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7 章-離開美術

第一百一十七章-離開美術

出版社裡，繪畫部。

「……，情況就是這樣，現在我們在行業里的壓力非常大，對手非常多！社裡下了命令，這次各部門都要通力合作。大家要集中精心，所有的人都投入到這次陸逸松的散文出版中」，顧主編對所有人說道，「都知道了嗎？！」

「知道了」，大家異口同聲。

「好，出去吧~」，顧主編說道，「程汐嵐，你留一下。」

汐嵐剛要轉身，又回來了。

鄭東華也主動留了下來。

「你？！」，主編問到。

「我看看~」，東華是因為覺得汐嵐還在陪錢欣欣，時間上不能保證。

「坐」，顧主編指了一下座位，把合同扔給汐嵐，「你看一下合同。」

「這是……」，汐嵐翻了起來，但她畢竟不專業，厚厚的一摞子文件，也不知道該看哪裡，有點懵懵懂懂的。

「第八頁，條款中寫明要求了，『在日常工作中，由繪畫部的程汐嵐來負責執筆散文的插圖，並與逸松工作室密切保持溝通』」，顧主編點了出來，「我安排了東華配合，還準備讓部里幾個新來的給你打下手，有沒有問題？」

汐嵐翻到了那一頁，她詳細看了幾次，立刻就明白逸松簽這個條款的意義。

東華也夠著頭看了一眼

「不同於上次」，顧主編表情嚴肅，「你不同意，社裡就算是毀約了。」

「主編，我不行的，我不合適」，汐嵐爭辯。

「為什麼？當時你不是可以的嗎？！」，顧主編當然不是很關注年青人的事，「其他人你也不用擔心，我會做好思想工作......」

「……」，汐嵐猶豫了一下，「我不參加！」

顧主編一驚！

「我可以做一些輔助工作」，汐嵐直接說，「但不想和陸逸松聯繫、碰面……」

「這是社裡的決定，合同上很清楚，這毀約的後果可不是隨便能承擔的！」，顧主編不明所以，「大綱和初稿的時候，就徵求過你的意見了！你要顧全大局！」

「但是，現在，我真的不方便！」，汐嵐有點焦急。

「你有什麼難處嗎？」

「那，我……」，汐嵐一慌，直接說出了，「我辭職！」

「什麼？！」，顧主編以為自己聽錯了。

「不是不是」，東華一下子阻止汐嵐，往外走，「她家裡有事，我陪她出去散散。」

不由分說，拉著汐嵐出了辦公室。

……

「是不是陸逸松追你……」，出了辦公室，在小吧台邊，逸松倒了一杯水。

「東華~」，汐嵐的表情十分難看，「我不能再和他發生瓜葛了，但是又不能影響出版社，……」

「你家周為喬怎麼說？」

「我怎麼告訴他？！」，汐嵐知道在出版社門口的事，東華多少也有耳聞，搖了搖頭，「他們上次都打起來了。」

「現在的情況，最好肯定是讓陸逸松改合同」，東華瞄了汐嵐一眼，「但這他提出來了，輕易不可能實現，除非你去找他，你去么？」

汐嵐當然知道這一點，她搖了搖頭。

「那你就要犧牲一下」，東華回憶著，「應該不用辭職。」

「怎麼？！」，汐嵐睜大了眼睛。

「這種情況以前也有遇到過，和這次的情況相反」，東華喝了一口咖啡，「好幾年前了，是給一個雜誌的配圖，誰去做無所謂，但是一定要掛金主的一個關係戶的名，連續好幾期，要打出名氣……」

「金主？！」，汐嵐不明白。

「就是贊助商！那時社裡有個業務不容易，當然不能丟。」

「這沒有水平就挂名，不是容易穿幫嗎？」

「都是金主為了給自己公司內部的人員提升名氣的，對外發行的不多……」

「後來呢？」，汐嵐覺得有一點奇怪。

「名字掛的誰記不得了……」

「記不得了？！不是出版社的員工？！」，汐嵐驚訝。

「不是，就是當時為了這個業務，特別聘請了他作幾個月的技術指導……」，東華攪著咖啡，「其實從來沒見過那人，是男的女的都不知道。」

汐嵐知道這是「狸貓換太子」。

「這也不一樣啊！」，汐嵐感覺不太好模仿，還是有些擔憂，「現在我是出版社的職工啊，而且到哪裡再找個同名同姓的出來？」

「剛才我看見是這樣一句話，『由繪畫部的程汐嵐來負責執筆散文的插圖』」，東華說到，「要想不辭職，又不違約，你就離開繪畫部，去行政或者市場部，......」

汐嵐沉默不語，半晌突然來了一句，「謝謝你，東華。」

「不客氣，出版社畢竟也會保護自己，都有經驗了」，東華回答到，「既然繪畫部沒有這個人，那陸逸松那裡也糾結不起來。等事情過去了，再想辦法回來，你好好想想，回頭和顧大說的時候，還要讓他和社裡說，繪畫部不好進，而且這一進一出的，一定幫幫你。」

汐嵐沒有選項了。

東華接著又問，「欣欣這幾天怎麼樣？」

「在家的，她情緒好多了」，汐嵐拿起了杯子，抿了一口，「上次她說要打孩子，最近她媽媽也回來了，你如果想要那個孩子，要抓緊想辦法了。」

東華也陷入了沉默。

......

