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十節 第一美人

第十節第一美人

海東青走進大廳，不由眉頭微皺。他是個喜靜的人，像這樣熱鬧的大型晚宴是能免則免的。若不是為了打探消息，此刻他更願意與瑪維在茶屋中品茗又或在小溪邊聊天。不過既來之則安之，何況,對於能夠見到傳聞中的第一美人，海東青還是很期待的。

狹長的大廳兩旁坐滿了客人，從他們華麗的穿著上就知道是貴族。他們先是被海東青的軒昂體魄驚了一下，待發現他所穿的不過只是普通麻衣之後便又恢復了高傲的神情，輕蔑地打量起他來。

對於他們的看法海東青倒並不在意，在他看來，這些貴族也許不久之後便會成為惡魔們第一輪瘋狂屠殺的對象，而他們愛戴的女皇陛下非但沒有阻止燃燒軍團的罪惡行為，反而切斷了他們與永恆之井的聯繫。當體格羸弱的法師們失去了魔法能力之後，只能淪落為任人宰割的羔羊。想到這裡，海東青反而有些同情他們了。

在兩旁客席的首位分別端坐一人，右邊是先前見到的烏鴉堡主拉芬克雷斯特，左邊的人看起來又高又瘦，臉頰略微凹陷，給人十分陰冷的感覺。他有一隻紅寶石做成的假眼，假眼上還有一道道黑色的暗紋。這麼標新立異的造型在夜精靈中除了哈維斯之外絕對找不到第二個了。

大廳的主位上坐著一位女性，手中托著水晶製成的酒杯，上身慵懶地靠在椅背里，嘴角彎起一抹誘人的弧度，正微笑地望著他。女人深紫色的皮膚如絲綢般光滑，細長的丹鳳眼閃耀著極其罕見的金色光輝，銀色的長發散落在肩頭，發梢微卷。而她的衣服正好和頭髮的顏色相配，是那種雍容華貴的銀色。衣服的質地輕薄，透明的程度被拿捏得恰到好處，使人彷彿能看到什麼卻又什麼都看不到；長袍良好的垂墜度將她的誘人曲線勾勒的更加完美，尤其胸前的一對飽滿，時刻挑戰著男人的理智――艾薩拉！

海東青感到自己剎那間血脈噴張，心中一凜，馬上提醒自己冷靜下。心中暗驚，此女魅力之大，只是不動聲色的坐在那裡已經使人心癢不已，如果能取悅她，海東青相信在座的許多人甚至願意馬上赴死。果然媚骨天生，實在是天下所有男人的剋星。與她相比，年輕的瑪維就顯得青澀了許多。想到瑪維，兩人間的點點滴滴浮現在眼前，海東青心中頓時升起一股暖意，神色也恢復了正常。於是龍行虎步的走到女皇身前十步處，單膝跪地，不卑不亢道：

「草民海東青，參見女皇陛下，願陛下青春永駐，仙福永享，壽與天齊！」

艾薩拉微微吃了一驚，原本她見到海東青高大威猛的樣子玩心大起，打算作弄他一下。於是暗中對海東青用上了魅惑之術。這一招艾薩拉屢試不爽，精確的魔力控制加上她完美的容貌和氣質，從沒有哪個男人不馬上色授魂與地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但是這樣百試百靈的辦法卻在今天失靈了。這個「大塊頭」在起初的一陣恍惚之後馬上就恢復了清明。這讓艾薩拉產生了微微的挫敗感，這種感覺從未在她的身上出現過，以至於讓她開始對海東青這個人好奇起來。

「起身，我親愛的子民。」艾薩拉的聲音是那樣甜美，讓無數上層精靈為之傾倒。

這時拉芬克雷斯特起身從座位上走出來，為海東青介紹道：

「敬愛的女皇陛下，這位海東青先生就是我對您提起過的鑄劍大師。他所打造的長劍比我們正在使用的老式長劍強了不止一個檔次，而且海先生已經承諾為我國的軍隊大批量的製造這種新式的武器，我相信一旦完成大規模裝備的話，那些野蠻的牛頭人和貪婪的矮人將永遠臣服在您的腳下！」

