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7章 荒蕪氣息
「死！！」
簡單一字，自那靈影口中吐出。
而他的攻勢，亦是簡單到了極致，一拳轟出，萬象破滅。
哪怕凌霄肉身堪比至尊，此時看著那崩碎虛空的拳影，眼眸中亦閃爍一抹詫異。
這一拳，足夠崩天、裂地，轟殺一切。
凌霄眸光清冽，一劍斬下，滔天劍意瞬息跌宕，如星河墜落，璀璨奪目。
「轟轟！」
兩道攻勢，皆蘊含恐怖至極的大道真意，在觸碰的一剎，整座戰山古道，瞬間破碎隕滅。
而那原本矗立其上的無數靈影，竟統一的崩裂而開，化作靈光道韻，鋪滿了整片天地。
「不好！！快走！！」
只是！！
哪怕造化就在眼前，可感覺到那虛空中涌盪的毀滅氣息，楊元、沈靜安等人皆是神色大變，旋即再也顧不上造化神機，紛紛朝著幻壁入口瘋狂逃竄。
「阿彌陀佛。」
瑤光眸中，金光璀璨，身後有萬佛朝拜。
可，就在她蓮步輕移，想要朝凌霄走去時，耳畔卻突然傳來一道低沉溫和的聲音，「你們先離開此地。」
聞言，瑤光神色一凜，一身佛性悄然湮滅，轉而根本未有絲毫的猶豫，與那從遠處掠來的軒轅未央轉身離去。
「瑤光佛子，公子叫我們先走。」
「嗯。」
瑤光轉頭，深深看了一眼那矗立虛空，神威蓋世的兩道身影，最終輕嘆了口氣，與軒轅未央一起消失在了原地。
唯獨顧朝辭，黛眉輕簇，看著頭頂上方洶湧成海的道韻仙機，眸光顫動，卻並未像其他人那般倉皇逃竄。
凌霄既在此處，她哪也不會去。
無論兇險還是安逸，我不離，也望你不棄。
「嗡！！」
這般想著，顧朝辭竟直接原地盤坐，周身清輝綻放，化凰翼遮天，龍威浩蕩。
然後！！
只見她玉手輕揮，竟直接將那頭頂靈海擒下，朝著她籠罩而來。
「轟轟轟！」
萬里風雲驟然變幻，一股無形的大道契機從天垂落。
七彩霞光自幻壁深處沖霄而起，道音傳徹，仙音浩渺，不絕於耳。
顧朝辭身外，重重異象開始推衍，神宮天闕，紀元星海。
有高山橫壓天際，紫雷傾瀉如幕。
有真龍仙凰鎮翅，一飛沖霄億萬里。
有青蓮破土，由朵至花再做凋零。
方圓萬里，生機與死意交替升騰，原本破碎的幻壁世界，在眾人退出之後，突然靜止了下來。
然後！！
只見蒼穹之巔，一輪大日憑空浮現，照耀璀璨金輝。
而與之輝映的，是那大地盡頭，一彎弦月徐徐東升，無瑕皎潔，亘古不滅。
天地間，有無窮道意衍化交織，秩序枷鎖轟然破滅。
唯有那一尊盤坐戰山之巔的凰衣倩影，平靜淡然，閉目沉凝。
這一刻，天地大韻，在顧朝辭一人之身。
虛空之上，凌霄與那一道靈影遙遙相對，此時兩人都未再著急出手，只是眼眸中皆充斥一抹濃郁的戰意。
凌霄低頭，看了一眼顧朝辭所在的山巔，眉頭輕挑。
此時他能感覺到，這女人身上的氣勢，愈發的恐怖浩瀚了。
如同一輪碧海汪洋，波光不止，叫人有種搖曳渺小之意。
可，娘子啊，為夫在這與人死戰，你自己一人躲在山下吃獨食，合適么？
不過，此時顧朝辭頭頂盤踞的金色氣運，倒是令凌霄心底稍稍平衡了一些。
你搞道韻我搞你，這是不是叫…深入感悟？
混沌道則，之所以位列大道之巔，正是因為這道則本就具有衍化世間萬物的可怕力量。
上到青天朗日，下到草木生機。
陰陽乾坤，生死二氣，乃至八荒四合，時光紀元，皆可自混沌孕育。
由此，大道極致便是自成宇宙，不死不滅，掌六道之威。
很明顯，以顧朝辭的氣運，遲早有一日會踏入帝境甚至不朽。
到時候，即是一念天地生，一念萬物滅。
這般威勢，光是想想，就讓人有些小激兒動，想要跟她喝兩杯，然後深入地跟她探討一下管鮑之交這段千古佳話。
什麼？娘子，你懷疑我又在酒里做手腳？
安了，這一次，我先干為敬。
「這是怎麼了？幻壁中的空間怎麼看不到了？！」
「好像是被一股神力遮掩了。」
學府之中，一眾學府弟子神色大變，眸中皆是一抹濃郁的震撼。
尤其是此時，那充斥幻壁的無瑕七彩神光，更是蘊含一股難言的神性，竟令不少尊境弟子心頭明悟，境界波動，險些原地突破。
「這是…」
四大院主臉上同樣充斥震撼。
哪怕以他們的境界，此時也根本看不到幻壁之中的情景。
可，這股七彩神輝，卻蘊含一種大道峰巔的氣息，生息萬物，又破滅一切。
「是…混沌的氣息么？」
儒院之主李儒林眸光震顫，就連語氣都莫名有些凝重。
「當真是亂世天傑，只是不知道…這股氣息究竟是何人散出。」
「沒想到這一次府主講經，我道天學府竟接連出現了如此多的妖孽之輩。」
「只可惜，道天古碑破碎，幻壁封印，我學府接連失去兩大神物，青蒼再無碑壁試煉！」
「不過，府主應該會高興吧，畢竟，這試煉的本意，便是助我人族大興，如今天傑出世，人族終於迎來了十萬年來，最好的契機！！！」
「嗡！」
就在府中眾人議論紛紛，凌霄眸光淡漠地看向顧朝辭之際，在其身前，那靈影周身再度有神輝綻放。
然後，仍舊是簡單的一拳轟出。
有漆黑深邃的色彩，在那拳影之上繚繞，是一種令人心悸的荒蕪氣息。
此時凌霄只感覺，那種凋零蒼莽的波動再度席捲而來，囊括星宇，震懾八荒。
這種感覺，與當初張九極施展的浮屠領域有異曲同工之妙。
可偏偏，浮屠領域的恐怖重力尚且能夠以肉身抵禦，而眼前這靈影身上的波動，卻根本難以阻攔。
哪怕凌霄身外萬道齊盛，卻仍舊是感覺到，他的靈力、血氣，正在以一種極緩慢的速度…衰亡。
甚至！！
如果換做這青蒼一界任何一位尊境之人，怕是都難以抵擋這股恐怖詭異的力量。
這道身影，究竟是誰！
凌霄眉頭輕皺，臉上第一次浮現一抹陰沉之色。
然後，只見他突然收回古劍，散去一身靈威，眼眸中陡然有滔天的戰意洶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