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建模男
聽到鶴知微那樣說,男子失笑搖頭:「微微,聘禮我自然可以給,不過我只想給你,而不是給萬毒教還債。」
鶴知微忽然就睜大了眼,她震驚地看著男子,雙腳不自覺往後退了半步。「你知道我是誰?!」
看到鶴知微這般詫異,甚至還露出一分驚恐之色,男子感到很有趣。對於他看了她的身子、又說出要她以身相許的話來,她都能面不改色無動於衷,卻只因他知曉她的身份,她便這般驚慌,實在是可愛。
「你是萬毒教教主鶴知微呀。」男子輕巧地說道。
鶴知微凝著眉回想究竟是何處出了問題,卻怎麼也想不明白,她搖著頭道:「沒理由啊,我是女扮男裝出的山,一路上從未透露自己的身份,我當上教主之前也只是萬毒教的一個小徒弟,你怎會認識我?難道我們以前見過?」
鶴知微不禁懷疑這是不是原身引來的桃花,可原身那麼個弱不起眼的小炮灰,怎麼能勾搭上這麼個一看就來歷非凡的建模男?書中也沒寫過鶴知微的感情線啊!
鶴知微在心中暗暗構思劇情,若男子當真回答他們見過,她便裝失憶,撿起一個穿越者最基本的職業素養。
可是那男子一直便那麼淺笑著,諱莫如深的樣子讓鶴知微心中發毛。
「你又是誰?」鶴知微問道。
「我叫烏霜。」
鶴知微麻木了,她當真不記得《禍靈記》中有這樣一號人物,難道是她看漏了?
烏霜看著鶴知微咬著唇低頭苦想的樣子,柔柔的笑意忍不住溢出嘴角,他伸出手輕輕拍著鶴知微的腦袋,道:「別想了,我們確實未曾見過。」
「噢。」鶴知微敷衍地應道。她思考的不是見沒見過的問題,而是這個人物從哪冒出來的問題啊!
思索許久無果,她後知後覺地抬起腦袋,盯著烏霜道:「你剛摸我頭?還真當我是你媳婦了?」
烏霜微微抬眉,眼神無比清澈認真。「微微剛才不是都答應了嗎?」
「哈?!我那是開玩笑,你是認真的?」鶴知微滿腦子黑人問號,她還沒弄清楚這傢伙是怎麼知曉她的身份的,他這就已經把媳婦安排上了??
烏霜略一垂眸,再抬起眼睫時眸中依舊是深潭一片。「我也是開玩笑,你居然當真了。」
「噢……」鶴知微心中有那麼一點小小的不爽,害,差點就撿了個便宜相公。揶揄片刻后她微笑道:「還是多謝烏大俠救命之恩,不知當時跟我一起被薄天暮擒住的那位少年怎麼樣了?」
「她……應該是被帶到靈歸門了吧。」烏霜平靜地說道。
「靠,得去救她。」鶴知微低聲說道,夙蘿那麼單純大條的一個人,多半是瞞不住自己萬毒教徒的身份了,萬毒教再怎麼凄慘也是邪道一員,她被扣在靈歸門的地界還能有好日子過?
「放心,她過的不差。」烏霜彷彿看透了鶴知微的心思一般。
「你怎麼知道?」鶴知微投之以懷疑的眼神。
「我就是知道……我可拿性命擔保。」烏霜不以為然地說道。
「……你們大俠的命這麼不值錢的嗎?」何況還是一個能從薄天暮手裡奪下人的大俠,他的功夫必然不比薄天暮差。
烏霜輕輕一笑,道:「微微還是安心養傷為妙,你若貿然去闖靈歸門,且不說安危如何,你這半個月的書可寫不完了。」
「你怎麼連這也知道??!」鶴知微徹底驚恐了,她不自覺連連後退,腳跟險些擦到懸崖邊,烏霜臉色一變,身如疾燕般向前一掠,伸手撈住鶴知微將她抱到了院落正中。
「這般不小心,你可嚇到我了。」烏霜的眼神透出幾分擔憂,鶴知微驚魂未定地看著他,心撞個不停,也不知這心悸是因為方才驚險一瞬,還是因為這個猝不及防的懷抱。
她忽然將他推開,上身的疼痛讓她接連嘶聲,烏霜正想幫她看看,她忽然揚起一隻手將他阻在了三尺之外。
她幽幽地看著他,齒間憤憤然嚼出一句話:「你這傢伙……該不會是跟蹤狂吧!」
「不……」
「難道你是我的書迷?」烏霜話剛開口又被鶴知微打斷,她看向他的眼神瞬息萬變,最後都化作揶揄和瞭然:「噢~沒想到你外表光鮮亮麗,背地裡卻是個看耽美的私生飯。」
「……」烏霜注視著鶴知微半晌,他無奈嘆氣:「微微,我真的不是。」
鶴知微依舊懷疑地看著他,烏霜輕輕搖頭,說道:「微微,你就在此處安心休養,待你寫夠三萬字,我便幫你給瓏珍書局送去,你養好傷后……我便送你下山,可好?」
鶴知微環顧四周,除了依山的這一面,其他三面都是高達數百丈的懸崖,她傷成這樣,斷不相信自己能靠輕功飛下山去。
她開啟系統光屏再度打量烏霜,發現他的稱號欄一處竟是三個問號,他到底是什麼人物,居然連繫統都無法識別?
