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二十一章,再遇少女
司馬義負傷在家,他傷得很重,腹部纏著厚厚的繃帶,幸運的是他在受傷沒幾分鐘時就得到了寧遠的救助,將他送往了醫館。
「你真是福大命大,就憑這麼深的創傷,你能捱過來實在是不容易啊。」王湛去看望他時感慨道。「大人,有什麼要問的就說吧。」此時司馬義嘴唇發白,很顯然他的元氣尚未恢復。
「本來嘛,實在是不想打擾你,可是我想你是正面接觸過兇手的,所以還是打算前來問問,順便看看你的傷勢如何。」王湛說道。
「大人,我傷已經好多了,」說完他咳咳又咳嗽了起來,王湛端過水,扶著他,緩緩給他喝了幾口水。這時他的表情才略顯放鬆。
他頓了頓,仰面似乎回憶起那段驚險的經歷,娓娓說道:「舞龍節的人實在太多了,因我一時的疏忽,被一個人撞到了肩部,剛要發飆,便發覺那人竟戴著那兇徒的面具,一驚之下我與他拉開距離,那人的匕首早就劃過了我的腹部,所幸的是那人沒有再給我一刀。」
「那人的目的,絕不是為了刺你這麼簡單,而是製造混亂,那時我不是問你信號彈的事嗎?」王湛說道。
「沒想到我的信號彈也丟了。」司馬義說道。
「可是令人奇怪的一點就是寧遠的信號彈丟了,而你的也丟了,可是為什麼那賊人卻沒有放你的信號彈呢?」王湛不解道。
「恐怕是因為寧遠那個提前放了,他覺得沒必要了吧。」司馬義說道。
「是啊,有這種可能。」王湛暗忖道。
「展捕頭怎麼樣?」司馬義問道。
「他正埋頭苦幹呢,說實在的,這幾天他幾乎東奔西跑,真怕他會累壞。」王湛說道。司馬義見王湛臉上似有憂色,說道:「沒能幫上忙,卻平添了許多麻煩。」
「你好好養傷,別多想,早點養好傷,早點加入我們就是給我們最大的幫助。」王湛說道。
「沒個十天半月恐怕很難痊癒了。」司馬義苦笑道。王湛起身要走,他認為沒有必要再繼續話題了,他所想的是為何有人會剛好刺傷司馬義,這是巧合嗎?司馬義不過是剛剛招來的新人,有人竟然能認出這是本縣的捕快,說明此人必定在此範圍之內的人。
「恐怕當日擂台之時,那人就在現場」王湛想道。
如今只要一入夜,李虎,寧遠,阿發,阿亮都一一被派遣出去,在縣衙的2公里範圍內巡視,這是王湛根據司馬義被傷的情況推斷兇徒應該在這個活動範圍之內。
因為展鵬在帽兒衚衕口位置發現了一枚足印,而柳丁街當日夜晚也並未出現馬蹄聲或是車碾聲等聲響,這就可以推測出賊人是步行過來的,所穿的鞋子是極為普通的硬底布鞋,沒有花紋,這就再次斷了線索。
不過這起命案發生之後,整整2個禮拜,竟安穩平靜地度過了。這是所有人都不曾想到的結果,王湛一時之間以為自己的判斷精準,那賊人不敢出來了。
「沒想到這之後採花大盜就沒再出現了。」王湛坐在展鵬屋內,一旁楚雄也在,燕兒給他們三個人沏茶。楚雄說道:「究竟那賊人打得是什麼主意。」
「也許他正在謀划著另一個陰謀。」展鵬擔憂道。
三人情緒低落,顯然一想到賊人有可能會再次出現,連喝茶的興緻也沒有了。燕兒嬌聲嗔道:「是我的茶泡的不香嗎?瞧你們一個個都跟死魚眼一樣。」