這幾天，鄭東華一直在忙活著，不是在出版社加班就是回家幹活，有的時候不休息，還躲在畫室里，同事們以為他是清掉手上的工作，好應對後面散文出版的事。只有東華知道自己不是這樣的，工作上他原本就是能躲就躲，要不是幫程汐嵐，自己早就沒影了。

「唉」，他看著面前一張一張的畫紙，忍不住的回憶起了錢欣欣，他的手指有點僵化，但是卻不自覺的，甚至是下意識的在操作著，腦海里揮之不去的，都是欣欣的樣子。

累的時候，東華就停下來，坐在那裡發獃，不管白天的上班間隙，還是到晚上的輾轉反側，他都不知道要怎麼去面對欣欣。有好幾次，半夜裡，他還是驚醒了，或者說是愁醒了，耳邊是欣欣要打掉孩子時說的話。

終於，東華按捺不住，收拾整理起了，聯繫了欣欣，不是電話，而是直接上班。

「你來做什麼？！」，欣欣堵在門口，不讓東華進。

「欣欣，你能不能考慮一下，孩子不打」，東華沒有什麼廢話開場白。

「我媽後天就回來了，她陪我去醫院」，欣欣就要關門。

「等等」，東華拉住門，「你......」

「你要幹什麼？！上次說的你沒有聽明白嗎？！」，欣欣的聲音大了起來，「而且我們沒有感情，孩子沒爸，連戶口都上不了，怎麼留啊？！」

說著，就加大了關門的力氣。

「欣欣，你不要激動」，東華的話有些蒼白，「再給我一點時間！」

「我肚子不能等了」，欣欣暫停了一下動作，「你放心吧，大家都是成年人，我不會找你麻煩的，我爸媽都不知道是你，沒有人會為難你的，你走吧......」

「等一下！」，東華還是堵在門口，用帶著的包夾在門縫中，不讓門關上。

「我要喊保安了！」，欣欣開始按門禁對話。

「欣欣，我會愛上你的，不管你還喜不喜歡我，我都會愛上你的，都會對你負責的！」，東華直接說了出口。

欣欣愣住了，看著東華，好一會兒，就著急的，似乎受到羞辱一般的大叫起來，「你混蛋？！我要你同情我？！」

「沒有，我不是同情！」，東華還要解釋，想擠進門去，欣欣卻一把推開他，把門關上。

「嘩啦」一下，東華用來塞門的包散了開來，裡面大大小小的紙都露了出來，掉落一地。

......

欣欣獃獃的坐在沙發，面前全是散落出來的，幾十張，全是自己的畫，有彩鉛的，素描的，水墨的，油畫的；有自己笑著的，喝酒的，發脾氣的……千面千態，無一重複。

「怎麼把我畫的這麼丑~」，欣欣拿起一張端詳了半天，「噗嗤」的笑了起來，隨即又黯淡了，「可，現在，怎麼辦呢？」

……

……

「是東華和你說的？！」，在程汐嵐左思右想之後，還是開了口，辦公室里，顧主編聽著汐嵐的說辭，有些吃驚和無奈的問到。

汐嵐沒有說話，顯然，這事兒只能是東華告訴自己的，但是決定卻是自己做的，談不上「出賣」不「出賣」，無論如何自己也不能再在這個問題上和陸逸松發生糾紛了。

「別掩飾了，是曾經有過這麼個事，當時實際執筆的就是鄭東華，其他沒幾個人知道這麼細！」，顧主編嘆了一口氣，「不違約，又讓對方無話可說的選擇。」

「啊？！」，汐嵐一愣，沒想到原來如此，難怪自己能得到這麼具體的消息。

「你和陸逸松之間，到底怎麼回事？！」，到這個節骨眼上，顧主編必須要問的詳細了，「一個就算破了行規也要點名找你，一個寧願辭職不幹也不想去見面。」

「主編，這裡面情況比較複雜」，汐嵐說到，她定了定神，「主要是，我不想讓他進入我的生活。」

「生活？！是感情方面的？」，顧主編看著汐嵐。

汐嵐點點頭。

「你家裡人提出的？」，顧主編看了看汐嵐的申請表，是申請換崗的申請表。

「沒有，他們不知道。主編，還請您和社裡，和總編說說，幫幫我。」

「去市場營銷部，出去就不一定能回來了。你想清楚了？！」，顧主編猶豫了，「這幾年營銷部主要的工作都是在各種書店做介紹，在展會做推銷，工作條件不好，休息時間不保證，容易受氣……」

「我去」，汐嵐抬起頭。

汐嵐的目光不是很堅定，她只是想打斷顧主編的話。自己做出這個決定並不是輕而易舉的。

……

一個晚上，汐嵐都沒有睡好，她不想告訴其他人，特別是周為喬……

「爸，如果我不畫畫了，行嗎？」，還是忍不住，詢問了程爸的意見。

「你不是最喜歡畫畫嗎？難道要從出版社辭職？！」，程爸沒聽懂。

「不辭職，但不在繪畫部了」，汐嵐沒有說原因，就說了一個最期待的結果。

「那你做什麼？！」，程爸不理解，「搞銷售？內勤？還是拉贊助？」

「可能打打雜吧~」，汐嵐說不出來。

「到底什麼原因？工作失誤被處分了？」，程爸有點著急了。

汐嵐沉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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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有壓力的朋友們都知道，辭職不是能隨便開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