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只提一點要求
再次轉身朝門口走去的時候，許默然暗暗鬆了口氣，在孫行超面前，她怎麼就像個小學生呢，不是孫行超凶她，而是是她自己心態不好，需要調整。
耳邊再次傳來孫行超的聲音，隱隱約約帶著笑意，「這段非常時期，也可以讓你的小男朋友多去陪陪你。」
什麼？
從孫行超口中聽到這樣的話，許默然以為耳朵出問題聽錯了，她什麼時候有男朋友了？而且還是小男朋友？
「孫隊。」許默然回頭看向孫行超，剛想否認他剛才消息的準確性，腦中一道白光閃過，她想到了什麼，合上已經張開的嘴，就這樣瞪大眼睛看著孫行超。
孫行超雙手錯疊著放在頜下，似笑非笑的回看著許默然，「小許，你還有事嗎？」
許默然感覺自己臉上的溫度更高了，連聲說：「孫隊，我沒什麼事了，你要沒什麼事的話，我先出去了。」
孫行超頜首，「你去忙吧。」
就在許默然走出辦公室那一瞬間，孫行超看她背影的眸光瞬間晶亮，還有一絲看不透的複雜一閃而過。
許默然剛坐到自己位置上，還沒來得及去倒水，她放在包里的手機響了，拿出來一看，居然是她家裡的固定電話。
那個電話，還是當初租房子裝寬頻時送的，按許默然本來的意思不要，警局白天也挺忙，遇到突發事情晚上也要上班，再說她孤兒一個，又沒親戚什麼找她，裝個固定電話也是浪費。
作為一名光榮的人民警察的，許默然還是以不浪費任何社會資源為己任。
剛好那天江茉莉帶著女兒到她那裡玩，「反正是免費送的，就裝了吧，萬一你停機什麼的，我找你也方便，再說了，等珍珍再大點，我要出去上班了，她偶爾也要放在你這裡，她打電話給我也方便嘛，固定電話沒什麼輻射。」
看樣子啊，這裝了三年基本沒響過一聲，沒打出去過一次的固定電話，最後方便的不是江茉莉，而是她昨天半夜撿回去的那個男人。
「喂。」辦公室是敞開辦公的壞境，接私人電話不大好，許默然借倒水的機會躲進茶水間接電話，即便是在茶水間，她的聲音也壓得很低。
有人的地方果然不缺八卦，她還是要當心一點，前車之鑒，她屋子裡有男人的事，已經傳到孫行超耳朵里。
「你什麼時候回來？」電話剛放到耳邊，喂了一聲，電話那頭就傳來男人堪比大提琴一樣好聽的聲音。
許默然把手機夾在耳朵和肩膀中間，以騰出手來倒水，「我剛上班。」
「可是我餓了。」男人不依不饒。
「早飯我不是給你做了嗎？」而且許默然走的時候，他正坐在餐桌前吃，這才多大一會兒，他就餓了，難不成人長得高，就消化的快，這不符合科學啊，他身材那麼勻稱，又不是貪吃卻不經餓的胖子。
「難道你沒吃？」許默然只想到這一種可能，不等他回答，又接著反問道。
男人的輕嘆聲，通過話筒傳到許默然耳邊，「你走後沒多久，我聽到外面有敲門聲，打開一看，就看到一個黑影沖了進來，我以為是昨晚那個小偷的同夥來報復，就飛快衝進廚房去拿刀……」
按道理來說，聽到這裡，許默然應該很緊張才對，昨天晚上小偷被抓，今天一早同夥就打擊報復。
偏偏，她心裡淡定的很，除了因為男人陳述句似的口氣，更多的也是心底深處那種對他的信任。
說起來真的很奇怪，明明認識一天的時間都不到，卻形成了百分之百的信任，許默然再怎麼告訴自己，又不是三歲小孩，怎麼可以這麼隨隨便便就相信一個陌生人，心到底是最誠實的，連她自己也騙不了。
「後來呢？」許默然聽到他停下來喝水的聲音，忍不住催促道。
「後來啊。」男人好聽的聲音繼續傳到耳膜上，「等我衝進廚房拿起刀，再衝到客廳，居然看到一隻狗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你猜它在幹什麼？」
許默然接上他的話反問：「它在幹什麼？」
「它居然叼走了我才吃了一小口的煎雞蛋，坐在沙發上邊吃邊看電視。」
許默然沉默了好一會兒，自動補腦一隻狗坐在沙發上，邊吃煎雞蛋邊看電視的場景，咦，她再一次覺得自己孤陋寡聞了，腦海中浮現的一幕，她實在是驚悚到不能再驚悚。
她嘴巴張了張，聽到自己發出的聲音帶著點顫，帶著點抖，「後來呢？你不會把狗殺了吧？」
男人一聲輕哼，「許警官，我看起像是那麼兇殘的人嗎？」
許默然在心裡默默說，你看起來是不兇殘，只是用錢不是一般的兇殘，所用東西比一般人挑剔了不止一點而已，心裡想歸想，這些話，她可不會直接說出口，「你很好心的幫狗去找主人了？」
城郊結合的地方，遛狗方便，養狗的人挺多，經常會看到一些尋狗啟事。
男人又一聲輕哼，「許警官，我看起來像是那種吃飽了沒事幹的人嗎？」
在許默然活了二十四年的人生中，她第一次懷疑自己連話都不會說，要不然怎麼會說什麼都被人噎回來呢。
許默然不想第三次碰一鼻子灰，索性岔開話題，「我剛到單位，中午也不會回去，要不現在就幫你叫個外賣吧，你想吃點什麼？」
男人還真想了想，「我想吃……」
「等一下！」許默然猛地想到了什麼，不等男人開口，厲聲打斷他，「不準提太過分的要求！」
男人微微嘆息，就算許默然看不到他的臉，也能想象得出他現在臉上的表情，肯定是無奈加委屈。
礦泉水要喝十幾塊錢一小瓶的，面對這樣的享受主義者，就算長著一張再好看的臉，她也絕對不能心軟。
「許警官。」男人好聽的聲音縈繞在耳邊，絕對是種享受，所以說，上帝從來都是不公平的，給了他那麼好看的一張臉，挺拔如玉樹的身姿，還給了他這麼清潤好聽的嗓音，「剛才可是你說的，不準提太過分的要求，那我就稍微過分一點，我想吃牛排，而且我要吃，每天聽三小時音樂，按摩三小時，曬三小時太陽浴的神戶牛排。」
許默然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再次感謝那個撿回來的男人，是他不斷的在帶領她開拓對新事物的認知。
神戶牛肉，在他說之前，她壓根本就不知道這世上，還有每天聽音樂、按摩、享受日光浴的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