「香,香,當然香了,燕兒姑娘泡的茶誰敢說不香,我第一個不答應。」楚雄故作嬉皮笑臉道。「楚叔叔,那你倒是多喝點啊,」燕兒面露喜色道,「別光顧著說話了。」
「燕兒,能拿些棗糕來嗎?給大人和楚大哥嘗嘗。」展鵬說道。燕兒點了點頭,盈盈退去,不一會將棗糕拿了過來。
展鵬說道:「是前些時日村裡的鄉親捎帶過來的,嘗嘗吧。楚雄拿了一塊連忙塞進嘴裡,囫圇幾口便把一塊棗糕消滅殆盡了,那吃相引得展鵬,燕兒噗哧一笑。而王湛則細嚼慢咽,吃相相當的斯文,他剛一吃完,燕兒又遞上一塊她親手製作的桂花糕,不過顯然王湛已經吃不下了,便退卻掉了,這卻使得燕兒自那之後便沉默了許久。
在2人走後,展鵬問道:「燕兒,你從剛才起就一直怪怪的。」
「哥,你別管我。」燕兒不假思索地說道。
「燕兒,在這裡哥不是外人,難道我還看不出你對大人的心思嗎?」展鵬淡然道。
「我這恐怕是白日做夢,大人又怎麼會瞧得上我呢,對吧,哥。」燕兒黯然道。展鵬沒能立刻回話,因為這不是他能左右的事,只是安慰道:「燕兒,可知那鍾無艷,有宣王賞識,黃月英,有諸葛亮愛慕,遲早會有喜歡你的英雄的。」
這兩人都是歷史上有名的醜女,這一說燕兒的臉色更是唰一下黑了。展鵬連忙閉嘴,眼神閃爍。燕兒長長嘆口氣說道:「展大哥,你放心吧,我還沒到這麼傻的地步,大人我又怎麼敢高攀呢,我沒事的。」
少女懷春,自是最令人感到美妙的事若是暗戀則苦不堪言。
連日的平靜生活使得薊縣的百姓晚上出來的時間也漸漸多了起來,看起來那兇徒似乎人間蒸發了一般,一月之內沒有現身。
展鵬心中卻猶如陰雲密布,他隱隱覺得下一次的風波會更恐怖,他真的很擔心。當日李虎隨展鵬一同在街上巡邏,此時薊縣因為王湛管理有方,百姓豐衣足食,商戶也很是鼎盛。
街頭巷尾都有許許多多的小販,一條小小的康道上滿滿當當塞滿了人。展鵬和李虎正巡邏,只聽後面傳來極為嘈雜的聲響,扭過頭一看,2匹快馬竟兀自失控一般,更要命的是後面拖著一輛車,直衝向狹窄的康道。
前面已然雞飛狗跳一般,小販被這突如其來的馬匹一衝,四散而逃,頓時菜蛋齊飛。馬兒高聳的胸部肌肉凸顯眼前,迎風飄散的長棕色鬃毛夭矯亂舞,馬兒嘶吼聲透出一種驚慌之色。
雄壯的馬匹衝過來之時,李虎早就搶先沖了過去想要阻止,不想馬兒的速度太快了,他只剛到一旁便被擦中肩部,致使其被撞得四腳朝天。
「怎麼樣?沒事吧。」展鵬一見李虎被撞擔憂道。李虎振作著爬起,眼見這兩匹馬失控,對展鵬說道:「捕頭,馬……」因為肩頭一時疼痛,他一時沒說全。
展鵬為了避免更多人受到這兩匹馬的傷害,也為了車裡的人,眼見馬兒就快衝自己過來了,他半蹲身子,側向瞄準車廂過去的一瞬間,用儘力氣拉住車廂,他一躍之下跳上了疾馳的車廂。
不過令他怎麼也沒想到的是在一側的屋頂上,一個身影飄然而下,竟與自己一同登上了車廂。展鵬拉住右邊的馬兒,那身影則拉住左邊的馬兒,隨著馬兒撕心長嘯。
兩蹄子衝上,高高聳立起來,長嘯一聲停了下來。展鵬側目望去,他呆了。
一旁的她年芳不過十六,身著一襲絲質武士服,婀娜的身姿在緊湊的武士服的包裹下更顯出迷人的曲線,叫人不禁想多看一眼,那一雙盈盈的眼波里閃著晶瑩的亮光,細長的柳葉眉透出一股英氣,未施粉黛的小臉透出一股倔強,這張嬌美的容顏,這雙明麗的眼波,似曾相識。
