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中
正打算找個地方專心壓制一下,確見那些道修們吃過解藥之後同宗同派之間互為隊伍,紛紛過來與他見禮。
看他們神情,應是都化解了藥性,像他這般吃了解藥還發作的就沒第二個人。
許乘風將一隻手背於身後,藥性驅使之下默默攥住了衣袖。
「悅薇派沈如雪帶派中弟子謝過道君救命之恩。」沈如雪一身倩影行來,淡紫衣裙襯的皮膚冰肌玉骨,她帶領派中一眾男修見禮,行進間落落大方,微傾身時背後長發灑過肩膀兩側。
美人在前賞心悅目,可許乘風沒那許多心思,背後那隻手將袖口都攥出了褶子,眼角又慢慢開始泛紅。
他想出口大罵一聲可惡,怎奈崩不得人設。
只得故作鎮靜盡量淡聲道:「無須多禮。」
謝沉雲與師尊有契約在身,對許乘風的狀態異常敏感,他感受到了這道聲音中微不可查的輕顫。
張星凡與一眾人行過來,他看到許乘風之後不自覺又想起了長生石秘境中的一幕幕,不由少有的心緒雜亂,「太辰宗張星凡與宗內弟子拜謝道君。」他記得在秘境的山洞中他二人說過的每一句話,那時道君受傷,虛弱無力,腰/身盈盈一握,在小山丘下將其抱起時所感受到的綿軟觸感彷彿還留存在掌心。
張星凡低頭時眼神觸到許乘風的衣擺,驚覺自己所思所想如夢初醒,不禁一時怔然,他以前從來不會在意這些。
許乘風哪裡顧得到張星凡怎麼想,他只想快些找個地方打坐靜心,這邊剛受了禮那邊又來了一撥人。
「穹蒼宗雲寒與宗內弟子謝過道君。」禮罷不等許乘風開口就抬起了頭。
眼神與還在法陣中時如出一轍,直白探究,晦暗不明,將許乘風上下打量了一遍。
身後立於一旁的江隱見到雲寒很不友好的小聲哼了一聲。
許乘風忽略了這道複雜的眼神,他看見『秦喻』正跟在穹蒼宗一群弟子中。
如此接二連三,那兩百多個道修全過來見了禮,原來都是兩派三宗四門中的弟子。
許乘風咬緊牙關,終於等到所有人去空曠之地各自休整,他環視一周,加快步伐向不遠處的山洞走去。
山洞中空間很大,有些昏暗,許乘風方一進/入山洞之中避開了所有人可以看到的角度之後,一直隱忍克制的神經終於趨近奔潰,他扶住洞壁停下/身低低/喘/息,口中呼出的熱氣將自己都燙了一下。
身/體那股酸軟無力的酥麻感覺又開始出現,剛一冒頭便被感官無限放大,瘋狂叫囂著渴/望與安/撫。
許乘風咬/住舌/尖攥緊手心竭力保持理智,他要走的再/深/些,以防自己的狼狽模樣被徒弟看見。
心裡是這麼想的,可雙腿有些不聽使喚,在又過了一個拐角之後,身上僅剩的氣力都已用盡,身/體一軟靠著石壁滑坐在了地上。
這處山洞兩壁之間的空間頗為寬敞,洞內寂靜無聲,陰暗晦澀,背後靠著的石壁陰涼,許乘風不覺不適反而異常舒/爽一般喘/出一口熱氣。
喘/息了一會盤腿閉眼坐好,試圖用打坐來讓自己靜心。
閉目呈現打坐姿勢的許乘風眼睫微抖,汗珠劃過眼尾被欲/望激起的緋艷紅霞,不多時便睜開了眼。
完全沒用,閉眼之時欲/望更加的清晰。
他微微張開嘴,仰頭將後腦觸於石壁上,試圖讓寒涼的石壁刺激大腦找回理智與感官。
可結果非但沒用,更像是火上澆油。
怎麼辦,難道只能自己解決嗎……
他想著,不禁將一隻手伸向衣擺。
然而還沒等手指碰到衣料,一陣腳步聲在附近不遠處響起。
這陣腳步聲已經離得很近了,若不是許乘風中了葯后對周圍的感知能力被噴/涌的欲/望壓低,不可能等來人走的這麼近了才聽到。
他收回伸向衣擺的手,勉勵維持回打坐的姿勢,連手指都在發抖。
昏暗的山洞中腳步聲停了下來,幾息過後有人在往這邊走來。
許乘風深呼吸了幾下,盡量將面部表情調整回無事的模樣,但他知道他保持不了多長時間,藥效強勁到之前吃下去的解藥對他來說起不到一丁點作用。
「你果然在這裡。」
這一句話說的無比肯定,來人越走越近,近到許乘風垂首就能看到對方的鞋面。
還沒等到看清對方是誰,身前人就蹲下了身,比他略微高出一個發頂。
就近之下,許乘風認出此人是穹蒼宗的雲寒。
「你怎麼了,需不需要我幫你?」雲寒一把握住許乘風的一隻手腕,聲音中帶著某種異樣的快/感,君子一般端方的面容在洞中陰暗的環境下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就連做出的動作也是那麼的不端莊,他自顧自欺身上前,帶著壓/制性/十足的意味,將許乘風禁/錮在了洞壁與他之間。
藥效越發猛了,許乘風一個貨真價實的分神道君被心火折磨的毫無反抗之力,他竭力屏住呼吸,讓自己不露出太多破綻,儘可能裝的鎮定自若,蹙眉凜目,用盡氣力喝道:「放肆!」
他使力一掙,竟將雲寒抓著他的手掙開了。
雲寒狹促一笑,出口的話滿是不明意味的調侃:「一月不見,脾氣見長,人也清冷了些,冷然禁/欲那一套學的十足。」他又是調笑一聲,接著話鋒一轉,音色走低,欺近許乘風耳邊,「不過倒是意外的對我胃口。」說罷往許乘風的耳廓吹了口氣。
許乘風頓時寒毛倒豎,他是中了葯,他是無法控制自己,但不代隨便過來個人就行,腦海中名為理智那根弦綳的似要斷開一般。
還有就是,他對男人無感。
許乘風快速轉頭,耳廓擦過對方鬢髮,低低的喝了一聲:「滾!」
雲寒的喉/結隨著這聲滾字動了動。
「你都這樣了,讓我滾去哪?」雲寒拉住企圖起身的許乘風,牢牢鉗制住對方肩膀,「滾到你里/面嗎?」
艹,許乘風竟然奇迹般的理解了這句話的意思。
艹艹艹!!!
