛感。
從一開始穆羊人便警惕了起來,他本能地有種危機感。
「小心一些,這風怕是有蹊蹺。」他走近小魚,細聲提醒道。
小魚沒有理會他,繼續往上走,雖然沒有理會穆羊人,但她心中也警惕了幾分,接下來遇到的術陣,肯定會比之前的要兇悍。
兩人一前一後,繼續往山頂走去,除了那句提醒,穆羊人沒有再跟小魚搭話。穆羊人心中很是鬱悶,自己在她面前怎麼就說不出話來,連在冷傲地穿封雪面前自己都能叨叨個不停,在小魚面前,自己竟然什麼話也說不出口,只能老實巴交地跟在人屁股後邊。
越往上走,那怪風颳得越密集,呼呼聲也越急促和刺耳,而沒當風刮過身體,刺痛感便越強。
不管是小魚還是穆羊人,也終於明白現在自己是處在一個什麼樣的術陣之中,之前的術陣是越往上走,身體的負重感越來越大,而現在的這個術陣應該是越往上走,身體的刺痛感會越來越強。
穆羊人心中不由倒吸一口涼氣,他在想,能布下這樣的術陣,那修為境界要達到什麼樣的地步才能做到?自己現在可萬萬做不到。
記得音姑姑曾經說過,要布下龐大的術陣,除了修為境界外,還需要得天獨厚的地勢,而且布術陣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才能完成。
想到這裡,穆羊人才算是摸到了一點兒術陣的門道。在屁股島上,音只教了他術法,沒有教他術陣,一連遇到三個術陣,這讓穆羊人一下子對術陣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不過最讓他心頭髮癢的還是矮林中那個可以複製自己的術陣,至於原因嘛,就是單純地喜歡,就像他當初在屁股島垂涎瞬身術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