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這馬怎麼了
「佛祖保佑，神仙保佑，上帝保佑我沒對項羽做出什麼事。」
林火閉著眼睛心裡不停地禱告。
有人敲門，項羽和虞姬對視了一眼，項羽握住了放在床邊的那把劍，而虞姬則下床去開門。
是店裡那個老頭，懷裡抱著一堆衣服：「你們要的衣服準備好了，有些舊莫嫌棄。」
「很好了，謝謝阿公。」
虞姬接過老頭手裡的衣服，道了聲謝，轉身把衣服放在床上，又把門關上。
「別睡了，起來把衣服換了。」
見林火還貓在牆角，項羽和虞姬相視一笑，項羽抬腿踢了林火一腳，林火這才不好意思地爬了起來，只是臉有些發燙。
「嘻嘻，小叔的酒量也不行啊，昨夜喝的酒到現在還沒醒呢。」
虞姬嬉笑著說道。
林火明白這是給自己台階下呢，連忙點頭：「是是，喝得有點多了。」
老頭拿來了的都是舊衣服，估計也是連夜在家裡翻箱倒櫃找出來的，雖然看著有些舊，倒也齊全，不光有衣服，還有鞋。
虞姬把衣服翻了一遍，有些沮喪地說道：「夫君，沒有合適你穿的。」
項羽的身型在那個時代是很罕見的，他的衣服都得定做，尋常百姓家很難有適合他的。
項羽也翻了幾下，最後挑出一件褐色的：「將就著穿吧。」然後在虞姬的服侍下開始更衣，
秦漢時期的服裝都是那種連體式的，寬袖大袍，比較寬鬆，褲子也是很肥大的直筒褲，有點類似現在流行的漢服，不過要簡陋的多。
儘管項羽挑了一件最大的，可仍然有些小，袖口還不到手腕，褲子也成了七分褲，穿在身上緊繃繃的。
「噗嗤。」
林火忍不住笑了起來，項羽換了衣服后整個人看上去有些傻乎乎的，哪還有半點披著戰甲的霸王模樣。
「你笑什麼？很難看嗎？」
項羽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不明白林火為什麼會笑。
「不是，只是看你穿上顯得很前衛，有點像我那個時代的非主流。」
林火忍住笑解釋。
「前衛？非主流？說的什麼呀，聽不懂。」
項羽念叨了一遍這兩個新詞，倒是沒有再追問下去。
虞姬又挑出了一件遞給林火：「這件小叔應該可以穿。」
林火一看，是一件土HuangSe的，款式和項羽的差不多，他還是第一次穿古人的衣服，接過來就直接套在了身上，挺寬鬆挺舒服的。
「請夫君和小叔迴避一下，我要更衣了。」
虞姬又拿出一件紫色的衣服在自己身上比劃了一下后說道。
項羽身材高大，但是腳並不大，老頭拿來的鞋裡正好有一雙他能穿的，林火也挑了一雙合腳的，穿上去跟布鞋差不多，不過鞋尖是方形的。
兩人穿上鞋就拉開門去了院子里，林火有點納悶，虞姬換衣服讓自己迴避是應該的，可項羽不是她老公嗎？為什麼也要迴避？
剛一出門就看到馬棚那邊有幾個人圍著剛給他們送衣服的老頭吵吵嚷嚷的，項羽擔心是烏雅出了事，連忙朝那邊走，林火也跟了過去。
結果到了馬棚一看，烏雅什麼事都沒有，正優哉游哉地吃著石槽里剩下的草料，有事的事另外那兩匹馬，趴在地上地上好像快要死的樣子。
「店家，你給我們的馬吃什麼了？怎麼成這樣了？」
一個小個子男人指著地上的馬質問老頭。
「就是草料和豆餅，別的什麼都沒喂。」
老頭有些害怕地說道。
「草料和豆餅能吃成這樣，你看這馬又拉稀又拉血的，肯定是中毒了，你最好說清楚，不然我們可要報官了。」
那個小個子男人隨手撿起昨夜被林火扔掉的鋤頭，在兩匹馬的屁股後面扒拉了幾下說道。
林火伸長了脖子一看，可不是，兩匹馬都拉稀了，而且散發著惡臭的糞便里還有血跡。
一聽要報官，那老頭更害怕了，有些慌亂地舉著手一個勁地擺：「這可冤枉死我了，我開店做生意怎麼能給馬下毒呢？會不會是你們來之前這馬吃了什麼不幹凈的東西？」
「胡說，我的馬可都是好馬，從來不會亂吃東西，來的時候好好的，在你這過了一夜就成了這樣，肯定是你的草料不幹凈，要是不給我們個說法，今天跟你沒完。」
小個子男人越說越氣，乾脆擼起了袖子指著老頭的鼻子叫了起來。
聽到他說自己那兩匹是好馬的時候，林火差點沒笑出來，真是大言不慚，先看看旁邊的烏雅再說吧。
這時項羽看不下去了，往前跨了一步直接擋在了老頭前面，厲聲說道：「沒有憑據的話不要瞎說。」