有病是不是!
許乘風內心罵了無數句髒話,再次試圖起身/欲/走,誰料雲寒不肯善罷甘休,再一次將他抵到了石壁上。
許乘風反手一揮,陣出一片不太強勁的氣流,確也把身體/內好不容易修整回來的最後一絲氣力用盡,好在終是把雲寒陣開些許,找到了幾分離開的機會。
他靠著洞壁站穩身形,試圖往回走。
豈料雲寒一聲哼笑,又欺身過來從后/方抱住許乘風的腰/身,湊近在他耳畔低語,「你如此天資過人,為何在我二人初見之時表現的那般平庸?」
許乘風不可能回答這句話,而雲寒似乎也根本沒想讓他回答。
「我追你那麼多天,你都不肯應承下與我的關係,連名姓宗門所在都不願告知,還整天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連話都不願與我多說一句。」雲寒的一隻手從許乘風的肩膀往下順去,音色漸沉,「所以那天你為了躲我誤入迷障導致靈力盡失跌落深谷之時我才沒有下去救你,後來聽門下師弟說你摔死在深谷下了,我還惋惜了許多天。」
他的手從手臂轉到了許乘風方的腰/帶/上。
迫不得已聽完整句話的許乘風覺得此人用兩個字就可以形容。
人渣!
許乘風現在是欲/望深沉,可他被雲寒從后/面抱著只覺每一根汗毛都在抗拒,恨不得一腳將其踹飛十米遠。
當下的情況踹飛十米遠是不可能了,他被激的又生出一股力氣,奮起一腳踩在雲寒的腳背上,手肘往後狠厲一擊。
雲寒捉住他的手肘,沉沉的笑出了聲:「你是不是忘記你中藥的事了,高高在上的分神道君,若不是你今日中藥,怎解我多日相思之苦。」他再一次面對面將許乘風抵在石壁之上,「你這般風/情/萬/種,欲/拒/還/迎,我可保證不了等一下不會弄/疼/你。」說罷就要去吻許乘風的脖/頸,一隻手試圖從領/口伸/進/去。
心裡罵了一百遍任何用處都頂不了,情急之下許乘風竟然又找回一絲氣力,奮力一掙揮出一道罡風。
雲寒後退一段距離,側身躲開致命部位,前額被割掉一小撮髮絲,耳廓被割破一道口子。
他穩住身形,用指尖楷了一下血跡。
他看向許乘風,這次沒有馬上上前,雲寒不確定對面山壁上靠站著的美人仙君身上的藥效是否正在失去效用,若是果真藥效正在失效,分神境隨便出手那麼一下他這個金丹就會馬上斃命於此。
雲寒端方的面容現出一絲陰霾,髮絲垂下頰邊幾縷,他勾了勾嘴角,將指尖上楷下的血湊近/唇/邊/舔/了一下。
他貪圖此人美色,從第一次見面時就貪圖入骨,誰承想此人孤冷清高,他都沒有找到機會摸一下手。
他就看著許乘風,一時沒有動作,不知在想些什麼。
許乘風平復了一下,他知道剛才虛張聲勢一時間唬住了雲寒,他想往外走,但只怕是在被藥效煎熬之下他稍微動作便會被這人看出原委。
一時間兩人僵持不下。
「怎麼回事,此人之前與我相識?」
系統組織語言道:「呃,就是有一次原主外出,他偶然得見看上了原主就要追原主,原主不想讓他追,他死活非要追原主,幾次三番之後原主為躲避他誤入迷障失足摔死,而他當時眼看著原主靈力盡失摔下深谷無動於衷,導致原主就這麼死了。我之前想和宿主說來著,後來魔尊出來搗亂就給忘了。」系統說的小心翼翼,生怕許乘風遷怒。
艹,真是有病!
許乘風腦海中忽然想起他與兩個徒弟聽到的八卦,現在想來莫不是說的就是他?!
追人至死還倒打一耙也是夠了!
系統默默等了一會,見宿主似乎並沒有遷怒於他,稍微鬆了一口氣,之前是真給忘了,開始的時候也確實沒顧得上這茬。不過眼下這種情形,不應該是它干涉的事,系統真想大喊一聲:男主你怎麼還不來!!!
「宿主,要不你喊一下謝沉雲來幫忙?」
許乘風……
喊男主過來,讓男主來看自己這幅……模樣嗎?
他倒是想喊,可是外面那麼多人,他丟不起這個臉!
而且男主不要面子的嗎!師父差點被一個男人強/了?!
那他以後在男主面前還有沒有一丁點威嚴了!
越想越覺得實在丟不起這個人!
對面雲寒看出他不過虛張聲勢,再次低低笑出了聲,一步步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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