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與眾不同
良久,秦沐雨緩過一口氣,輕輕笑道:「烈影,既然你活著回來了,我只希望自己能有一個安穩的家庭、過著平淡的生活,雖然你功夫厲害,但是......」
說著,她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起身去摸天烈影的手臂。
「你的手......」
當初,所有東洲的人都知道天烈影自斷一隻手臂。
「我在監獄里結識了一位高人,他幫我治好的斷臂。」
「這麼神奇?」秦沐雨一副天真的模樣,不敢相信斷掉的胳膊還能恢復原狀,因為眼前的天烈影看起來比三年前更加強壯。
「所以我方才才說以後再不會有人欺負你們了。」
「算了。」
秦沐雨又道:「若你再有什麼不測,我不敢想象我和啾啾該怎麼辦,晚上的宴請我必須去,因為聽說那個大人物惹不起,我秦家全家的腦袋都掛在了我的褲腰上,我不能冒險。」
聽秦沐雨如是說著,天烈影心中莫名想笑。
但他忍了住。
「那個大人物那麼厲害?」
「當然。」秦沐雨點頭道。
「這幾年外面的人都以為我瘋了我傻了,但我對外面的事一清二楚,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什麼點名要我去,但既然有這個機會,能結識一下,也許可以成為我們以後的靠山。」
女子本弱。為母則剛。
看素來嬌弱的秦沐雨竟願意出面扛起這個家,天烈影心情複雜。
除了感動、疼惜,還有無盡的自責。
「傻瓜。」他輕輕摸了摸她的臉頰道:「這種事當然要交給你的丈夫我來做。」
話音落下,秦沐雨竟紅了臉。
天烈影這才意識到雖然兩個人的女兒已經兩歲多了,可他們並沒有真正成婚!
忙道:「我欠你的幸福,會加倍還給你。」
「別吹牛了。」秦沐雨沒好氣道:「你少惹一些事,我就謝天謝地了。」
「你不信?」天烈影笑道。
「信你個大頭鬼!」不知為何,秦沐雨竟有幾分嬌羞,轉身用被子蒙了頭,悶聲道。
「我要休息了,晚上還要赴宴,還有,我想快一點見到啾啾。」
「放心,我都安排好了。」天烈影眼神意味深長。
風家。
風月明在卧室內焦急走動,煙灰缸中煙蒂滿落。
窗外一個黑影閃過,他驀地掐滅了手中的煙蒂,打開了窗。
「風少爺。」
來人一身黑裝,只看一眼就知是做暗殺買賣的。
「風烈影將秦家三小姐接到了自己的住處,今晚秦家三小姐去花天閣赴宴時,我就可以出手,幹掉風烈影。」
「什麼?」風月明難以置通道。
「秦家就這麼輕易放人?你看清楚了嗎?」
「確實是秦家三小姐秦沐雨,千真萬確。」
「這畜生還當真是越發囂張!」風月明怒將煙灰缸摔在了地上,想起那三萬塊的侮辱就氣從中來。
「人幹掉后,將他的雙手拿來,這口氣,我實在是咽不下!」
「是!」
「但是......」風月明有些不放心道。
「他三年前畢竟是h國戰鷹大賽的冠軍,你有把握嗎?如果失敗了怎麼辦?」
一道陰險眸光倏然劃過風月明雙眸,陰狠道:「我風家你要是泄露,想想自己的老婆孩子!」
「風少爺您放心,他雖然是一員悍將,但畢竟斷了只手臂,我就不信他的身手能快過我的槍!」
「那就好,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話音剛落下,那黑影就從風月明的房間中消失了。
風月明低頭看了眼腳下的狼藉,再抬眼帘,一副得意神色。
他直接去敲了風月清的房門,唇角劃過一道詭譎的笑,朝里說道。
「二弟,我是來跟你說一聲,聽說那畜生將秦家三小姐接走了,你不是一直想娶秦家三小姐嗎?我若是你,可咽不下這口氣。」
同一時刻。
花天閣內人頭攢頭。
從花天國趕來的御用廚師、金牌侍應已一一就位,頂級花藝師亦將現場裝扮得如若幻境。
尤其是主舞台,被特意打造為水幕的形式。
「君王!」
瑾墨在台側低聲道:「秦小姐看到這樣的一幕一定會感動的。」
天烈影並未應聲,他還未想好要不要跟秦沐雨坦白這一切。
正思索著,一個身著深色迷彩的黑影快速跑了來,在瑾墨耳畔耳語數句。
「留活口。」
瑾墨道:「君王馬上趕回去。」
「是!」
那黑影倏然離去。
天烈影並未開口去問,但心底已經猜了個七八分。
起身踱步朝花天閣側門走去。
那側門極其隱秘,是一道九曲迴廊后赫然出現的鏡子。
而穿過那面鏡子,就是一個秘密花園。
接送天烈影的車都會停在這裡。
這側門的安保較花天閣正門更為謹慎。
除了天烈影,無人有權獨自從這裡出入,跟隨的侍衛每過一道關卡,也幾乎要被扒層皮--X射線、紅外成像、虹膜檢測,不放過每一個細節。
天烈影乘車飛速回到了小屋。
一個小時前,秦沐雨進入夢鄉,天烈影在小小的私宅外布置了三隊精英人馬共15人。
只為護秦沐雨周全。
這15人中,有12人是當初同他一起建立起花天國的開國勇士,各個將忠誠看得比命都重要。
還有3人是當初他暗中離開東洲監獄時一起帶走的兄弟。
十五悍將,皆為心腹。
而對付風月明派來的殺手,隨便派一個出戰,都綽綽有餘。
天烈影趕回小區的時候,秦沐雨所在的房間隔壁,已被快速清空。
殺手跪地垂頭,嘴巴里被灌下了麻醉劑以防止他咬舌自盡,雙手被懸在頭頂,隱約看得出一隻手已被打斷,顫顫巍巍吊著,一副敗將姿態。
天烈影上前,拿起一旁的槍托托住了殺手的下頜。
傷痕纍纍的這張臉,倒是有幾分眼熟。
「是你?」
天烈影雙眸微眯,想起三年前他參加h國戰鷹大賽進入決賽圈前遇到的對手。
當時那對手使詐,暗藏武器。
天烈影險些被傷,但終究技高一籌,一招將那人制伏!