「是她!」展鵬認出了她。只見她美目淡然一瞥,嬌小的嘴唇一彎,噗哧一笑,卻不答話,兀自將車廂的帘子一拉,只見一個穿著華貴衣服的公子哥作驚恐之狀,渾身上下蜷縮成一團。
「受驚了,公子。」她的聲音細膩柔美,令人聽之不禁沉醉。這時展鵬抽出鑌鐵劍,電閃雷鳴之間,只聽得兩劍互碰之聲「錚」。
那女子的劍一碰之下,竟會轉彎,展鵬怎麼會再吃虧,側首早已躲開,右腳一起,直搗那女子的腹部,兩人在車頭相碰,那女子的身手了得,在車頭位置展鵬竟占不到一點便宜。
展鵬一腳已空,那女子剛一側身躲過,順勢一帶長劍,又是「錚」地一聲脆響,那劍卻如蛇一般纏向展鵬的劍柄處,展鵬將劍柄握緊,劍身用力往下一沉,直插入木質車頭,兩把劍竟插入寸許。
那女子駭然想要拔劍,展鵬利用這一空擋猿臂一伸,抓住女子的柔嫩的玉手。那女子卻是一羞,啪地重重一下打在了展鵬的臉上。
「你是當日的那個女賊。」展鵬順勢抓住她的手兀自不放,卻不想那女子一用力,竟震得他雙手一麻。兩人的硝煙這才作罷,只聽那馬車內的公子爬了出來,嘩嘩地直吐,顯然因為剛才的顛簸使他暈車了。
吐完后,那公子大罵道:「死馬,臭馬,竟害本公子如此難受,當真該死極了。」
「你個小妮子,不是說武功了得嗎?怎麼連匹馬都制服不了。」那公子繼而罵那少女。那少女晶瑩的眼球偷偷一瞄展鵬,做一鬼臉,展鵬見這女娃子這般調皮真是哭笑不得。
「公子,你這樣抽馬兒,馬兒自然會失控的啦,而且當時公子忘了,我不在車旁守衛。」女娃子辨道。
「小妮子,還敢犟嘴!本公子可是金枝玉葉,只要傷了我一根毫毛,你可別想活了。」那公子趾高氣揚地說道。
「是,公子!」這女娃竟順從了。
這時那個公子丟出一句話:「這兩匹臭馬,驚嚇了本公子,即刻拉出去宰了。」
肆意霸道,這是哪一家的公子,展鵬兀自驚訝,這時李虎扶著受傷的手過來了,偷偷說道:「這是平原候家的獨苗。」他這時才恍然大悟,原來是侯爺的公子,怪不得如此狂妄。
那公子一見展鵬和李虎一副官差模樣,說道:「你真是好身手,叫什麼名字。」展鵬一愣,作揖道:「公子,萍水相逢罷了,何必知曉姓名。」
「真是不識抬舉!」那公子悻悻然說道,「鳳兒,走吧!」
「且慢!」展鵬攔住道,「這位女子,公子不可帶走。」
「你說什麼?」那公子厲聲道,「有本事再說一遍。」
「那女子——」剛說了3個字,一旁的李虎拉住道,「這個人我們惹不起。」這時展鵬才將到嘴的話收了回去,心裡十分地難受。
那女子嬌美地一笑,將車上插著的劍一拔,嗖一聲插入劍鞘,另一個手一提鑌鐵劍一擲,展鵬伸手接劍。「展英雄,我們後會有期!」
此時那公子坐上車,那女娃坐上車頭,只聽得「駕」一聲,得得的馬蹄聲的頻率又緊湊了起來,展鵬眼望著那車緩緩加速,只見那女子回頭又報之以一笑。
笑容甜美,直沁入展鵬柔軟的內心,他也折服於這位女子的劍術,以及令人難以捉摸的身手,心中疑竇叢生。
低聲喚道:「她究竟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