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8 章-笨嘴笨手

第一百一十八章-笨嘴笨手

出版社的通知出來了，程汐嵐看了一下，自己真的去了市場營銷部。她知道顧主編做了很大的工作，就趁沒人的時候，進辦公室對他表示感謝。

「唉，你真是……」，顧主編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感覺，「社裡處分你先回家反省，停薪留職，然後再去報道。」

「對不起」，汐嵐鞠了一躬，「謝謝您~」

說完就要轉身出門。

「好自為知」，顧主編又追了一句。

汐嵐心裡一緊，又鞠了一躬，方才離開。

……

「我爸媽和姑姑他們已經回去了，你怎麼不回來住了？」，下了班，周為喬去出版社接汐嵐，「錢欣欣那裡不是她媽媽照顧她了嗎？」

「嗯，最近比較忙~」，汐嵐言左右而顧其他，「為喬，明天不來接我了，社裡有聚會。」

「哦。下周末我們一起出去放鬆下？」

「放鬆？怎麼有時間的？」，汐嵐覺得為喬一直都很忙。

「去見一個客戶，他們公司要做山莊的項目，現場去體驗，我們去評估可行性」，為喬說道，「其實已經差不多了，就是最後的簽字。」

「好~」，汐嵐笑了起來，「我們還沒有出去過呢~」

「那我一定安排好~」，為喬信誓旦旦。

……

「謝謝程汐嵐請客~」，說是聚會，不如說是汐嵐自己做東，就繪畫部的同事在一個快餐廳里，大家簡單吃吃，作為告別。

「市場營銷那裡，和我們完全相反，我們是動手，他們是動嘴」，一個同事說道，「不利索，肯定不行的~」

「利索還不夠，要有能力」，另一名同事說，「察言觀色要在行，懂人心裡要在行，腦子反應要快，最後還要會死纏爛打……」

「還要有關係，別人賣不出去的，你能找個大客戶賣出來；別人拿不下了，你要能拿下來……」，眾說紛紜。

大家一起笑了。

「你們這樣說，我都不敢去了」，汐嵐知道這幾個，自己都不擅長，強打著笑容調侃到自己。

「這說來也奇怪，你乾的好好，怎麼就想到去那裡的，那裡都是剛入職的學生去的多」，同事們都好奇，「不說專業不對口，就是現在社裡對繪畫部的重視程度也不一樣啊。」

大家不知道合同的細節，疑問不斷，「上次顧大開會還說的，全社都要保障陸逸松的工作。」

「我家裡有事」，汐嵐簡單的回答。

「那幹嘛要先回家等半個月？休個長假不就行了？」

「現在那麼忙，哪能休那麼長的時間？」，鄭東華看汐嵐沉默的樣子，知道她答不上來，也不方便把處分的事說出來，就插了個嘴。

「後面再調進來可不容易，當時我們基本都是學校推薦的，你要想辦法回來啊~」，同事們用飲料帶酒，舉起了杯子。

顧主編、東華和同事說的都一樣，汐嵐充滿了心事，也勉強的笑著。

……

……

「那周總，就這樣了」，窗明几淨的房間里，客戶同周為喬在討論最後的細節，「我們把合同給簽了？」

「好」，為喬當然同意。

雙方握手言歡。

……

山莊的項目，綠水青山中，一處幽靜的休閑場所就這麼敲定了。

「這是……？」，汐嵐不方便進會議室討論，她散著步，在外面看著這風景。

「不是一味的奢華，而是強調保留內心的孤獨，將自我安靜的放下」，小沈陪著她，一邊介紹著風景，一邊說著項目的來龍去脈，「他們本來有眾多意見的，有的想建在景區，有點想以星級飯店的形式呈現，有的還想建成度假中心，後來找到我們事務所做諮詢，周總和趙總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做了無數的調研，才提出了這麼個方案。」

「

那他們是什麼反應？」

「總體肯定是滿意的。但是周總還是提出了分佈開發的策略，給公司一定的靈活度，也方便部分股東在後期再修改。」

「為喬做事是這樣的，一步一步都要紮實才行」，汐嵐內心是高興的。

「嗯嗯~」，小沈緩緩的趁著，心中充滿了佩服，聲音小小的說，「其實周總不願意用『滿意』這個詞來形容。」

「為喬一定是認為『滿意』是主觀的，必須要客戶真正獲利了，才算是……『可以』」，汐嵐找不到更合適的表述。

「這是周總的原話啊？！」，小沈驚異的看著汐嵐，「周總當時還說，『我們提供的諮詢，是為了客戶在他們現有條件下，給予市場最優勢的服務，並獲得消費者的認可，而不僅僅是他們同意我們！』，而也是這一點當時讓別人覺得我們十分的誠懇。」

