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貌辨色
緊張的情緒完全放鬆下來,整個人會有一股莫名其妙的飢餓感。雖然只是一場小小的音樂會,台詞更是少的可憐,但畢竟是一檯面向全市音樂愛好者的正規舞台,緊張與興奮還是免不了的。作為主持人的她來到附近的便利店,從櫥窗往裡看,有人正背對著櫥窗挑選糖果。還有一個嬌小的短髮女人在便利店的另一側看蛋糕,用手指著其中一塊正向店員詢問什麼。她走進去,準備買幾串關東煮。最裡面傳出一個嚴厲的聲音:「就買這個麵包吧!要不買餅乾?不許買零食!」一陣冷風吹進來,走進來一男一女,兩個人聊著天,男的說:「你睡得可真香,什麼音樂都沒聽到吧!」女的辯道:「我可沒睡,我那叫閉目欣賞——要不是陪你,我怎麼可能會來!買點吃的吧,餓死了。」
「就買這個麵包了!」瘦長臉女人帶著孩子來到收銀區,買糖果的女人也走過來排隊。那個孩子回頭看,眼巴巴的盯著那罐糖果。瘦長臉女人不耐煩地說:「你轉過來!東張西望的看什麼呀?」孩子回過身,她卻轉過頭來想看看後邊站著的人,這一看,「看」出來一個問句:「哎?你、你是不是叫葉知秋?」被叫的人也一愣,又看了看前邊站著的孩子,試探著問:「啊!你是?」那女人乾脆的回道:「我是穆首陽啊!」旁邊正在選關東煮的她聽到談話,也抬起頭:「首陽?知秋?還記得嗎?我是嚴霙。」正和男友后選零食的高個子女人踮起一隻腳,越過貨架看向她們,突然喊起來:「喂!好久不見!」閃過身來,對她們說:「我是盛夏啊!」站在蛋糕欄的短髮女人也湊過來,向上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媽呀,還真是你們呢!」穆首陽驚奇的叫了一聲「朱明荷」。大家七嘴八舌地直呼:「真沒想到。得有七八年沒見了吧!」
朱明荷愛憐的撫著穆首陽女兒的臉,把手中的小蛋糕遞給她:「真可愛啊!幾歲了?給,拿著,送給你了。」穆首陽讓女兒叫阿姨說謝謝,女兒就是不開口,她推了一下女兒:「你怎麼這麼沒禮貌!」聲音雖低,但是怒氣十足,又抱歉的向大家笑了笑。盛夏說:「這是你女兒啊?這麼大了!是……」穆首陽趕忙接道:「是我女兒,6歲了。快叫阿姨!」朱明荷一手牽著那孩子,一手扶了扶眼鏡:「嚴霙,你這是剛從北京回來嗎?」嚴霙收回了眼神,盯著櫃檯上的關東煮:「是啊,回來了。」盛夏的男朋友走過來付款,朱明荷又問盛夏:「這是你男朋友啊?好帥啊!」盛夏看著他微笑,順勢挽起他的胳膊。葉知秋付了錢,給了那孩子幾塊糖,表示自己還要趕末班車先不聊了;穆首陽拉起女兒的手說時間不早了。嚴霙也打招呼要走,急急的付了關東煮的錢。正好朱明荷的電話響了起來,大家揮著手一個接一個的往外走,都暗自鬆了一口氣。
朱明荷掛了電話,自語道:「還沒有留下聯繫方式呢。」付過了蛋糕的錢,再追出去,早就沒了人影兒。她輕嘆道:「真是好久沒見了呢!時間過的怎麼就這麼快呢!唉,可惜少了冷一涵。」她不知道,她們都不知道,在幾分鐘前,冷一涵就站在便利店的門外。她本來是在看便利店櫥窗上貼著的廣告紙,卻意外的將她們看了個滿眼,在一番擁抱和一陣寒暄中,她默默的走開了。
回頭看時,眼前突然有了一層薄膜,是冬日海邊的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