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前夕

022前夕

這個晚上註定是不眠之夜,雖然明渝鈞本來就是夜貓子。

在顧朝笙的陪同下,明渝鈞哆哆嗦嗦地走進警局報案;依照顧朝笙之前在電話里教他的說辭,果然讓警察很重視。問清楚了他丟失的那個U盤裡面的東西,明渝鈞說是和他姐姐失蹤一案有關的證據視頻;因為去年明晚妝失蹤一案,明渝鈞作為受害者家屬在東川警方這裡刷了很高一波存在感,畢竟明晚妝失蹤案至今尚未完全結案。

「我去找過陳峻,但是發現他不在家,去他工作的地方找他,才知道他已經辭職了。後來我去了好幾次他家找他,都沒有找到。」明渝鈞說得很是情真意切,好像真有其事一樣。

這幾天他特意調查過陳峻的行蹤,確定他並沒有離開寧州;當然如果陳峻就是Cynthia,即使他離開了寧州也能讓交通系統中的痕迹被屏蔽掉。

一想到是和Cynthia鬥智斗勇,明渝鈞就覺得腦殼疼。

在警局裡做了筆錄,出來后明渝鈞還有些心虛地低聲問顧朝笙:「朝笙哥,我們這樣,好像的確很不好。萬一被發現了我們報假警怎麼辦?」

「你不說我不說,誰能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丟了U盤?至於到底是不是陳峻拿走了,那就是他的問題了。」顧朝笙很隨意地說道。

仰首看見天色已晚,只怕現在也來不及了。

明渝鈞也不想再回家了,就和顧朝笙在路邊隨便找了個燒烤攤點了一大堆燒烤和飲料,等待零點的到來。

從實際意義上來說,過了零點就是十七號了。

看著面前很能勾人食慾的燒烤,明渝鈞突然就覺得沒有胃口了,只是實在無聊地啃著一串牛肉。

「還有多久?」他又焦慮地頻繁問起。

「十點四十七分,還有一小時十三分鐘。」顧朝笙抬起手腕瞥了一眼時間,又道,「其實到現在這樣了,我們著急也沒用。」

明渝鈞苦著臉:「我就是覺得煩躁。」

就是那種感覺,他們知道Cynthia和Angel就自殺,卻毫無辦法阻止,甚至說出去還根本沒人信。

事實上這麼荒謬的事情,到現在他們也是將信將疑的態度。

「來,吃個腦花。」顧朝笙把一碟烤腦花推到他面前,嘴一抽就說,「吃哪補哪。」

明渝鈞幽怨地瞥了他一眼,倒也沒有跟他計較這個問題,就繼續乾巴巴地吃著。

但顧朝笙似乎很喜歡投食,又繼續源源不斷地給明渝鈞面前的碟子增加食物;在看見他將一串烤豬腰放到碟子里時,明渝鈞果斷全部推給他,還加了一句:「吃哪補哪,你多吃點。」

顧朝笙的表情十分精彩。

明渝鈞乾巴巴地喝著飲料,感覺夜風吹得他頭皮發麻。

Cynthia發給他的那個倒計時文檔也是在明天開啟,那個文檔裡面又到底會有什麼東西?當時看見Cynthia明顯神秘兮兮的意思,恐怕也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鐘樓的鐘聲傳來,明渝鈞驟然覺得有些昏昏沉沉的腦袋頓時清醒了。

「十二點了嗎?」明渝鈞抬頭問顧朝笙。

「是十一點。」顧朝笙輕聲說。

明渝鈞回頭朝鐘樓的方向望過去,渾厚綿長的鐘聲響了十一下。

顧朝笙也在皺著眉彷彿在艱難地回想著什麼,腦海中浮現起某些似乎被忽略的片段,才有些不確定地向明渝鈞問起:「你還記得在《桑海的日記》里,最後桑海和海怪同歸於盡的那場戰鬥是不是在海嶼?」

他們也沒有帶著那本書出來,不過明渝鈞勉強是記得他特地研究過的那兩章的內容,點頭,疑惑問:「是啊,怎麼了?」

「安默是很追求儀式感的人。從書中的故事也能看得出來,她很喜歡自終而始這個概念。」看見明渝鈞的神情更加疑惑,顧朝笙解釋說明,「自終而始,就類似於寫作文時老師教過的首尾呼應,在結尾時回應開頭。比如四百米賽跑,一般終點也是設在起點處,也是這個概念。」

按照這樣推算,如果陳峻和安默要殉情,會選擇在他們初遇的地方。

也就是景大!