小個子男人見有人強出頭，剛想開口罵人，就看到一個鐵塔般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硬生生把到了嘴邊的髒話咽了下去。
「你是什麼人啊，這事跟你有什麼關係？別以為自己個子大就厲害，我的人可比你多。」
小個子男人硬著頭皮說道，邊上那三四個男人也湊了過來，應該是跟他一夥的。
看這架勢是想要動手啊，林火一陣激動，下意識地低頭想要找塊磚頭什麼的。
「哼。」
項羽一聲冷哼，扭頭看了那幾個人一眼，雖然他穿的有點傻，可身上那股子霸氣是掩蓋不住的，就一眼，那幾個人就悄悄往後退了。
林火一看這架勢，也不找磚頭了，挺著胸脯就站到了項羽邊上，有項羽在，還用什麼磚頭？
「怎麼？你還想打人不成？信不信我去報官告你們開黑店？到時候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小個子男人裝著膽子威脅項羽，但是明顯的底氣不足。
「我不屑與你們動手，咱們就講道理，我的馬也吃了草料喝了水，並無異常，莫不是你們看人家阿公歲數大故意欺負人家？」
項羽說著拍了拍烏雅的脖子，烏雅仰起頭，為了證明自己沒事還特意蹦了幾下。
幾個人看向烏雅，上下打量著，逐漸露出了貪婪的神色，的確，和烏雅一比，他們那兩匹半死不活的馬根本就算不上好馬。
「那你的意思就是我們故意訛人了？既然說不清楚，那還是報官好了，讓官家來定，如果官家說我的馬有問題，那我認了，任憑你們處置，如果官家查出來是你們的問題，那你們可得給我個說法。」
小個子男人把視線從烏雅身上移回來說道。
見對方執意要報官，項羽的臉色不怎麼好看，以項羽現在的處境，跟官家對上那就是自尋死路。
見對方底氣十足，林火覺得他們也不像是故意訛人的，就這麼個小破店有什麼可訛的？白送給林火他都不帶要的。可要不是訛人，那兩匹馬又是怎麼回事？昨天看見它們還好好的，過了一夜就成這半死不活的樣子了。
猛然間林火想起夜裡出來撒尿時發生的那件事，心裡一動，連忙拽了拽項羽的袖子，把他拉到一邊，小聲告訴他昨天夜裡自己看到了什麼。
「不會吧，那兩匹可都是公馬。」
項羽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公馬？林火扭頭一看，還真是，那兩匹馬肚子下邊露出來的正是能證明它們性別的家當。林火的內心更加震撼了，看向烏雅的眼神也多了一絲玩味，這傢伙肯定知道那兩匹馬的性別，還能幹出這種事來，是取向有問題還是飢不擇食呢？
林火腦海中蹦出來一個詞，霸王硬上弓。看來這件事的罪魁禍首就是烏雅了，仗著自己個頭大，把那兩匹馬蹂躪成什麼樣了，簡直是畜生啊，不對，它本來就是畜生。
「大哥，這是我親眼所見，我保證。」
林火又舉起手來發誓。
話都說道這份上了，由不得項羽不信，他走回去先是瞪了烏雅一眼，那烏雅也知道自己闖禍了，乖乖地低下了頭。
「幾位，不過是區區兩匹馬，用不著報官吧，且不說能不能查清楚是怎麼回事，等那官差來了免不了又是一頓扯皮，白白耽誤時間，阿公年歲大了，養家糊口不容易，我看不如這樣，你們說個價錢，我賠給你們。」
項羽開始跟對方商量能不能用錢來解決。
「後生，這萬萬不可，在我店裡出的事，照理也該我來賠，怎麼能讓你破費呢。」老頭連忙說道。
他也不想驚動官府，當今天下大亂，那些官差們不比豺狼虎豹好多少，這要是惹來了他們，自己這小店能不能保住都難說，也只好自認倒霉，破財免災了。
「阿公，稍安勿躁，這事我來解決。」
項羽抬手制止了老頭，他心裡有愧，可又不能明說。
「賠錢，我這兩匹可都是千里寶馬，看你這穿著也不像有錢人，你賠得起嗎？」
小個子男人歪著腦袋說道。
「就是，我們這兩匹可都是寶馬，你拿什麼賠呀。」
另外幾個人也七嘴八舌地說起來。
起初他們都有些忌憚項羽，可現在見他好聲好氣地說話，又覺得他只是個頭大點而已，就開始嘚瑟起來了。
林火一聽就明白，這是準備要獅子大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