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王ji升遷
前頭早朝遲遲不散,最後不知怎麼地驚動了太后。
此事也不全算政事,乃半個家事。操心兒子子嗣之事,太後天經地義便有一言之地。遂算不得干政,竟親自帶人到了這大殿來,要來促成此事。
景帝對太后素來敬重,不然,有大皇子母子之事在前,明明心中怨恨林家,還能任林家坐大如此?
百官相勸,太后督促。最終是鬆了口。
花朝節那日,秀女入宮初選。
距今仍兩月有餘,景帝又再三強調從簡,便不需大辦。既輕快些,再趕上一趕,應來得及。
此事便定下了。
散朝以後,百官退去,皇上獨留了王經綸入御書房述職。
王經綸雖官至從二品,卻乃地方官員,未經得詔自是不可擅離職守。
王家本乃徐州大戶,自立朝,他在徐州經營已有十年。
景帝登基那年,睿王黨自是埋頭縮影,在朝堂上隱匿下來。而當初的太子一黨,則是飛黃騰達,升官發財。
王經綸便是三年前升任的徐州布政使。
王家這幾年本就有往京都發展的意思,又眼看王經綸三年任期將到。原定於今年年初,便要托吏部上摺子請調京都。
誰想去歲下元節,在京都的王氏母子出了那事,王經綸便只好提前數月,託人上了摺子。
後來又等了月余,得景帝批准入京述職,這才動的身。若不然,也不會下元節發生的事兒,翻過年來才到了京都。
王經綸此等世家子弟,多有真才實幹。其在任上三年,雖無大功,卻也算治理有方。
景帝見了吏部的考核效績,很是滿意。早在去歲,閱了摺子沒幾日,便找內閣商議過了對王經綸的安排。年前估摸著快到了,又召內閣再議了一回。
只景帝沒給個準話。但林修齊估摸著,應是順天府尹沒跑了。
林修齊此時正往宮外去,一路上心中要嘔出血來!
原先林向志之事一出,王經綸的摺子一上,林修齊便知道,這是要上京理論來了。
便想著,要在此事上為舅兄額外使些力,借王經綸升遷之事,來安撫王家人。
這才在皇上找內閣商議之時,著力推薦。又在第二回議事之前,找另幾位閣員運作了一番。
還不止如此。
便是皇上願意聽他們的意見,那也得有好缺才行!
他又暗中打聽了幾位年事已高的要職大員,竟無一人有歸家含飴弄孫之意。
最後無奈,你不想體面,我便幫你體面。只得下手細查了那幾位。
誰家沒點齷蹉事?這不,強行地便讓原順天府尹給貶謫了。
那徐家年前便出了京都。天寒地凍地,雖不及告老還鄉那般悲戚,卻也是慘兮兮地。
京都見了的人家,誰不心裡感嘆一句,可憐見的?
若知道是他林修齊乾的好事,少不得要罵他心黑。
如此波折,這才為王經綸謀了此等好差事!
誰想,竹籃打水一場空。這王經綸竟翻臉要不認人了!
順天府府尹雖只是正三品的官級,比照他原先任的徐州布政使的從二品,還降了半級。不過,京官向來就比地方上的官員要來的尊貴些。
更何況,順天府尹可不是普通京官。
順天府雖不過尋常州府的一郡大小,只轄這東西南北方向上的四個縣,卻乃天子腳下。
日常所涉之事都乃達官貴人的要事,輕輕鬆鬆,便能有政績。再有,既管理著京都這片地,自然也格外容易入天子眼。
此等要職,向來都是由二品大員降級出任。總之,王經綸這回絕對算是飛升了。
林修齊苦悶不已。
原本還在為吏部修河款之事竊喜。河款年初就能撥下去小半,林家再怎麼進帳少、開支大,撐個大半年總是沒問題。
有了底氣,便不用再受制於人。林修齊在殿上便心下鬆快,愜意得很。
後頭討論選秀之事,他也是心思飄忽著,一旁計較著自己心裡的小九九。
林修齊暗自打算,一下朝就回去放他家那個混帳出門。
那混帳最會惹事,便是這兩日皮緊了些,也只是面上。只需稍微撩撥一下,定會忍不住去找蘇家小子與那丫頭的麻煩。
惹怒了那兩人,王經綸賠禮道歉的點子自是不成,那也怪不到他頭上。
這樣既全了他看好同哥兒的心思,也不會斷了兩家的往來。
甚好甚好!
哪想,散朝時聽了景帝留王經綸御書房議事,林修齊便鬆快不起來了。
倒忘記了這茬!
王經綸若升任順天府尹,便將一舉成為京都重臣。自然無需再倚賴林家勢力。
而林家將來又不由王氏母子繼承,王家如何還能心甘使上那麼些銀子?
往後兩家便是和睦,只怕也不會再有五萬之數了。便是能有一萬,也合該他們竊喜了。
林修齊嘆息,愁!
這河道款也只一回,哪能長久的?還是得找門路啊!
思來想去,便決議回去便交代葉氏,去向濟義侯夫人探探口風。
此事他早前便琢磨過,只還在猶豫,如今卻是下定了決心了。
若論有錢,這京都誰能比得上濟義侯?
任家封侯便是因為鑲助先帝大業。立朝之後,又得先帝投桃報李,得了爵位不說,族內子弟也分去了不少皇商的名額。
前朝時期,尚有不少江南大族財力遠出其右。但新朝這麼幾年,便是不足稱獨領風騷,也少有能與之匹敵的。
只是,任家乃睿王一派。林修齊這才遲疑了大半年,總歸志哥兒也還小,如今也才十五。
不過任家與睿王也不是一體的,不然,任憑他家如何富有,林修齊也斷不會打這個主意。
睿王雖裝得與世無爭,別人信,皇上與林家卻不會信。
若是與睿王沾染上了,不用皇上厭棄他們,便是他宮裡的姑母,也饒不了他。
睿王外祖雖是任家人,卻只乃一個庶子。若不然,以任家門第,也不會送嫡女入別人家為妾。
任太妃是嫡女沒錯,卻只是庶門嫡女。
這故去的老侯爺,乃任太妃嫡親大伯。現在的濟義侯,乃其堂兄。
照說便是如此,兩家也合該一體。
只不過,早年因睿王妃之事,兩家生了嫌隙。如今雖面上仍作一體,內里卻是連話都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