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6章 究竟是誰
「嗡！」
天地間，有劍吟聲驟然響徹。
只見在那虛空之上，凌霄一手握劍，一手負於身後。
黑衣絕世，出塵如仙。
此時他的臉上，並無一絲的神色，冷峻平靜，溫婉如玉。
哪怕那數千靈影已到身前，仍舊是波瀾不驚，毫無所動。
然後，只見他手中長劍舉起，輕輕斬下。
在其周身，有無窮的劍輝開始綻放，大道金蓮層層開闔。
頓時間，幻壁之中，寒風四起，凜冽如冬。
整片天地，似是凝滯了一瞬，就連那其他八條戰道上的靈影，都在此時靜止了下來。
萬籟俱寂，大音無聲。
「錚！！」
緊接著，驚人的劍意浮空而出，凌霄身上，似有仙光閃爍，那一整條握劍的手臂，竟在此時化作玉色，透露無上神性。
虛空中，突然有血海浮沉，屍體堆疊。
所有人只看到一縷清輝悠然而逝，化劍意三千，以一種無可匹敵的大勢，將那千道靈影盡數籠罩。
「嗚嗚嗚嗚！」
詭異的嗚咽聲，彷彿洞穿萬古響徹。
眾人眼前，一尊尊仙影浮空而現，密密麻麻，匯聚成一條時間長河，自崛起走向湮滅。
而那種充斥怨怒不甘的情緒，莫名將天地囚鎖，淪為劫意。
無雙道怨！
這一式，本是天魔屠戮叛逆時所創，一刀斬滅萬千生靈，亦是凌霄如今所掌控的最強刀式。
雖說此時，他以三千須臾斬出此式，多少是少了一分魔威浩蕩，可…一群毫無靈智的靈影，哪怕保留了幾分生前威勢，又如何能抗衡這刀式中的亘古怨恨。
「嗡！！」
劍輝洞穿蒼冥，如鴻蒙深處第一縷寂滅的仙輝，將天地、陰陽，乾坤六道盡數斬滅。
一同破滅的，還有那無所畏懼，仍舊朝著凌霄撲來的千道靈影。
無量殺伐！！
「轟轟！」
大道雷音於九天傳徹，可叫人感覺震撼的，卻並非是劍斬千靈的一幕，而是虛空中，那一道負手收劍，從容淡雅的身影。
他的臉上，仍舊沒有一絲的波瀾。
黑衣飄蕩，墨發束冠，是一種出塵絕世的仙意。
在其身前，層層靈影無聲破碎，衍化萬丈靈輝，遮天蔽日。
在那劍意斬過的空間，無窮異象此起彼伏。
有神岳崩隕，滄海桑田，大星天墜，仙人斬首。
隱隱間，彷彿是一道紀元輪迴的畫卷，緩緩舒展，又無聲消散。
直到！！
那戰道上最後一道靈影悄然破碎，只見那灑落在虛空中的靈源道韻，突然化作一束神輝，將凌霄的身影籠罩。
只見此時，少年身外，有七彩的霞光瀰漫，將那一張本就無瑕的仙顏，映襯的愈發神俊出塵，叫人著迷。
「這就是…傳說里的真仙之姿吧？」
哪怕世人皆知真仙傳說，卻從無一人親眼目睹真仙風姿。
自從界主憑藉仙魔古鐘，碾壓青蒼，至此，所有宗門皆隱忍蓄勢，早已十萬年沒有動蕩。
可此時，看著那虛空上的少年，所有人心底只有敬畏，就連楊元、陸鳴這等天命之人，亦感覺深深的無力，就連一絲爭鋒的野望都不敢生出。
只是！！
就在眾人心生震撼，眸光驚悸之時，凌霄的臉色，卻未有一絲的放鬆，反而愈發的凝重了。
他低頭，遙望戰道巔峰，眼眸中第一次流露一抹認真之色。
此時他能看到，那戰道上唯一的一道身影，已經緩緩睜開了眼眸。
而與其餘靈影不同的是，這一雙眼眸中，竟蘊含一縷極致的戰意。
「君寒澈。」
哪怕凌霄早就猜到了他的身份，可此時仍舊是對此人身上散出的戰意感到驚訝。
那是一種與天地不朽的可怕戰勢，他就站在那，如同一尊上古的戰神，給人莫名的壓迫。
而這，僅僅是一道留影，或者說，一縷神識所化。
凌霄眉頭輕皺，心底對於這位古碑第一的身份愈發好奇了。
他究竟是誰？
為何就連那位被他吞噬了神魂記憶的凌族聖境，都不曾知曉這個名字？
神秘，強大，莫名的，凌霄感覺到了一絲前所未有的壓力。
哪怕如今的他，足以傲視青蒼同輩，就算那些不朽勢力的主人，以凌霄如今的手段，也未必不能抗衡。
可，這一道戰影，卻令他有種…淡淡的壓迫，彷彿宿敵。
不入序列，不留盛名，卻橫壓萬驕，獨斷古今。
有那麼一刻，凌霄也曾懷疑，這人會不會與界主有所關聯？
畢竟，一個能在天賦上壓制顧朝辭的妖孽，必然是這方天地真正可怕的存在。
可，以界主的身份，又因何留名於此？
就在凌霄皺眉沉思的一剎，那戰道之巔，卻突然有一股荒古霸勢沖霄而起。
那是一種，獨尊天地的無上霸道，在這股氣勢面前，就算凌霄都感覺到了一絲渺小。
這種感覺對於後者而言，實在罕見，畢竟自凌霄上界，幾乎是橫推天地，同境之中根本無人能傷他分毫。
哪怕雪汐岩這位界主殿少君、當代序列，若無仙魔古鐘庇護，怕也根本不是凌霄的對手。
可，這道靈影，區區一道靈影，卻令他感覺到了壓力！
「轟！」
還不等凌霄反應過來，只見眼前神光一凜，那靈影已如鬼魅般掠出，瞬間洞穿蒼穹，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一瞬間，空間凝滯，時光不前。
凌霄耳畔，再無一絲聲音，只余空間壓抑所發出的刺耳尖嘯。
此時他能看到，那靈影的一雙眼膜，極其的深邃冷漠，如同九天寒川，散發著極致的漠然。
在其周身，一股詭異的荒蕪氣息流轉而開，自化乾坤，將方圓百丈之地盡數籠罩。
在這股氣息之下，饒是凌霄，都感覺肉身血脈似有種枯竭的跡象。
「你究竟是誰？」
凌霄漠然一語，身外仙輝洶湧，靈火、雷霆交替升騰。
有浩瀚的星辰之力鋪展而開，濃郁的生機氣息攀升至頂，試圖將那股詭異氣息阻攔下來。
整片空間，轟然震蕩，嘩啦嘩啦如同冰晶一般，支離破碎。
兩位舉世無敵的青年，同時出手，就連這片幻壁空間，都似承擔不住此等壓力，搖晃悲鳴，隨時都有崩裂的可能。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