鶴知微心中思索良多,最終在烏霜一片真摯誠懇的眼神中敗下陣來。雖然烏霜一直對自己的身份閉口不言,但他應當不是壞人。
「好吧好吧,我專心養傷碼字。」鶴知微應道,轉而她忽然想起了什麼,又問道:「我躺了多久?」
「三日了。」
「我怎麼一點都不餓?」鶴知微疑惑。
烏霜淺笑淡然:「我每日都喂你吃東西。」
「……怎麼喂?」
烏霜伸出食指碰了碰自己的唇,鶴知微立刻汗毛倒豎,驚得像一隻炸毛刺蝟。
「你、你居然?!」她氣急敗壞地指著烏霜,另一隻手捂著自己的下半張臉無所適從。
烏霜眼神微變,也收斂起了笑容。「我看過、碰過你的身子,你都無動於衷,為何對這卻……」
「這不一樣!」鶴知微叫道,她還是有些操守的!
看到鶴知微這般抗拒,甚至有些生他的氣,烏霜的眼中閃過一絲錯愕,他不再玩笑道:「我是用竹筒喂你,並未碰過你……方才是我唐突了。」
「……」鶴知微沉默了,卻越想越覺得不自在,怎麼從見面開始她一直就在被這個烏霜牽著走呢?「我要寫書了。」
她說完這句話便進了屋。
桌椅正在窗下,鶴知微小心坐下,總覺得有一股濃重的違和感。才三天時間,她的骨頭像好了一半似的,原本還以為自己受了極重的內傷,現在卻又沒什麼異樣之感。這個烏霜究竟是什麼來頭,能有如此神奇的醫術?
她打開任務界面,提交了支線任務二,又獲得了一千點商店積分,她很想買那支節能用筆,可惜那需要一千八百的積分,她買不起,只好先買了二十張堅韌白紙來。
烏霜沉默地出現在她房中,看到她桌上多出的一小疊材質特殊的白紙也未多問,只給她放下筆墨便離開了。
烏霜未曾說話,鶴知微也沒管他,開始專心寫起文來。
到傍晚時分,天色漸暗,身上還帶著傷的鶴知微早已受不住,都快半身殘疾了還要坐在桌前碼字,誰看了不說一句敬業。
「微微,來用飯吧。」烏霜在屋外喚道。
鶴知微停下了筆,揉了揉早就疲憊的雙眼,有些昏昏沉沉地走出了門。
那石桌上已擺了四道菜,鶴知微一看就來精神了,居然有有一整隻雞!
「這是你做的?」鶴知微詫異道。
烏霜點了點頭,道:「本想著你身體未愈,不該吃得太葷,可又覺得你應該很想吃肉,我便去捉了只山雞,做得略清淡了些。」
鶴知微無比訝異地看著烏霜,道:「真看不出來你是個會做飯的人。」
「你看不出來的還多著。」烏霜淡然笑道,如清風拂雲高邈而適然。
老實說,鶴知微被這一盤山雞給打動了,甚至都不想再計較他究竟是不是個跟蹤狂,就算是,也是個不出格的跟蹤狂。
鶴知微卻也沒只顧著吃,她時不時便打量著烏霜的面容,平心而論,這張臉她看一次就要怔一次,像是被電擊了似的。
「我的骨頭是不是斷過幾根?你是怎麼這麼快治好我的?」鶴知微試探道。
「獨家秘術。」烏霜說道。
「那你是哪一家?你究竟是什麼人?」
烏霜靜如深潭的雙眼輕輕落在鶴知微身上,他似笑非笑道:「你對我感興趣了?」
鶴知微眼皮一跳,她故作不屑道:「只不過你似乎對我了如指掌,而我對你毫無所知,我覺得不公平罷了。」
烏霜輕笑,略微挑起眉道:「是我於你有恩,你還想要談公平。」
「這是兩碼事。」鶴知微眼神帶著一絲怨氣,「你若不告訴我,我晚上怕是睡不著了。」出現了這麼個毫無信息掌握的意外人物,或許會影響她的任務進度,又或許會影響世界線……有這麼個不安定的因素在,她開始有些擔憂了。
烏霜看著鶴知微的眼睛,他微微垂下眼睫,輕聲道:「我不會害你。」
「我好奇你的身份。」鶴知微打了個直球。她撐著半邊臉微微歪頭看著烏霜,眼睛明亮而清澈。「你並非路過順手救下了我,我和你究竟有何關係?」
「未婚夫妻的關係。」
「……」鶴知微的眼皮又止不住地跳,她道:「你再這樣開玩笑,我可不理你了。」
烏霜微噙著笑意,卻依舊不多說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