艾薩拉微笑道：「親愛的拉芬克雷斯特，你的話勾起了我的好奇心。給我展示一下新式長劍的神奇之處。」說到最後的時候，女皇把神采奕奕的目光轉而望向海東青，好像在對他說話一樣。

「榮幸之至，我的月亮女神，偉大的光中之光。」說罷叫上來兩名隨從，令他們一人持海東青打造的長劍，一人持普通的長劍，使劍刃猛烈相擊。「當」地一聲脆響，結果令在場的所有貴族瞠目結舌。老式長劍應聲斷為兩截，而海東青所打造的那把僅僅是崩掉一個指甲大小的缺口而已，高下立顯。

那些高傲的貴族們也不禁紛紛讚歎起海東青的能力來。

艾薩拉一直在關注海東青的表情，她發現，即使聽到眾人誇獎的時候，海東青依然表現得神色淡定。憑藉這種不以物喜的境界，艾薩拉不由得對他高看了幾分。她輕輕的向前探了探身子，笑著對海東青道：

「先生如此出色的人物，留在民間豈不可惜？」

聽到女皇這句話，哈維斯心中一緊，暗道不好。雖然他一直沒有做聲，但卻始終注意著艾薩拉的一舉一動。看她現在的表現，說明她對這個叫海東青的平民很感興趣。這使得哈維斯心中對海東青暗暗記恨起來。一方面，哈維斯與所有的男性一樣，都想要得到艾薩拉。而作為女皇的首席參謀，自然成了與她接觸最頻繁的異性。漸漸的，在哈維斯的心裡已經把艾薩拉看作是自己的私有物，絕不能夠允許其他人染指；另一方面，在哈維斯看來，目前他與拉芬克雷斯特之間的派系鬥爭處在膠著狀態，兩邊勢均力敵，誰也占不到對方半分便宜。這時候被女皇看好的海東青就成為了天枰上一顆關鍵的砝碼，而他顯然更傾向於拉芬克雷斯特的烏鴉堡集團。所以與公與私，哈維斯都要將海東青毀掉！最好的方法，自然是讓他在眾人面前醜態百出顏面掃地，這樣艾薩拉就會對他失去興趣了。想到這裡，哈維斯朝女皇身後佇立的一人看去，心中頓生一計。這時就聽海東青答道：

「啟稟陛下，草民以為，只要草民心中時刻都想著陛下，那麼不論草民走到哪裡都是為陛下而活、為陛下做事，為民為官又有何分別呢。」說話的時候海東青的表情做得相當逼真，彷彿實情確實像他說的那樣。

「咯咯…你這人」艾薩拉被他做作的摸樣逗得花枝亂顛，雖然明知他是在拍自己的馬屁，但是聽起來卻異常舒服。心中暗想為什麼她身邊的近臣們的讚美幾千年來一直都是老樣子，沒有一個人能把奉承說得這樣動聽呢。越這樣想，艾薩拉就越覺得海東青是個難得的人才，這樣的人怎能不為我所用呢。

「我想讓你出任艾薩琳巡城官一職，不知海東青先生意下如何？」聽見女皇想讓一名平民出任巡城官，在座的貴族心中皆是一驚。

還沒等海東青回答，哈維斯馬上攔道：

「請恕我冒昧，尊敬的女皇殿下，此人不過是粗通些奇淫巧計的平民，如何能勝任巡城官之職。」或者海東青並不知道巡城官有什麼特殊之處，而哈維斯卻很清楚。千萬不要以為「巡城官」就是我們熟悉的城管或者交警，這可是統領皇城內外一切防務的重要官職。巡城官直接對女皇殿下負責，不必聽命於任何人，有些類似於清朝時期的御林軍統領，在艾薩琳中權力之大就連他哈維斯也要禮讓三分。如此重要的職位落入拉芬克雷斯特的人手裡，是哈維斯絕對無法接受的。

