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一波三折
先帝起事之時,睿王年紀尚小。後來到了年紀,人卻已在軍中。是以並未說親。
彼時的濟義侯,有意親上加親。任高盛便遣了自家兒媳常氏,上門為其小孫女說親。
這任高盛只是任氏大伯,非睿王外祖,多少還是隔了一層。老濟義侯如此相幫程家,自是希望關係能更穩固些,將來也能多得些好處。
常氏與任氏說是說定了,卻只口頭上定下了婚事。既無信物,也未曾走正兒八經的排場。
常氏兩子一女,尤其疼愛任雨萌這個幺女。
這戰場上刀劍無眼的,倘若程安康不幸遇難,她閨女可如何是好?
是以這事只與任氏私底下說了,並沒有聲張出去。
對其公公,常氏只說定下了便含糊過去。任高盛也不曾要信物來收著,婚事向來由母親打點,常氏收著自是妥當。
彼時先帝倒沒想過,要靠姻親來拉攏任家。畢竟,任菲兒就是任家人。有這層關係,兩家已算穩固。
任氏遠在千里之外,便只以為,無人為程安康操持終身大事。便想做主,為其求娶軍中將領之女,也好拉攏下屬。
那任氏為程安康定了親,並未向先帝通氣,也是有著自己心中的打算。
她娘家人已是站在她身後,便想借程安康的親事,來拉攏另一方勢力,才好與林氏抗衡。遂可以隱瞞了此事。
不過,與程安康,卻是去信了的。
只說了這事兒。並叮囑他,若軍中將領家中有適齡女子,自己多上心一二。
此後兩年,程安康年已十八,先帝便在軍中為其問了羅家女為妻。其母卻早在徐州為其應了任家女。
程安康只裝作不知兩邊情況。況且彼時戰事正酣,都只口頭說合。
待到開朝,程安康已二十。兩家閨女都已成了十八歲的老姑娘。
任家只以為板上釘釘的事兒。誰知程安康母子見羅星茂封了侯,又掌著五軍之一的中軍,便鐵了心要娉羅春芳為睿王妃。
濟義侯自然是大怒!
他家小孫女被耽擱這麼些年,這小子卻轉身要另娶他人?就要御前理論去,其兒媳常氏卻支支吾吾說,未曾有信物,更不曾有婚書。
任高盛氣得吐出一口血來,大呼,婦人短淺誤事!
常氏面上惶恐懺悔,心內卻並無多少實意。
公公可以不在意她閨女的名聲,只求家族前程,她這做娘的,卻不能不多考量一番。
彼時誰知道睿王會不會有個萬一呢?
不過,害閨女錯過了如此姻緣,常氏對任氏的怨懟卻不少。這任菲爾竟胳膊肘往外拐!
如此,兩家已是生了嫌隙。
不過睿王母子自知理虧,姿態放得低,賠禮道歉一番,濟義侯便面上揭過了。
誰知,隔了兩日,那任氏回娘家來,竟要以側妃之位納了他家孫女!
如此羞辱,實在是欺人太甚!
同樣的都是侯位,羅家的閨女能做正妃,他家的雨姐兒卻只能做個側妃?
任氏卻心裡打的好算盤。
人姜家還是國公府呢!姜家那嫡女不也做了程安邦的妾?且未等到立朝便過世了,連側妃都不算呢!
大不了,咱們也讓雨姐兒先生下長子就是。
有我這做姑母的看著,還能讓羅氏欺負她不成?
一番話說的常氏火冒三丈,指著門口,讓她趕緊滾!
他程安康有多大的臉?
不過一妾生子!還是仗著他任家的錢財,才在皇上面前得了臉。
往前看,林氏母子可曾拿正眼瞧過他們母子?便是在任家,誰又看得上任高山那一房?
這任高山,便是任菲兒的父親,任高盛的庶弟。
真真是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這任菲兒早已不是當年的受氣包,如今得勢,搖身一變,已是一國貴妃。
哪裡受得了這等子罵?
當時便惱羞成怒,刺常氏一句。
「你家雨姐兒都是老姑娘了,還這麼端著!
瞧不上我兒的側妃之位,我看最後能落著什麼好!可別等到要進廟裡做姑子了,再來求我!」
這話叫濟義侯知道了,也怒不可遏,直言要斷了與他們二房的關係。
什麼家族前程的?老子都一個小輩指著臉羞辱了!
闔府趕了任氏一行人出去,再不准他們上門。
好在睿王是個上路的,又過來好生一番賠罪,這才解了門禁。
他誠心相求,又以外孫自居,不停地自責。說正妃之位乃他的過失,因他未能提前得了消息與父皇說。
只不過羅家乃父皇親自牽的線,他為人子,實在無法拒絕。心中對任家表妹愧疚不已。
兩家不能親上加親,他遺憾不已,遂再次拿出側妃之位,求娶他家的另一位庶女。
這樣替換了,既可以全了兩家的面子,畢竟外頭已有風聲,只需解釋說傳言有誤,定的是任家庶女便好。
這番操作,雖知曉內情的任家人會有些尷尬,不過家族利益在前,睿王又擺了如此低的姿態,給出了誠意。
濟義侯便應下了。
卻沒想,真是天要斷他們兩家的關係。
任菲兒聽說這事後,卻不肯認這樁親。
非要納她們二房,她嫡親的娘家侄女任秋彤為側妃。還說,她兒側妃的位置,怎能讓一個小小庶女來佔了?
其實吧,不過是想拉她娘家人一把。
其父任高山雖也是人家子弟,但卻是個不成器的。又只一庶子,早年分家出去,並未分得多少銀子產業,日子過得拮据得很!
這任菲兒就想了,反正她大伯家已有了侯爺的爵位,日子本就過得好,掌著任家偌大的家業,不缺這麼一搭關係。
任家大房自然又是氣得一陣心肝兒地疼。
便是睿王有心再捨出一個側妃之位,任家大房也不可能同意。
姐妹二人同伺一人,若無特殊原由,不過平白惹人笑話。如今他任家可還有臉面可言?都被這一對母子給作踐沒了!
睿王心中對任氏頗有怨言,沒見過母親如此扯兒子後退的,一時頭疼不已。
他這每一個位置都是有用處的,還有其他的人家要拉攏。卻不得不捨出一個來,唯恐最後血親反成了仇人。
奈何他忍痛拿出來,任家卻不想再接了。
總之,最後任家大房是徹底地恨上了這庶房的母子兩。
小娘生的,就是上不得檯面!眼皮子淺,這都做的些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