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總要離開

一晃三年就過去了。在這三年的時間裡，楚南風在鐵托師傅這裡，那真的是學到了好多東西。

這是真的，沒有半點水貨！

有時候，當有客人過來指名找他時，他心中那是相當高興。

雖然沒有走上那條正經路，但現在最起碼不用擔心能不能活下去的問題。

吃飯嘛，總是要一口一口的來。

現在，自己已經在周邊有了名氣。相信要不了多久，這份名氣就會在這個國家，這片大陸傳開。到時候，一切的一切就會水到渠成，順理成章。

嗯，就是說啊。

自己的選擇肯定沒有錯，這條路的最後一定是鮮花和掌聲。

能不能順心如意，這個還真不好講。

目前來看，一切挺好的，但未來的事誰能說得准。

說不定就會……不好講么，這樣的大話誰又能說得出來。

和平常一樣，這天楚南風結束了修行，就在他準備回去的時候，鐵托師傅叫住了他。

「南風，你先等一下，我有一些話要和你講。」

「哦。」

楚南風應了一聲，停下來腳步。

「南風，你是一個天才，我相信你不論到什麼地方，學什麼，做什麼，都能有一番出息。我這裡已經，已經，已經沒有什麼好教你的了。」

說到這裡，鐵托忍不住的咳嗽了起來。

「師父，你這說的是哪裡話。我的水平還差的遠呢，我還有很多沒學會，我還要繼續留在您這裡修行。」

楚南風不是笨蛋，他不可能天真到別人說什麼他就會信什麼的地步。

如果我真是天才，那麼又怎麼會在這裡。

「南風，我是真沒什麼好教你的了。仔細想想，你來我這裡已經三年了。我至今都還記得你當時來我這裡的場景。你啊，當初是那樣的不願意。現在的話，能有這麼大的成績，是真了不起。」

才說了幾句話，鐵托師傅就又忍不住的咳嗽了起來。

楚南風起身去給鐵托師傅把葯拿了過來。當然，他也沒忘記倒水。

吃完還是要用水的，不然是真的不好下咽。

鐵托師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咳嗽的？

也就是一年前。那個時候，鐵托師傅說他要出趟遠門去辦些事。走的時候，還好好的，可誰成想，回來后就變成了這麼個樣子。

也曾問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希望能幫上忙。

畢竟是徒弟，師父有了難處，又怎麼能漠不關心，裝死人呢。

可是不管他怎麼問，得到的都只有一句話。

「我沒事，就是人老了，不中用了。」

是的，沒有問題。不管楚南風怎麼問，得到的答案都是這一個。

幹嘛呢，能不能少點套路多點真誠。都是師徒了，有什麼不能說的。

其實，怎麼講呢。

有些事就算不說，還是能從一些蛛絲馬跡中得到的。

一定是處事了，要不然不會這樣。

通過找人打聽，楚南風隱約已經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過就在他準備去證實心中猜想時，鐵托師傅將他叫到了一個小樹林，狠狠地訓斥了一番。

怎麼能這樣，為什麼啊！

我這樣做，難道是為了我自己嗎？真是的，老頭子你既然這樣做了，那我憑什麼還要那麼上心。

不管了，是真不管了。

自從被訓斥了后，楚南風再沒去關心那件事。

修行的時間本來就不夠，誰有心思在這樣的問題上浪費。

一年多來，楚南風更加刻苦了。

以前是修行十個小時，從那以後就變成了十四個小時。

要不要這麼誇張？

誰知道呢。這是人家的選擇，別人又能怎樣。

也許正是因為他這麼刻苦，才會有今天的這一幕。

一啄一飲，哪有什麼例外。所有的一切有因就有果，沒啥好奇怪的。

「師父，不說那個了，你還是趕緊吃藥，這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鐵托師傅沒有接楚南風遞過來的葯，「南風，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沒用了，已經沒用了。我今年已經六十多了，活夠了。本來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找到合適大弟子，現在有了你，就算讓我馬上去死，那也是可以的，畢竟我已經沒啥遺憾了。」

「師父，你這說的是哪裡話。你還很年輕，你怎麼可以就這麼離開。我，我，我還有很多沒學會，我還差的遠呢。」

不知為何，楚南風在那一刻只覺得鼻子在泛酸。

莫名的憂傷襲來，只覺得有什麼在眼眶中打轉。

「南風，這沒什麼，你不要傷心。人終有離開的那一天，你師父我啊，不忌諱這個。

「師父，我……」

真的一進來說不出來話了，楚南風就差沒有留下眼淚。

「這是幾封信，你帶著。說不定會有用上的一天。當然了，希望你永遠也不要用上，畢竟那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說著，鐵托師傅咳嗽的更厲害了。

楚南風能看到，鐵托師傅用來……那上面已經有了一些血絲。

怎麼會這樣，明明都已經……

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啊。

……

離開的時候，楚南風是笑著離開的，一點兒也沒有哭。

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哭呢。流血那是應該的，流淚算怎麼一回事。

後來，當楚南風已經經歷了很多事後，他都沒忘記那一天離開時后的場景。

一個老人有些寂寞的躲在一個角落，目送著自己親手選定的弟子。可能那個老人也知道，這一去，他們之間就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選擇，但為了那個目的，這樣就可以了。

就算知道事情的真相，也還是不明白。

沒辦法釋然，沒辦法原諒。

就算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幾十年，楚南風心中還是一個疙瘩。但有些事終究會有一個結局，有一個答案。

後來，那件事終於塵埃落定，楚南風有些心動的打開了那封信。

當他看完那封信，他流下了痛苦且悔恨的淚水。

哭過以後，他拿著一瓶好酒來到了鐵托師傅的墓碑前，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起來。

喝完那瓶酒，楚南風紅著眼睛離開了。

這樣也挺好的不是，畢竟……算了，這本來就挺好的，並不需要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