眼前的殺手,不正是當初的手下敗將嗎?
「接連敗在我手中兩次,這滋味不好受吧?」
殺手用儘力氣抬了抬眼,不明白為何自己還沒出手就被人制伏。
他甚至沒機會摸到天烈影房間的那扇門!
本以為自己持雙槍以及苦練三年的身手,拿下一個廢人的人頭輕而易舉。
哪料他竟沒有扣動扳機的機會!
眼前的男人較三年前更可怕!
簡直是無法戰勝的存在!
「誰派你來的?說實話,也許我可以放過你。」
殺手只覺渾身一陣寒意。
他不敢想象自己會被如何處置!
「我......我不能說......」
「不能說?」
天烈影眉頭一挑,道:「你的僱主用家人要挾你?」
殺手瞳心一震。
「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實話,我可以留你一命,想保護你的家人,就憑你自己的本事。但若依舊想不開不肯說,你的家人最後的避風港也不在了。」
「....」
片刻后。
天烈影悄悄走到卧室。
秦沐雨依舊安穩睡著。
方才發生的一切都悄無聲息,彷彿只存在於另一個地下世界。
天烈影剛坐到床邊,秦沐雨就睜開了雙眸。
「我睡著了?」她匆忙看了眼時間。
「糟了,花天閣宴會快要開始了,我還沒有梳妝,這可怎麼是好!」
「那花天閣閣主要見的是你,不論你是否精心裝扮,在他心裡一定是最美的。」天烈影道。
哪料秦沐雨又羞又氣瞪了他一眼,嗔道:「你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嗎?」
「跟我一樣?我什麼樣?」
「就是......」
秦沐雨猛然意識到落入「圈套」,雙頰緋紅,佯裝生氣道。
「不跟你說這些了,我簡單梳洗一下,還是趕快去花天閣比較好,那樣的大人物,我得罪不起。」
「我送你。」天烈影忍笑道。
「你送?你怎麼送?背著我跑過去嗎?」
秦沐雨知道他剛出獄,交通全部靠走。
「也不是不行。」
「真是沒正形。」
雖如是說了,可天烈影當真說服了秦沐雨,他背著她,跑得不比車慢。
趴在他寬厚結實的背上,秦沐雨又氣又心疼。
「等下快到花天閣你就提前將我放下來,省得被我爸媽看到又數落你,而且今日東洲的名流都在場,我不想.......」
「不想什麼?」天烈影心底暖暖的,明白她不想他被人嘲笑。
「不想丟人。」可秦沐雨說出口的話,又滿是倔強。
「呵,好的,這種事,我當然要聽老婆大人的,遵命!」
哪料到天烈影腳底像是生了風,一股腦就將秦沐雨背到了花天閣正門前。
在場等候的所有東洲權貴,都將他背媳婦狂奔的畫面看得一清二楚......
「那是秦家三小姐?背著她的男人是誰?有些面熟啊......」
「是風烈影!聽說剛被逐出風家,誰能料到癩蛤蟆還真得吃上了天鵝肉!」
「看他那副可憐的樣子,這花天閣怎是他能來的地方?」
「快放我下來!」秦沐雨急道:「不是說要提前將我放下的嗎?」
她一邊說一邊用粉拳砸著天烈影肩頭。
「跑太快,沒剎住。」
天烈影忍不住憨笑一下,小心翼翼將秦沐雨從身後放了下來。
只把之前人們的閑言碎語當做耳旁風。
「好了,你快回吧,別讓我爸媽看到了。」
秦沐雨一邊低聲叮囑一邊四處張望,哪料話音剛落,就看到秦沐冰挽著田飛雲朝這邊走來。
「沐雨!」秦沐冰趾高氣昂嗓音不小,生怕旁人聽不到一樣。
「你出場的方式還當真與眾不同。」
說罷,輕蔑地瞥了天烈影一眼,又捂住口鼻,皺眉道:「什麼味兒?這麼難聞,老公你聞到沒?」
一旁的田飛雲立馬意會,誇張附和:「聞見了,窮酸味兒,也不知道花天閣閣主看見有人砸場子,會怎麼懲治?」
兩個人一唱一和,三言兩語就搭了個戲檯子。
天烈影心底只覺好笑。
花天閣閣主?你們還真是有眼不識泰山。
「烈影。」秦沐雨漲紅了臉,低聲道:「你快回吧,我見過花天閣閣主就趕回去。」
她特意背過身,不去看秦沐冰同田飛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