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包藏禍心
早先天色微黑,眾弟子都在船上看風景的時候,這狗剩師弟就一次又一次的給陳玄策使眼色。
最開始的時候,陳玄策還不知這人到底想幹什麼。
直到夜幕降臨之時,關山遠發放了房卡,孫勝手持房卡再度朝陳玄策使眼色,期間還輕輕的將手中的房卡晃了晃。
到那時。
陳玄策已經明白過來,孫勝必定是有事情要找他。
於是。
陳玄策並沒有去找魚觀瀾和商洛薇,只是一個人留在自己的房間里,靜靜等待。
孫勝果然來了。
「說吧。」
陳玄策道:「你跟隨在段飛昂與申遠鳴那群人身邊,到底打探了些什麼消息。」
孫勝道:「消息倒是打探了一些,但是很奇怪,非常奇怪。」
陳玄策道:「有什麼奇怪之處,不妨說說。」
陳玄策說著就走到了桌邊,隨意坐下,拿起茶壺到了兩杯茶,一杯擺在自己面前,將另一杯推到了桌子對面,又朝桌邊指了指,示意孫勝坐下。
在陳玄策看來,這狗剩師弟既然是在給自己辦事,那就應該以禮相待。
時至今日。
陳玄策還依舊記得很清楚,當初孫勝為了欺騙段飛昂等人的感情,為了跟那群人打成一片,直接就將自己的腿都給砸斷了,一路上拖著斷腿,回到雜役峰山城大街上,連哼都不哼一聲。
這是一條硬漢。
品質值得讓人高看一眼。
而且。
如今這個硬漢,是在替陳玄策辦事,可以算是陳玄策自己麾下之人,陳玄策當然就得再高看這個狗剩師弟一眼。
孫勝並未辜負陳玄策的看中,直接將這段時日里,他在段飛昂與申遠鳴等人身邊的所見所聞,仔仔細細的說了說。
「……我們治好了腿傷,離開雜役峰醫館的時候,趙舞陽並未下令讓段飛昂等人做什麼事情,只是讓眾人安安穩穩的將外院各峰的流程走完。」
「直到一個月多以前,魚觀瀾離開了雜役峰迴到青冥峰的時候,趙舞陽突然傳來消息,讓眾人假裝身體出現了狀況,或是裝病,或是裝作受了傷,拖延時間。」
「那個時候,我就在揣測,趙舞陽肯定是想讓我們和陳師兄一同去息烽嶺,趁著息烽嶺那屍鬼妖邪群魔亂舞的險惡環境,將陳師兄誅殺在息烽嶺當中。」
「這樣的話,師門高手追查此事,也只會以為,陳師兄是命喪於屍鬼妖邪之手。」
「我原本以為,趙舞陽會這麼做,不料,趙舞陽昨日親自去了一趟外院,在酒樓里請我們喝酒的時候,他做出的決定,說出來的話語,卻跟我預料當中的,恰恰相反!」
孫勝說著說著,眼神越發的深沉,語氣也變得越發的凝重,道:「那趙舞陽,竟然讓我們在息烽嶺里,務必和陳師兄打好關係,隨同陳師兄一起,出生入死!」
「這就很奇怪!」
「以趙舞陽和陳師兄的恩怨而言,他一定是恨不得陳師兄死在息烽嶺當中,這樣一來,師門掌教大弟子的職位,就會空出來,他趙舞陽就有機會了。」
「可現在,趙舞陽做了這麼個決定,著實讓人奇怪!」
「就連今日段飛昂和申遠鳴等人,在甲板上當著外院長老關山遠以及眾多同門師兄弟的面,在眾目睽睽之下,向陳師兄道歉之事,也是趙舞陽親口吩咐的!」
「他昨日在外院和我們喝酒的時候,甚至還說了,如果陳師兄在息烽嶺里,遇到了什麼危險,那就要我們一定要拚死護衛陳師兄的安全。」
「他還說,若是有誰,真正替陳師兄抵擋了災劫,他必有厚報。要是有誰因此而受傷,他趙舞陽重重有賞……」
「唉。」
孫勝一言至此,嘆氣道:「昨夜,我因為這件事情,思考了整整一夜,我是想破了腦袋都想不明白,趙舞陽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陳玄策靜靜聽著,皺起了眉頭。
這些事情,不僅孫勝想不明白,陳玄策也是聽得一頭霧水。
早在離開雜役峰迴到青冥峰之前,陳玄策就思考過去息烽嶺之後,首先要面對的危險,肯定是來自於段飛昂和申遠鳴那群人。
陳玄策甚至思忖過許多對策。
事到如今。
這件事的發展,已變得和陳玄策料想當中的,截然不同。
萬萬沒想到。
趙舞陽竟然會吩咐段飛昂和申遠鳴等人,在息烽嶺里,一路護持我陳某人。
若是有誰受傷了,竟然還會重重有賞。
這種行為……
壓根就不像是趙舞陽的行徑啊。
陳玄策直覺的認為,在這其中,必定暗藏陰謀。
黃鼠狼給雞拜年,又怎會藏什麼好心?
必定是包藏禍心。
陳玄策深吸一口氣,沉吟了良久,問道:「你剛剛說的那些,都是確有其事嗎?」
孫勝連連點頭。
陳玄策道:「你說,那趙舞陽有沒有可能只是表面上故意跟你們說這些,實際上卻私下裡偷偷吩咐段飛昂和申遠鳴等人,要他們找個機會,將我暗算了?」
孫勝仔細想了想,搖頭道:「這段時日,我一直都跟段飛昂那群人在一起,而趙舞陽則一直都沒有在外院出現過,直到昨日才出面請我們喝酒,趙舞陽應該沒什麼機會,偷偷的去吩咐段飛昂和申遠鳴等人吧?」
陳玄策搖頭道:「狗剩師弟啊,你要知道,我們是仙門弟子,而並不是凡俗間那些碌碌世人。仙門手段眾多,趙舞陽要是偷偷施展法術,去通知了段飛昂和申遠鳴等人,你也不知道啊。」
孫勝只得點頭道:「陳師兄此言有理。」
陳玄策擺擺手,道:「接下來這些天,還得勞煩狗剩師弟,一直跟隨在段飛昂和申遠鳴等人身邊,繼續打入敵人內部,一旦發現什麼不對,趕緊通知我。」
孫勝拍著胸脯說道:「此事包在我身上。」
陳玄策點頭道:「狗剩師弟你且放心,等息烽嶺之事結束之後,我會親自稟告師門,讓你來我青冥峰,修鍊我青冥峰法訣……」
孫勝聽了這話,眼中狂喜,高高興興的告辭而去。
房間里只剩下陳玄策一人。
他凝視著忽閃忽閃的油燈,漸漸陷入了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