聽到哈維斯的反對，艾薩拉微微皺了皺秀眉，冷聲道：

「我親愛的參事大人，你是在反對我的提議么？」

哈維斯心中一驚，沒想到女皇竟然為了一個平民在這麼多貴族面前落他的臉面。暗中更將海東青視為必須要除掉的對象。硬著頭皮恭聲道：

「偉大的月神之女，我敬愛的女皇陛下，您的決定永遠像真理般正確，即使讓我放棄生命，也不會對您有所懷疑。但是巡城官的職責之大不僅影響到您在民眾之中的形象更直接關係到您的安全。我對您的愛，讓我害怕他會因為能力不足而使您受到傷害……請您原諒我剛才的魯莽，只要這位海東青先生能夠向陛下證明他有足夠的能力護衛您的安全，我只會為您又得一員猛將而感到高興。」

聽了哈維斯的解釋，艾薩拉的怨氣稍減，微笑道：

「原來如此，親愛的哈維斯，多謝你的關心，這讓我非常感動。」又轉頭對海東青和聲道：

「不知先生可通武技？」

「不曾精通，略懂而已。」海東青謙虛道。

說實話，其實海東青可不想做什麼巡城官，他對權力這東西沒有半分**，相比於高高在上的感覺，他更喜歡攜所愛之人輕鬆的暢遊世界，飽覽天下美景。況且今晚來見女皇的目的只是要確認她是否已經被薩格拉斯所迷惑。結果很明顯，如果她已經墮落，那麼此時心中必然只有她所謂的「神」，對其他事物毫無興緻。既然她還會對自己產生這樣大的興趣，說明至少目前燃燒軍團的頭子還沒有和她接觸過。見目的已經達到，海東青自然就沒有必要繼續留在這裡，更不要說為官為貴了。如果此時哈維斯知道海東青是這個想法，不知心中會作何感想。

艾薩拉很驚訝，她自然聽出海東青的話是在故意謙虛，這令向來聰慧的她感到疑惑不已。按理說，凡是能如此近距離接觸自己的人，沒有一個不感到無比的榮耀；凡是第一次見到自己的的男性沒有一個不色授魂與醜態百出。但是這個海東青不僅表現得不卑不亢，即使當自己故意對他展露些許風情的時候也只是微微出神又馬上恢復了正常。從前也不是沒有人故意這樣做想引起艾薩拉的重視，但不論他們表面上怎樣掩飾，他們的眼神總會出賣心底骯髒的想法。可是海東青卻敢坦然地與她對視，他清澈無瑕的眼睛那樣深邃，彷彿能看穿她內心所有的**和彷徨。這種想法讓艾薩拉吃驚不已。一直以來，作為卡多雷一族愛戴和尊敬的女皇，艾薩拉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她的一切都是那樣完美無暇，民眾窮極所有用來形容美好的詞語讚美她，甚至用她的名字給都城命名，對卡多雷一族來說，艾薩拉就是他們的象徵！但不管族人如何將她像神一樣的崇拜著，說到底她仍然是個女人，她也渴望愛情，也需要男人的憐惜。然而她實在是太完美了，任何男人在她面前都會自慚形穢，和這樣的男人結合只會破壞她的完美。時間一久，這種完美反而成了一種無形的壓力，艾薩拉經常從噩夢中驚醒，在夢中她變成了風燭殘年的老婦，她不得不開始想方設法避免所有可能破壞這種完美的情況，也開始焦急地盼望真命天子的出現。然而，等待的結果只是更長時間的等待。慢慢的，她開始變得焦慮、易怒而且醉心權術，甚至因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就處死她的僕人。從前那個溫柔善良的艾薩拉似乎再也回不來了。然而海東青的出現讓她彷彿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在女皇殿下的眼中，他是那樣與眾不同。他敢於不卑不亢地注視她金色的眼睛，甚至可以對她完美的容貌視若無睹，這讓艾薩拉感到新奇不已，也越發想要征服這個男人。以她的經驗來看，男人對兩樣東西最感興趣，一是美色，二是權勢。既然海東青對美色不感興趣，那麼自然是應該喜愛權勢的。然而當自己對他許下高官厚祿的時候，這傢伙居然也要推掉。這讓女皇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這也難怪，除了美色和權勢之外她還能送給男人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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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心裡話，構思這章真夠累人的，站在女人的角度考慮問題並不是我擅長的事情。大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