明渝鈞無比震驚地聽他說著,許久才面部抽搐地開口問:「你,確定嗎?」

「依照安默的言行表現分析,容錯率很低。」雖然這樣說,但顧朝笙的語氣同樣也是不太確定的。

只是安默身邊還有陳峻這枚能夠逆心理分析的□□,顧朝笙不能完全保證這個分析思路是對的。

明渝鈞已經坐不住了:「那我們去景大守株待兔?」

「景大已經門禁了,我們進不去。」正說著時,顧朝笙突然變了臉色,「不好。如果是這樣的話,陳峻和安默恐怕已經進去了。」

景大的門禁時間是晚上十一點到早上七點,而那份文檔的倒計時是在早上五點結束;那麼陳峻和安默應該是提前一天晚上進了景大,才能在這個時間點之前完成他們的目的。

最近這些人怕是一個兩個都瘋得不輕,之前榮容和陳副院長爭先恐後地自殺還可以解釋為是被洗腦控制了,可是陳峻和安默······

在《桑海的日記》中,桑海是因為無意中看見了長老和海怪的交易才不得不假裝成瞎子以求活命,以此類推安默也應當是聽到了什麼不可說的東西。這一切的起因是六年前的那場車禍,在車禍中遺失了藍桐的日記本;但之後還發生了什麼事情,顧朝笙也確實不太清楚了。

也是抱著幾分僥倖的想法,在燒烤店結賬出來,就準備去一趟景大。

因為燒烤店生意不錯,一條街都是擠擠攘攘的,來時顧朝笙就把車停在外面的停車口。

只是剛走到街頭,就不幸親眼目睹了一場意外。

一個金髮美女正走向路對面,突然一輛失控的車橫衝直撞地朝這邊撞過來。

「Mary!」昏黃的路燈忽閃忽亮,顧朝笙認出了那個女人。

Mary只聽到似乎有人喊她的名字,但還沒有反應過來,這時就有一個男人衝出來借力將她撲到另一側。那輛失控的車衝過來時才沒有撞到Mary,車撞到前面不遠處的水泥柱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宋沂怎麼會突然出現在寧州?

顧朝笙很疑惑,中午在上都機場遇見Mary時她還說宋沂要在上都處理完事情再過來上都,結果晚上宋沂就出現在寧州街頭了。

這次奇怪的事情和去年沈初初在寧州醫院外遭遇車禍一事高度類似;不過看見Mary脫險無恙,宋沂又出現在案發現場,顧朝笙也沒有太在意。

警方和醫院過來處理現場,顧朝笙和明渝鈞也沒有過去了解情況。

上車后明渝鈞才問他:「朝笙哥,你認識剛才那個女人?」停頓了一下又問,「剛才我好像看見宋先生了。」

「她叫Mary,是Adrian小姐的外甥女。她前幾天過來送東西,在上都的時候見過。」顧朝笙點點頭說道,「不過,宋沂在這裡確實有些奇怪。」最後一句話他是小聲嘀咕的。

前往景大的路上一切順利,但剛才在街頭髮生的那場驚悚意外還是讓他們不由有些風聲鶴唳。

明渝鈞側著身揉了揉還微微酸軟的膝關節,又想起來向顧朝笙問:「朝笙哥,你有幫我去向卓曉嵐問清楚嗎?」

「我去問過卓曉嵐了。只不過卓曉嵐知道的也不多,尤其是在她出國后的事情應該是真的一無所知。」顧朝笙的語氣無比遺憾。

「但她可是卓曉繁的妹妹啊!」明渝鈞還不死心地說。

「卓曉嵐和卓曉繁的關係本來就很緊張,在卓曉嵐出國后他們兄妹之間的交流更是少之又少。甚至在去年卓曉嵐和劉明珏回國,卓曉繁還試圖要阻攔卓曉嵐回來。」顧朝笙嘆氣,說起來他始終是想不明白卓曉嵐瘋狂扒出來的東西,現在又有一個陸寜均強行插進來,就更沒眼看了,「還有一些和你姐有關係的事情,回去再跟你說。」

聽出來顧朝笙的語氣明顯有些變化,明渝鈞就點點頭沒再說話。

到了景大校外,校門確實已經關閉了;在門禁時間出入校門必須要拿到通行條並進行登記,他們沒有通行條的就只能在外面吹冷風了。

顧朝笙開車環繞景大校園外圍轉了一圈,的確沒有辦法進去。

「真的沒有別的辦法嗎?要不我們□□進去?」明渝鈞貼著車窗打量著外面景大校園的圍牆,看起來也並不是很高,他思索著應該還是能爬上前的。

「你想再次摔傷啊!」顧朝笙無奈白眼,「而且圍牆上還很有可能有電網或者玻璃渣之類的,太危險了。」

明渝鈞這才驚訝地打量著那堵圍牆,有些不甘地打消了這種念頭。

有時候他也是個狠人,如果在裡面的人是他姐姐,就算知道圍牆上是針氈他也敢爬過去;不過說到底陳峻和安默都是和他非親非故的人,就算他們是重要線索,也不值得讓他去冒險。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是一個陌生來電。

接通后,裡面傳來陳峻的聲音:「你好,是明先生嗎?」

沒想到會接到陳峻的來電,明渝鈞連忙開口:「是,我是。陳先生,請問你在哪裡?我們能見一面嗎?我想和你談談。」他盡量很委婉地說。

「好,那接下來你得聽我的。」陳峻說。

明渝鈞沒有一絲猶豫就應下:「好,你說。」

陳峻沉默了一下就道:「你現在下車,記住,是你一個人下車,不必讓顧朝笙過來。」

明渝鈞回頭望了顧朝笙一眼,他的眼神中帶著驚恐,剛才陳峻這話的意思就像一直在背後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好。」明渝鈞答應了,示意顧朝笙在路邊停下車,然後推開車門下來。

陳峻才繼續說:「你走到景大牆外,沿著圍牆背對著校門口的方向行走。」

圍牆大概有兩百米的長度,然後就是一排鐵柵欄代替了圍牆的作用,而安默正站在鐵柵欄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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