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9章 命運虛無

「嗯？」

看著虛空之上，那一道熟悉的身影，凌霄眼眸微凝，臉上第一次露出一抹驚訝之色。

「道無念？！」

「凌霄公子，好久不見。」

道無念搖頭一笑，似乎並未將夏塵的威脅放在眼裡。

此時他僅僅是抬頭看了一眼虛空之上的浩蕩龍影，臉上竟露出一抹淡淡的滄桑。

「其實你們說的不錯，夏族古皇的確是在煉化人間，只是…他要的並非是天道氣運，恰恰相反，他在打破天道氣運的桎梏。」

道無念深深看了凌霄一眼，下一剎，只見他手掌輕揮，一尊通體瑩潤的仙軀突然撕裂虛空，朝著那一尊蒼龍神影奔掠而去。

「轟隆隆！」

天地震蕩！！

隨著那仙影一拳橫落，竟將那一尊墜落的銀龍虛影，生生阻攔在了天穹之上。

「這是…」

看著這尊仙軀，凌霄心底突然有所猜測。

恐怕，這仙軀便是世人眼中的永劫天主，而眼前的道無念，才是真正的天主本體。

只是！！

他領悟的乃是世間最為玄妙的命運之力，無常無形，就連凌霄也根本不曾真正看穿。

或者說，之前凌霄見到的，很可能並非真正的道無念，而是他的命運衍化。

就比如，之前的永劫三大神侍，本已超脫了禁地桎梏，根本不可能踏入此地。

可在命運之力的推衍下，他們竟也恢復了年輕根骨，出現在了禁地之中。

雖說！！

這種力量，不可能長久存在，但足夠叫他們找到凌霄，登上西天了。

「哼。」

夏塵抬頭，看著那與蒼龍意志大戰的璀璨仙軀，眼眸中頓時閃過一絲冰冷。

下一剎，只見他一步邁出，直接朝著那尊仙軀奔掠而去。

「凌霄公子，看來你得自己應付這位天主了。」

此時他能感覺到，相比於永劫天主的本體，這道仙軀更為恐怖。

無論是血脈根骨，還是道法感悟，都堪稱完美無瑕。

這樣的軀體，本不該存在於世間。

很明顯，這位永劫天主鎮守人間的這些年，也沒有閑著啊。

「道師兄。」

凌霄神色漠然，抬頭看向道無念，眼神里並不見太多波瀾。

雖說！！

對於這位道哥的身份，他的確有些意外。

但，這些年，他已經見過太多這樣的身份反轉了。

就連他身旁的這些天命之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掩藏著一些秘密。

更不用說，以永劫天主的實力，又怎麼會不給自己留下諸多退路、後手。

只是！！

此時他大概也感覺到了，這鎖龍禁地的秩序，與人間完全不同。

而他在與夏皇的一些約定中，顯然都是各懷心思的。

如今想要打破這處禁地封印，唯一的辦法就是…鎮殺夏塵。

「你方才說，夏族古皇是為了打破人間氣運？」

凌霄眉頭輕皺，心底若有所思。

以永劫天主的實力，他既化身道無念，又怎麼可能輕易被自己矇騙。

大概，從一開始，他就有著與夏族古皇相似的目的，收割人間天命。

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夏族古皇和永劫天主，立場是一樣的。

不過，從他方才的言語中，凌霄又能聽出，他們所追求的東西，似乎…並不相同。

否則，這兩位人間頂尖強者，也不可能如此相安無事了。

「不錯，他要的是帝道感悟，還道於天，好藉此打破人間桎梏，你殺的帝境強者越多，他只會越強大。」

永劫天主搖頭一笑，眼神里隱有深邃，「不過，我原本以為他只是觸及了那個層次，卻沒想到…他竟擁有九大巫鼎之一的萬化仙鼎，怪不得啊，怪不得。」

「那你呢，你要的又是什麼？」

凌霄神色平靜，眼眸中仙紋繚繞。

此時他能看到，這道無念身上的氣運，已經攀升至十萬之數。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之前這位道哥，只有七萬氣運。

而且！！

他的無垢劍體，已經被一股命運之力所籠罩。

命運虛無體！！

這道神體，凌霄同樣有所耳聞，乃是九天十地真正頂尖的體質。

可！！

如果凌霄沒有記錯的話，這道體質，似乎是人族聖體，與仙神並無關聯。

當初人間曾有一位絕世妖孽，覺醒命運之體，橫壓六世，被世人尊稱為六冠王！！

難不成，道無念…或者說永劫天主，就是曾經的那位人族妖孽？

他投靠了仙族，才成為了人間的看守者？

「我要的是這人間的氣運，只有氣運才能鑄就真正的無瑕仙體，才能打破人族的極限，成為真正的仙神！！！」

永劫天主眼中綻放出無與倫比的光華，雙手舉天，臉上是一抹病態的扭曲。

「咳咳，咳咳咳。」

下一剎，他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嘴角似有一縷血跡灑落。

「所以說，你是真的虛？不是裝的？」

凌霄眼眉輕挑，緩緩點了點頭，朝著夏塵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只見此時，這位蒼龍魂體已經與肉身融合，浩蕩的龍威橫碾諸天，翻湧出萬丈銀輝。

隨著他一爪探出，那仙軀的身影幾乎瞬間被囊括，像是毫無反抗的餘地。

可！！

還不等眾人震撼，就見夏塵龍爪之上，突然暴起一層漣漪。

而那一道仙軀，竟直接打穿了他的爪印，重新出現在了天穹之上。

「嗯？」

見此一幕，就連凌霄眼中都是露出一絲淡淡的詫異。

以夏塵在這禁地中的地位，如同神明一般，掌控著此界秩序。

即便如此，他卻根本無法將這道仙軀真正鎮壓。

由此可見，永劫天主的實力，的確已經超脫了人間範疇。

「我這道肉身，已經很難再承受命運虛無了，所以…在生機徹底凋零之前，我必須要用人間氣運，鑄就這一道無瑕仙體。」

永劫天主輕嘆了口氣，蒼白的臉龐上，漸漸露出一抹猙獰之色。

「只是，你很奇怪，你身上明明沒有氣運之力，為何…你能獵殺氣運之人？」

「嗯？看來天主對氣運感知，很是敏銳啊。」

凌霄莞爾一笑，手掌猛然一握，裂日龍戟橫貫而出，直接朝著這位天宮之主怒砸而去。

從一開始，他就猜到，這些永劫傳人各個身俱大氣運，絕非偶然。

如今看來，這位天主的命運之力，的確是頗為玄妙，竟對氣運有所感知。

「不過，我有一種預感，殺了你…或許就能將我的仙軀徹底打磨完美了。」

永劫天主咧嘴一笑，雙手橫推而出，化作萬丈神河墜落下來。

隱隱間，在那神河之中，眾人似乎看到…一位位天驕妖孽隕於其中，宛如命運的交織，從無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