說著，小沈對汐嵐說，「周太太，你真的是太了解周總了！」

「在說什麼？」，話間未落，為喬過來了。

「我在給周太太介紹這次的工作」，小沈對為喬說，「周總，那我去忙了。」

「哎，什麼周太太~」，汐嵐有點臉紅。

「嗯~」，為喬牽起汐嵐的手。

「忙完了？」，汐嵐趕緊說。

「一會兒為他們幾個股東再做個講解，幫助更深層次的了解和打消一些顧慮」，為喬看著她緊張的樣子，「周太太，這個稱呼有什麼問題嗎？」

……

晚宴的時候，大家都比較自在。

「我們看周總天天工作起來不要命，24小時的跟進度，解答問題~」，客戶舉起了酒杯，「還以為一定是單身漢，沒想到有這麼漂亮的女朋友。」

為喬碰了個杯，笑了笑，「急客戶之所急，應當的。」

「那周太太一定很辛苦，自己又要忙工作，又要忙家裡。」

「我……」，汐嵐不好說自己是暫時停職了，實際上在家裡沒有什麼事。

「……，哦」，為喬不知道汐嵐為什麼啞口，接上，「她在出版社負責繪畫，工作性質比較寫意。」

「繪畫是要有靈感的吧？」，大家都不懂，就隨便說說。

「對了」，客戶提出，「後面項目運轉了，有些不懂的地方，還麻煩周總再給我們指導。」

「建設已經差不多了，主要是配套的服務，要有中心」，為喬介紹起下面的思路，「部門配合要短平快，層級的扁平化設置要適中，快速反饋機制要到位，信息化手段要深入，這個項目作為貴公司的一個大業務，說起來是試點，但資金和業務權重都比較高，還是要謹慎一些。」

「那部門內崗位設置……」

「這個後期我們會再做調研和討論」，為喬的聲音讓大家放心，「目前的想法是市場部門的崗位中，最好有戰略分析的人員；工程部門除了傳統設計的職工，還要增加音樂和美術鑒賞專業；服務部門要增加心理諮詢師和有醫學背景的員工，……」

為喬侃侃而談，客戶們都點著頭，而汐嵐其實聽不懂，有些尷尬的坐在那裡。

她突然想到了褚秋怡之前對自己說的一番話，「我會陪著他，和他共同成長……」，一下子自卑的心情瀰漫開來，「為喬當時辭職，就算是臨時決定，也能東山再起，而我現在落後到……」

「完全跟不上他！」，幾個字闖進了腦海！

……

「為什麼不在這裡住一晚？」，飯後，汐嵐堅持要走，為喬就讓小沈開車。

「……」，汐嵐沒有解釋，「你在這裡陪他們可以的，我就自己回去。」

「你都回去了，我留下來幹什麼？」，為喬握著她的手，「回家？」

「嗯，回我家」，汐嵐怕為喬還要問，就趕緊說，「明天有新任務，我要做些準備。」

「陸逸松那裡有新工作？」

「不是」，汐嵐抽回了自己的手，看著車窗外，不說話。

為喬看汐嵐的樣子，有些古怪，但一時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

這幾天上班的時候，為喬打電話給汐嵐，總是沒有接通；到了晚上，汐嵐的聲音又疲憊又匆忙，說不上幾句就要掛電話。隨著自己前面工作的交差，難得清閑，他播了汐嵐的手機，又沒有通，於是決定提前下班，中午去接她，......。

「我找一個繪畫部的程汐嵐」，他熟練的對前台說著，就要進去。

「哎，汐嵐已經調到市場部，不在這裡」，前台攔住他。

「什麼？！市場部？！」，為喬有點詫異。

「嗯，最近市場部沒有人，都出去做促銷了。」

「促銷？！」，為喬懷疑自己聽錯了，有疑惑的眼神看著前台，期待再重複一遍。

「嗯，在書店推銷」，前台翻了翻記錄，給了個地址，「今天應該是……」

……

「這是我們最新的雜誌，……」，費勁的，在一個書櫃前，汐嵐給顧客推銷。

「現在雜誌都沒有什麼人看了，沒視頻和音頻有意思」，客戶擺了擺手。

「那書籍也是有的，……」，汐嵐趕緊說，「這一排柜子上的書，都是再版的，增加了不少的內容。」

客戶拿起來翻了翻，又看了看價格，「太貴了，網上都有打折的~」

說完就走了，汐嵐無奈的放下。

……

「太重了，不方便。」

……

「更新太慢，一個月才出一期。」

……

「不能吐槽，沒勁！」

……

為喬站在一邊看了很久，來的顧客不少，但買的人不多，各種理由。汐嵐就是跑來跑去，爬上爬下的拿著給別人試看、介紹，卻一本也沒有賣出去。

他剛要走上前，就聽見一個聲音喊道，「程汐嵐！趕緊回倉庫，按這個清單調一批書來書店。」

「好，我現在就去」，汐嵐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理了理衣服，接過單子就出門上了一輛拖貨的麵包車。

原本的書櫃邊換了幾個人，小聲嘀咕，「真不知道這個程汐嵐為什麼要來市場部，既沒有大客戶，零售也不行，都好幾天了，成交量還比不上人家一個上午。」

「所以，再這樣下去，只能幹苦力活兒了，去搬書送書，整理書架，打掃倉庫」，另一個人看了一眼外面，不無同情，「唉，一個女生~」

為喬的耳朵和腳，像生了根了一樣，沒有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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