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凶多吉少
奴僕趁天未大亮,把燈籠挨個摘去。
睡到自然醒的言歌,模模糊糊睜開眼,看到枕在自己肩上的林靜,微微一愣。
「主公,軍師傳來急遞。」趙念拿著信件闖進門,看到榻上的兩人,直接傻眼。忙背過身去,一臉的匪夷所思:「信,我放在這裡。」
話說,小師弟怎麼在主公床上?!
吵醒的林靜看到趙念,下意識的低頭。見言歌詫異的雙眸,張了張嘴,一句話也不說來。
昨夜言歌喝醉,他可沒有。
趙念把急遞放到枕邊,百思不得其解的走出房間。
言歌扶著額頭,緩緩坐起。明明記得把林靜手腳解開,讓其離去。怎麼醒來還能看到他?
算了,先看看軍師說了什麼吧。
她拆開信封,低頭看著心上的內容。
張冉進犯南越,許今安帶兵抵禦。一路南上,攻佔張冉的黃柔城、居方關、東庸口等地。前幾日中了計,如今下落不明,恐已遭不測。
已遭不測是何意?
今安他……
「怎麼了?」林靜見言歌面色愈發陰沉,似是發生了什麼大事,跟著擔心。
言歌緊捏著信紙,一時悲從中來。她剋制著情緒,讓自己保持理智:「抱歉,昨夜我醉的厲害,竟忘幫你弄套衣服。你再睡會,我過會讓人給你送來。」說完,起身離開。
庭院內的雪已掃凈,房檐滴著融雪。
趙念站在外間,見言歌走來,忙迎了上去:「主公。」
「讓人找套男裝送到我房裡。」言歌接過奴僕遞來的熱毛巾,擦了擦臉道。
趙念心知這是為林靜準備,當即去辦。心裡有無數個疑問,卻不敢問及言歌。
只能回頭找機會,向林靜問個明白。
奴僕在旁伺候,把飯菜早早的布上。
言歌洗漱完坐在桌前,抱著湯婆子陷入了沉思。連趙念從眼前經過,都沒有看到。
「部堂。」青櫻拱手行完禮,直起腰身道:「我主有請。」
言歌瞥了眼從裡間走出來的趙念、林靜,斂去思緒:「煩勞前面帶路。」
趙念與林靜緊跟其後,隨兩人來到練武場。一眼就看到秦楠手握弓箭,正盯靶心。
奴僕稟報:「皇上,部堂來了。」
秦楠手微微一松,箭正中靶心。她手握著弓箭,笑呵呵道:「部堂要走?」
「是有這個打算。」言歌接過秦楠遞來的弓箭,抬手將弓拉開,雙眸緊盯靶心。
先射一矢,后三矢連續而隨,似連珠相銜般直奔靶心。
秦楠見言歌拉弓對著自己,嘴角的笑意落了下來:「部堂這是作何?」
青櫻神經緊繃,周遭的侍衛手摸著刀柄。趙念上前兩步,隨時準備拔劍相守。
「幾日未碰弓箭,竟有些生疏。」言歌說完調轉方向,手一松,箭沖向靶心。她將弓箭遞給奴僕,淡笑道:「抱歉,讓燕侯受驚了。」
「無礙。部堂此去,莫忘了你我之約。」秦楠仍不忘敲打言歌。
南越與江北合併,若與張冉聯合,燕國便無還手之力。
這樣的局面,不是她想看到的。
言歌拱了拱手:「告辭。」
辭行完的言歌,帶趙念、林靜離開燕山,快馬加鞭往南越而去。
回到長臨,已是半個月後。
軍師聽說言歌回來,抬腳往東廂房走。直至見到言歌本人,心才放下。她撇了眼多出來的林靜,猜測著可能是秦楠用美人計絆住了言歌。
若非今安出了事,還不知言歌會在燕山待多久。
「主公。」夏清和把言歌肩上的披風,隨手遞給奴僕,扭頭吩咐人去準備飯菜。
趕了數日的路,定是人困馬乏。
趙念看出兩人有話要說,隨便找了個理由,帶林靜離開。
言歌俯身坐到太師椅上,面有些憔悴,拿起一杯茶問:「今安可有消息?」
「只怕是凶多吉少。主公此去燕山,可有收穫?」夏清和搖了搖頭,頗為無奈道。
收穫嗎?
言歌喝了口熱茶,眸色幽深:「她想合縱伐張。」
「呵呵。我們扣下黃柔城的俘虜說,他們得到您死在燕山的消息,才敢舉兵來犯。」夏清和並沒有指名道姓的說出秦楠的名字,但在座的人皆心知肚明。
好個聲東擊西,可言歌為了救萬民把生死置之度外,又怎麼怕秦楠的詭計。
只是許今安,她的今安如此生死未卜,令她心焦又難過。
言歌少見的認真起來:「她倒是好算計,可誰也不是傻子。」
「主公莫惱,我們不如將計就計,順勢攻打張冉,徹底拿下雲中。
對了,主公。言尋昨夜來長臨,怕打擾他休息,一直沒告知他,你回來的消息。」夏清和接過言歌遞來的湯婆子,安撫道。
許今安、言尋對言歌的重要性,她不是不清楚。
奴僕搬來的桌椅,將飯菜挨個布上。
言歌坐到桌前,吃了幾口熱粥,正色道:「我們攻打張冉,秦楠定會隔岸觀火,伺機而動。此戰需速戰速決,拖得越久,對我們越不利。」
「主公所言極是。」夏清和正有此意。
她為言歌盛了碗魚湯,補充:「今安攻下張冉幾個郡縣,已挫其銳氣。有言尋坐鎮,還怕雲中不手到擒來。」
言歌與夏清和相視一笑,多少計謀在她們眉間飛逝而過。
吃的差不多,夏清和不多打擾,囑咐了幾句便離開。
言歌問過奴僕言尋的所在,急忙忙的去看望自家便宜弟弟。
下一步的棋,要穩准狠。而言尋,就是落子的關鍵。
不管怎麼說,她也不是言尋的親姐姐,這多少讓她有些抵觸。所以,越是臨近東院,她的腳步越慢。
「部堂大人。」隨行的奴僕見到言歌,本能的行禮。
庭院中,穿著墨色勁袍的男人,停下練劍的招式,順聲望去。
言歌微微抬首,打量著朝自己走來的男人。這傢伙的眉眼間,是和她有幾分相似。
「姐,你回來了。」言尋雙眸滿是笑意。他繞著言歌走了一圈,眉間微蹙:「多年沒見,怎越發消瘦?
姐,我從江北帶了好些你喜歡的東西。京都的事,我已耳聞。趙斌負了你,他日見了,定為幫你出這口惡氣。
姐,喻兒呢?我還沒見過她呢。你說,她會不會喜歡我這個舅舅?聽說……」